打头的小混混忽然诶呦一声。<br />
他的后脑勺被扣在墙面, 胳膊被人猛地一拧。<br />
一帮人站了起来。<br />
有人看见周烬肩上的书包。<br />
“学生仔？”<br />
又不像，少年表情阴狠, 活像什么凶兽。<br />
“你爷爷。”<br />
有人认出他来：“这小子在乌镇的风头挺盛。”<br />
他对着周烬：“那这片的规矩你也该懂，互相卖个面子，不招惹，今儿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br />
“互相卖个面子？”<br />
周烬乐了，一脚踢上他的小腿。<br />
“你惹她就是惹我。”<br />
那帮混混没见过这么不讲规矩的人，愣了一瞬，才冲上去。<br />
周烬一身邪气，看了眼头顶的天。<br />
灰蒙蒙的，亮了，但是没晴。<br />
像是永远不会晴了。<br />
这个点，她该去上学了。<br />
——<br />
周一一大早，周烬缺了课。<br />
宋月如找来俱乐部的时候，周烬正坐在摩托上，咬着一片创可贴撕开。<br />
创可贴啪地粘在小臂的伤口上，上头还糊着血，周烬压根懒得管。<br />
宋月如问：“周烬在吗？”<br />
周烬把撕下来的纸片一扔，从车座跳下来。<br />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宋月如。<br />
宋月如也在打量他，她知道这个少年，今天见面，他的鼻梁上挂着伤，冲锋衣，头顶扣着鸭舌帽，漆黑锐利的眼隐在帽檐后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野蛮狂妄。<br />
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br />
她说：“我是孟夏的姨妈，听说昨天是你帮了夏夏，特意来道谢。”<br />
一般这种时候还有下文，周烬说了句不用，等着宋月如后面的话。<br />
宋月如叹了口气，面前的少年挺聪明，就是堕落不学好。论起来，他的堕落，还是因为孟海生。<br />
早晨孟夏给她发短信，提到周烬帮了不少忙，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个名字。<br />
宋月如无端觉得不对劲。<br />
她想起八月十五那天，孟夏手机上的十几条通话记录。<br />
备注两个字——混蛋。<br />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混蛋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少年。<br />
“你也在九中上学？”<br />
“嗯。”<br />
“和夏夏是同学？”<br />
“嗯。”<br />
“你们今年高三了，要专心学业，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途要紧。”<br />
宋月如递过来个牛皮纸的信封。<br />
很厚，封口露出一沓红。<br />
周烬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离她的侄女远点的意思。<br />
信封里的钱至少有三万。<br />
对周烬来说，这钱不算多，他赚得快花得快，手头也不缺钱。<br />
他听孟夏说过，她姨妈在玉和县开店，这两年这一片的店铺都不景气，这些钱对宋月如来说，不是个小数目。<br />
周烬走进俱乐部时，小陈他们在看电视。<br />
是十几年前流行的豪门伦理剧。<br />
中年妇女甩出张银行卡：“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br />
周烬冷着脸，扯过遥控器换台。<br />
按了几次，频道纹丝不动。<br />
沈野正好从吧台后边出来：“遥控坏了，换不了台。”<br />
要不一帮人也不会凑在这看一个十几年前的狗血剧。<br />
周烬丢了遥控，抬手把插销拔了。<br />
屏幕一黑，终于安静了。<br />
他看了一眼沈野：“你没上学去？”<br />
“请假了，赵苒最近躲着我，只在有课的时候去医院，别的时候找不到她人影。”<br />
赵苒办了休学，打算复读了。<br />
周烬嗯一声，看着手背上的血痂不顺眼，随手扯了张纸摁着擦。<br />
沈野皱眉：“你自己去找那群人了？”<br />
“没吃亏，”周烬眼皮没抬，“那帮孙子太狂了。”<br />
是没吃亏，伤得也不轻。<br />
沈野说：“为了孟夏？你喜欢她？”<br />
周烬不耐烦：“老子喜欢你。”<br />
沈野：“...”<br />
他消受不起。<br />
周烬拿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过去。<br />
