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苒的表现太反常了，与其说心情不好，更像是告别。<br />
“她昨天的状态很不好，你先报警，我们分头找人。”<br />
把手机放进兜里的时候，孟夏碰到了昨天的那块糖。<br />
她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去了赵苒家的老房子。<br />
到了小区门口，隐约能见到里边聚了不少人。<br />
司机按着喇叭，探头看了一眼：“造孽哦，小姑娘看着挺年轻。”<br />
孟夏的脑中一懵，拼命去推车门。<br />
车门锁着，司机刚想骂她不要命，一转头，看到张苍白带泪的眼。<br />
“你认识？”他打开车门，“注意安全。”<br />
孟夏什么都没听进去。<br />
世界变成了个模糊的光圈，她听不见鼎沸人声，木然地抬起头，看到天台上那道纤细的影子。<br />
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br />
赵苒穿着漂亮的白毛衣，盘膝坐在天台边上。<br />
孟夏摸出手机打110。<br />
接线员问：“地址是哪里？”<br />
孟夏的手抖得厉害：“陈家坊27号。”<br />
“你们快点来，”她机械性地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哽咽着重复了一遍，“你们快点来。”<br />
赵苒低头编辑短信。<br />
听到脚步声，她楞了一下：“你怕高，别过来了。”<br />
孟夏往前走了几步，赵苒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br />
她怕刺激到赵苒，不敢再走了。<br />
“苒苒，”她蹲下来，慢慢伸出手，掌心是一颗大白兔奶糖，“你想吃糖吗？”<br />
——<br />
周烬上去的时候，赵苒被两名警察搀下来。<br />
除了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事了。<br />
周烬拉住后头的一名警察：“她呢？”<br />
“你说那个姑娘？还在上面呢。”<br />
周烬三两步冲上天台，一眼就看见蹲在不远处的人。<br />
一名警察正跟她说话：“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br />
“没事，谢谢您。”<br />
周烬睨她一眼，好个鬼。<br />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br />
警察劝她下去：“你的朋友已经救下去了，这里太危险。”<br />
孟夏抬起眼睛：“我能在这儿吹吹风吗？”<br />
周烬吸口气，三两步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我看着她。”<br />
少年的冲锋衣敞着怀，银发戳在眉骨，一身狂妄野蛮的气质，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br />
警察警惕地看他一眼，又转过头跟孟夏确认：“你认识他吗？”<br />
“认识，他是我同学。”<br />
警察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br />
周烬踢了踢孟夏的校服裤子：“起来。”<br />
她闷闷的：“不起。”<br />
周烬毫不客气地拆穿她：“起不来了？”<br />
她刚才没跟警察下去，估计也是好面子。<br />
孟夏软软揪住他的衣袖。<br />
他吸口气，在心里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骂了句操。<br />
她现在的样子跟个妖精似的。<br />
他拎着胳膊，把人拽起来。<br />
杏眼抬起来，眼圈泛着红，湿漉漉的，长睫轻轻颤两下。<br />
“周烬。”<br />
她软软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茫然无措。<br />
周烬的胸腔一阵阵躁，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br />
这女的真行。<br />
他撇过头，拽着她的胳膊：“赶紧下去。”<br />
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没动。<br />
“我想在这儿吹吹风。”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他凶巴巴的神色，“行吗？”<br />
周烬转过头：“不怕高了？”<br />
“怕。”<br />
说着怕，却没有动。<br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周烬气乐了。<br />
“行。”<br />
她挺少有这么作的时候。<br />
孟夏慢慢往栏杆的方向走。<br />
周烬松开手，看着她走。<br />
快到栏杆边上时，她闭上眼睛。<br />
一只手把她往后一拽。<br />
周烬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捂在她眼睛上。<br />
他气不顺地吐了口烟，烟雾呲她一脸。<br />
