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从庙外，从远方，正是源于此间凡人的信仰之力。</p><p> 清珞眉目舒展，眼眸黑沉似古井，衣袂上荡起细密的水波，倾身靠近，在阮祺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p><p> 阮祺疑惑睁眼，就见对面人朝自己一笑，如春风夏雨，如朝露甘泉。</p><p> “……应尔所求。”</p><p> 敬过香之后，果然不需要阮祺再做什么，反而有村人给他拿了鸡蛋和熏肉，说是犒劳给他的。</p><p> 阮祺总算是弄明白，自己名义上虽然是继任庙祝，但眼下无论江里正也好，崔庙祝也好，都只是借助他能让神仙显灵的名头。</p><p> 相当于不用干活，白得好处。</p><p> 阮祺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吃亏，便也没有再继续纠结。</p><p> 第二日阮祺过卯时便起身了，先嘱咐郎君多睡一会儿，随后便洗漱换衣赶到大伯家中，帮着董念一起做清早出摊前的准备。</p><p> 先将红豆和绿豆分别洗净煮熟，之后放入锅中加糖，小火翻炒至水分蒸发。</p><p> 这边阮祺炒好豆馅时，那边伯母已经将加了糯米粉的面团揉好，两人包上豆馅，一部分装蒸笼里用小火蒸熟，一部分则打包起来，准备拿到摊位上去蒸。到时热气和香气一同蒸腾起来，也更方便招揽顾客。</p><p> 早饭是阮成丰负责的，原本他还想拖着刚到的清珞一起做，但瞧着他菜都洗不利落的模样，索性将他撵开，免得在身边碍事。</p><p> “没关系，洗菜很简单，多熟练几次就会了。”阮祺抽空安慰他。</p><p> 清珞：“……嗯。”</p><p> 一早上鸡飞狗跳，总算赶在天亮将所有食材都准备妥当。</p><p> 早饭做的菜卷饼，里面夹了鸡蛋酱和当季的小菜，外面用纸包了，方便几人带在路上吃节约时间。</p><p> 然而即使赶得如此匆忙，也或许还是经验不足的缘故，等四人到了县里集市时，时间还是有些迟了。</p><p> 很多位置靠前的摊位都已经被人占满，只剩墙边和角落里还余下几处空位。</p><p> 阮祺打量四周，正忍不住有些为难，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招呼声。</p><p> “阮公子也是来摆摊的吗，来这边，这附近还有空位。”</p><p> 说话人年纪不大，面上稚气未脱，阮祺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p><p> 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高价从他这里收购珍珠的闫家金玉行的伙计。</p><p> 伙计名叫宋柳，也不管面前的摊位，瞧见阮祺便热情迎了过来。</p><p> “您上回的珍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闫掌柜也说要好好感谢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p><p> “那珍珠成色真好，掌柜的原先还以为自己出价出高了，结果有懂行的直接赞了那珍珠，说比好些南洋运来的品质都高。”</p><p> 宋柳说话蹦豆子一般，干脆解释起事情因果。</p><p> 其实说来也简单，县衙主簿家里的千金月底便要成亲，为此特地在闫家金玉行里订做了一整套头面首饰。</p><p> 其中发冠和发簪都需要用到形状大小一致的粉白珍珠，好巧不巧，河运的货船出了事故，刚好丢了那盒最重要的珍珠。</p><p> 若不是有阮祺出现，等到日后主簿怪罪下来，他们店铺很可能真的要关门大吉了。</p><p> 宋柳看顾的摊子正在街口的交汇处，位置十分不错，阮祺有些犹豫。</p><p> “你把空位让给我，会不会不太好……”</p><p> 街市人潮拥挤，临近摊位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即便宋柳愿意给他们让出空位，也难保不会影响到周围的摊贩。</p><p> “你们是卖甜豆糕的吧，”隔壁另一个摊主是名中年汉子，闻言连忙摆手，“不妨事，这边地方够用了。”</p><p> 汉子模样憨厚，身前似乎是卖汤面的摊位，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辛辣味道。</p><p> “那就麻烦了。”董念上前给两人道谢，招呼阮成丰将摊位支起来。</p><p> 蒸笼上锅，白雾缭绕，独属于糕点的甜香很快飘散出来。</p><p> “不麻烦，”汉子摆手笑道，指指自己的面摊，“我这边卖的汤面是麻辣的，刚好能和你们的豆糕搭配着卖。”</p><p> 辰时初，来往的行人越聚越多，整条街市顿时变得热闹起来。</p><p> 人声鼎沸，从街头至巷尾，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p><p> 阮祺虽然是腼腆的性子，但这时也顾不上许多了，跟着伯母一起高声吆喝。</p><p> 喊不动了便戳戳身边的清珞，让他也过来帮忙。</p><p> 清珞难得露出尴尬神色，张了几次口也喊不出来，最终只得道。</p><p> “……我还是帮你们看着蒸笼吧。”</p><p> “不用看蒸笼，”阮祺想了下道，“你会简单算术吧，那过来负责收钱吧。”</p><p> 红豆糕和绿豆糕皆是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人多起来很容易算错，阮祺记性不差，但并不擅长算数。</p><p> 清珞颔首，伸手接过钱袋。</p><p> 这会儿刚过辰时，集市上的行人多半都是来买早点的。</p><p> 时间充裕的便会在有座位的摊位上吃碗汤面馄饨，</p> ', ' ')('\n <p>时间不够的，便会单要几个烤饼包子，裹在纸里揣在路上吃。</p><p> “这糕点怎么卖？”有带孩子的妇人过来问价。</p><p> 清珞照实答了，却见妇人撇了撇嘴，似乎不满道。</p><p> “这么小一块儿就要两文钱，我看一文钱还差不多。”</p><p> 摊位上的红豆糕是糯米粉包裹上豆馅，蒸熟后再撒上一层糖粉的，个头并不算小，散发出阵阵甜香。</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