周烬不会为谁活成他不喜欢的样子。<br />
他已经犯过很多次蠢了，该结束了。<br />
——<br />
下午的时候，周烬回了学校。<br />
他的鼻骨上贴着个创可贴，本来就又野又冷的面相添了点凶。<br />
蔺沉趴在桌子上写小测卷子，见周烬来了，哀嚎：“烬哥，你知道这个怎么写吗？”<br />
上午最后一节课临时抽测，他写到现在还没写完。<br />
周烬扫了眼那列选择：“abacd。”<br />
蔺沉飞快地往上抄，生怕忘了：“牛逼啊烬哥，你做过这套卷子？”<br />
周烬把书包往桌上一丢：“蒙的。”<br />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一踢蔺沉的凳子：“有烟吗？”<br />
蔺沉在桌肚摸了一通：“你不是不抽了？”<br />
周烬侧着脸，目光嘲讽：“我有病。”<br />
着了她的妖术，病入膏肓。<br />
他拿着烟去天台那边抽。<br />
一推开门，看见个熟悉的影子。<br />
他转身就走，走到下边，又烦躁地转回来，拎着胳膊把人拽起来。<br />
“你又活腻了？”<br />
恶声恶气，毫不客气。<br />
孟夏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他。<br />
周烬松了手，甩了甩。<br />
他还记得上回在这儿，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活像是见了鬼。<br />
孟夏抬起眼睛，看见他鼻骨的伤，轻轻皱眉。<br />
“你打架了？”<br />
周烬把她的头扭到一边去，正好对着天台下头，孟夏紧紧闭上眼。<br />
他睨她一眼，想起她怕高，把人往一边拽了拽，贴在旁边的墙上。<br />
然后嗯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br />
“你又来这干什么？”他叼着烟，把人往下拽。<br />
“画画。”<br />
周烬垂下眼睛，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拿着东西。<br />
一张纸，一根笔。<br />
“鬼画符？”他没什么表情地把那张纸扯过来。<br />
还真不是。
他的后脑勺被扣在墙面, 胳膊被人猛地一拧。<br />
一帮人站了起来。<br />
有人看见周烬肩上的书包。<br />
“学生仔？”<br />
又不像，少年表情阴狠, 活像什么凶兽。<br />
“你爷爷。”<br />
有人认出他来：“这小子在乌镇的风头挺盛。”<br />
他对着周烬：“那这片的规矩你也该懂，互相卖个面子，不招惹，今儿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br />
“互相卖个面子？”<br />
周烬乐了，一脚踢上他的小腿。<br />
“你惹她就是惹我。”<br />
那帮混混没见过这么不讲规矩的人，愣了一瞬，才冲上去。<br />
周烬一身邪气，看了眼头顶的天。<br />
灰蒙蒙的，亮了，但是没晴。<br />
像是永远不会晴了。<br />
这个点，她该去上学了。<br />
——<br />
周一一大早，周烬缺了课。<br />
宋月如找来俱乐部的时候，周烬正坐在摩托上，咬着一片创可贴撕开。<br />
创可贴啪地粘在小臂的伤口上，上头还糊着血，周烬压根懒得管。<br />
宋月如问：“周烬在吗？”<br />
周烬把撕下来的纸片一扔，从车座跳下来。<br />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宋月如。<br />
宋月如也在打量他，她知道这个少年，今天见面，他的鼻梁上挂着伤，冲锋衣，头顶扣着鸭舌帽，漆黑锐利的眼隐在帽檐后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野蛮狂妄。<br />
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br />
她说：“我是孟夏的姨妈，听说昨天是你帮了夏夏，特意来道谢。”<br />
一般这种时候还有下文，周烬说了句不用，等着宋月如后面的话。<br />
宋月如叹了口气，面前的少年挺聪明，就是堕落不学好。论起来，他的堕落，还是因为孟海生。<br />
早晨孟夏给她发短信，提到周烬帮了不少忙，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个名字。<br />
宋月如无端觉得不对劲。<br />
她想起八月十五那天，孟夏手机上的十几条通话记录。<br />