“我妈妈也是在天台上跳下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下面围了好多人，警笛声一直在响。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怕高。”<br />
捂住她眼睛的手紧了一点。<br />
孟夏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扫过他的掌心。<br />
“周烬，我也许不是你看到的样子。”<br />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你还能变成妖精？”<br />
她咯咯笑起来，笑到肩膀发颤，情绪明显不对。<br />
“有酒吗？”她问。<br />
“喝什么酒？”<br />
周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罐汽水，拉环一拉，拽着她的胳膊塞进去。<br />
孟夏低头喝了一口：“骗子。”<br />
他伸出手，胡乱抹一把，把沾在她嘴角的沫抹了一脸。<br />
孟夏去拍他的手，胳膊被他攥住。<br />
她的情绪变得很快，眼圈红红的：“你欺负人。”<br />
周烬快要被她磨死了。<br />
这活脱脱就是个妖精。<br />
她在兜里摸来摸去，摸出手机解了锁，举到周烬面前。<br />
周烬一低头，看到一张鲜血淋漓的猫尸。<br />
他皱着眉，把人往怀里拽了点。<br />
孟夏什么都看不见，凭着感觉往后划，划得并不快，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看清那些东西。<br />
“这是我妈妈收到的那些私信。”<br />
她的语调平静，攥着手机的手却在颤。<br />
“她是个很好的画家，也是个善良的人，每年都会给各种公益基金捐款，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帮忙，总会过去搭把手。那些骂她的人里，也许就有她帮助过的人。”<br />
“他们说她因为画一幅画，故意延误时间，最后害死了一只猫。”<br />
“可是那天，妈妈第一时间给动物救助人员打了电话，她是回家后才画的画。那只猫死了，他们都说是被她害死的，不信她，不信她的解释。”<br />
孟夏低下头，嗓音发颤。<br />
她亲手揭开了那些死了一样的日子。<br />
全部讲完，也不过几句话，可是那些伤痛却刻骨铭心。<br />
“你相信吗？”她去掰他的手，“我可以给你找那些证据，我妈妈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她给动物救助人员打的电话，都有记录...”<br />
他按住她的手：“那些事，你母亲做了吗？”<br />
孟夏愣了一下：“没做。”<br />
“嗯。”<br />
“没了？”
“她昨天的状态很不好，你先报警，我们分头找人。”<br />
把手机放进兜里的时候，孟夏碰到了昨天的那块糖。<br />
她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去了赵苒家的老房子。<br />
到了小区门口，隐约能见到里边聚了不少人。<br />
司机按着喇叭，探头看了一眼：“造孽哦，小姑娘看着挺年轻。”<br />
孟夏的脑中一懵，拼命去推车门。<br />
车门锁着，司机刚想骂她不要命，一转头，看到张苍白带泪的眼。<br />
“你认识？”他打开车门，“注意安全。”<br />
孟夏什么都没听进去。<br />
世界变成了个模糊的光圈，她听不见鼎沸人声，木然地抬起头，看到天台上那道纤细的影子。<br />
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br />
赵苒穿着漂亮的白毛衣，盘膝坐在天台边上。<br />
孟夏摸出手机打110。<br />
接线员问：“地址是哪里？”<br />
孟夏的手抖得厉害：“陈家坊27号。”<br />
“你们快点来，”她机械性地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哽咽着重复了一遍，“你们快点来。”<br />
赵苒低头编辑短信。<br />
听到脚步声，她楞了一下：“你怕高，别过来了。”<br />
孟夏往前走了几步，赵苒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br />
她怕刺激到赵苒，不敢再走了。<br />
“苒苒，”她蹲下来，慢慢伸出手，掌心是一颗大白兔奶糖，“你想吃糖吗？”<br />
——<br />
周烬上去的时候，赵苒被两名警察搀下来。<br />
除了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事了。<br />
周烬拉住后头的一名警察：“她呢？”<br />
“你说那个姑娘？还在上面呢。”<br />
周烬三两步冲上天台，一眼就看见蹲在不远处的人。<br />
一名警察正跟她说话：“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br />
“没事，谢谢您。”<br />
周烬睨她一眼，好个鬼。<br />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br />
警察劝她下去：“你的朋友已经救下去了，这里太危险。”<br />
孟夏抬起眼睛：“我能在这儿吹吹风吗？”<br />
周烬吸口气，三两步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我看着她。”<br />