备注两个字——混蛋。<br />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混蛋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少年。<br />
“你也在九中上学？”<br />
“嗯。”<br />
“和夏夏是同学？”<br />
“嗯。”<br />
“你们今年高三了，要专心学业，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途要紧。”<br />
宋月如递过来个牛皮纸的信封。<br />
很厚，封口露出一沓红。<br />
周烬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离她的侄女远点的意思。<br />
信封里的钱至少有三万。<br />
对周烬来说，这钱不算多，他赚得快花得快，手头也不缺钱。<br />
他听孟夏说过，她姨妈在玉和县开店，这两年这一片的店铺都不景气，这些钱对宋月如来说，不是个小数目。<br />
周烬走进俱乐部时，小陈他们在看电视。<br />
是十几年前流行的豪门伦理剧。<br />
中年妇女甩出张银行卡：“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br />
周烬冷着脸，扯过遥控器换台。<br />
按了几次，频道纹丝不动。<br />
沈野正好从吧台后边出来：“遥控坏了，换不了台。”<br />
要不一帮人也不会凑在这看一个十几年前的狗血剧。<br />
周烬丢了遥控，抬手把插销拔了。<br />
屏幕一黑，终于安静了。<br />
他看了一眼沈野：“你没上学去？”<br />
“请假了，赵苒最近躲着我，只在有课的时候去医院，别的时候找不到她人影。”<br />
赵苒办了休学，打算复读了。<br />
周烬嗯一声，看着手背上的血痂不顺眼，随手扯了张纸摁着擦。<br />
沈野皱眉：“你自己去找那群人了？”<br />
“没吃亏，”周烬眼皮没抬，“那帮孙子太狂了。”<br />
是没吃亏，伤得也不轻。<br />
沈野说：“为了孟夏？你喜欢她？”<br />
周烬不耐烦：“老子喜欢你。”<br />
沈野：“...”<br />
他消受不起。<br />
周烬拿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过去。<br />
周烬不会为谁活成他不喜欢的样子。<br />
他已经犯过很多次蠢了，该结束了。<br />
——<br />
下午的时候，周烬回了学校。<br />
他的鼻骨上贴着个创可贴，本来就又野又冷的面相添了点凶。<br />
蔺沉趴在桌子上写小测卷子，见周烬来了，哀嚎：“烬哥，你知道这个怎么写吗？”<br />
上午最后一节课临时抽测，他写到现在还没写完。<br />
周烬扫了眼那列选择：“abacd。”<br />
蔺沉飞快地往上抄，生怕忘了：“牛逼啊烬哥，你做过这套卷子？”<br />
周烬把书包往桌上一丢：“蒙的。”<br />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一踢蔺沉的凳子：“有烟吗？”<br />
蔺沉在桌肚摸了一通：“你不是不抽了？”<br />
周烬侧着脸，目光嘲讽：“我有病。”<br />
着了她的妖术，病入膏肓。<br />
他拿着烟去天台那边抽。<br />
一推开门，看见个熟悉的影子。<br />
他转身就走，走到下边，又烦躁地转回来，拎着胳膊把人拽起来。<br />
“你又活腻了？”<br />
恶声恶气，毫不客气。<br />
孟夏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他。<br />
周烬松了手，甩了甩。<br />
他还记得上回在这儿，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活像是见了鬼。<br />
孟夏抬起眼睛，看见他鼻骨的伤，轻轻皱眉。<br />
“你打架了？”<br />
周烬把她的头扭到一边去，正好对着天台下头，孟夏紧紧闭上眼。<br />
他睨她一眼，想起她怕高，把人往一边拽了拽，贴在旁边的墙上。<br />
然后嗯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br />
“你又来这干什么？”他叼着烟，把人往下拽。<br />
“画画。”<br />
周烬垂下眼睛，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拿着东西。<br />
一张纸，一根笔。<br />
“鬼画符？”他没什么表情地把那张纸扯过来。<br />
还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