少年的冲锋衣敞着怀，银发戳在眉骨，一身狂妄野蛮的气质，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br />
警察警惕地看他一眼，又转过头跟孟夏确认：“你认识他吗？”<br />
“认识，他是我同学。”<br />
警察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br />
周烬踢了踢孟夏的校服裤子：“起来。”<br />
她闷闷的：“不起。”<br />
周烬毫不客气地拆穿她：“起不来了？”<br />
她刚才没跟警察下去，估计也是好面子。<br />
孟夏软软揪住他的衣袖。<br />
他吸口气，在心里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骂了句操。<br />
她现在的样子跟个妖精似的。<br />
他拎着胳膊，把人拽起来。<br />
杏眼抬起来，眼圈泛着红，湿漉漉的，长睫轻轻颤两下。<br />
“周烬。”<br />
她软软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茫然无措。<br />
周烬的胸腔一阵阵躁，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br />
这女的真行。<br />
他撇过头，拽着她的胳膊：“赶紧下去。”<br />
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没动。<br />
“我想在这儿吹吹风。”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他凶巴巴的神色，“行吗？”<br />
周烬转过头：“不怕高了？”<br />
“怕。”<br />
说着怕，却没有动。<br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周烬气乐了。<br />
“行。”<br />
她挺少有这么作的时候。<br />
孟夏慢慢往栏杆的方向走。<br />
周烬松开手，看着她走。<br />
快到栏杆边上时，她闭上眼睛。<br />
一只手把她往后一拽。<br />
周烬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捂在她眼睛上。<br />
他气不顺地吐了口烟，烟雾呲她一脸。<br />
“我妈妈也是在天台上跳下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下面围了好多人，警笛声一直在响。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怕高。”<br />
捂住她眼睛的手紧了一点。<br />
孟夏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扫过他的掌心。<br />
“周烬，我也许不是你看到的样子。”<br />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你还能变成妖精？”<br />
她咯咯笑起来，笑到肩膀发颤，情绪明显不对。<br />
“有酒吗？”她问。<br />
“喝什么酒？”<br />
周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罐汽水，拉环一拉，拽着她的胳膊塞进去。<br />
孟夏低头喝了一口：“骗子。”<br />
他伸出手，胡乱抹一把，把沾在她嘴角的沫抹了一脸。<br />
孟夏去拍他的手，胳膊被他攥住。<br />
她的情绪变得很快，眼圈红红的：“你欺负人。”<br />
周烬快要被她磨死了。<br />
这活脱脱就是个妖精。<br />
她在兜里摸来摸去，摸出手机解了锁，举到周烬面前。<br />
周烬一低头，看到一张鲜血淋漓的猫尸。<br />
他皱着眉，把人往怀里拽了点。<br />
孟夏什么都看不见，凭着感觉往后划，划得并不快，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看清那些东西。<br />
“这是我妈妈收到的那些私信。”<br />
她的语调平静，攥着手机的手却在颤。<br />
“她是个很好的画家，也是个善良的人，每年都会给各种公益基金捐款，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帮忙，总会过去搭把手。那些骂她的人里，也许就有她帮助过的人。”<br />
“他们说她因为画一幅画，故意延误时间，最后害死了一只猫。”<br />
“可是那天，妈妈第一时间给动物救助人员打了电话，她是回家后才画的画。那只猫死了，他们都说是被她害死的，不信她，不信她的解释。”<br />
孟夏低下头，嗓音发颤。<br />
她亲手揭开了那些死了一样的日子。<br />
全部讲完，也不过几句话，可是那些伤痛却刻骨铭心。<br />
“你相信吗？”她去掰他的手，“我可以给你找那些证据，我妈妈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她给动物救助人员打的电话，都有记录...”<br />
他按住她的手：“那些事，你母亲做了吗？”<br />
孟夏愣了一下：“没做。”<br />
“嗯。”<br />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