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近深渊。踏进去。只要踏进去，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坠落。<br/><br/> 如果不是之前顾萧提醒过他，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踏出这最后几步，相较于现实中的身心俱痛，他是多么渴望这种宁静的解脱。<br/><br/> 而现在，他清醒地在深渊背后看到了抑郁症的影子，在解脱背后看到了生者的无尽哀恸。他停住了脚步。<br/><br/> 不，不行。苏仪，不行。你不能……你不能就这样离开。<br/><br/> 为什么不能呢？另一个声音问他。你明明很累，很失望，很伤心，很痛苦……你明明很想放下这一切。<br/><br/> 是啊，为什么不能呢？他怅然地站在原地。深渊的黑暗逐渐向他漫延，渐渐将他吞没。冰冷，宁静，无知无觉。他越来越难抗拒。<br/><br/> 可是不行，不行，不行！苏仪拼命挣扎着，用尽全力推了顾彦一下。“顾彦，醒醒。去找三叔公。”<br/><br/> 顾彦惊醒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隐约记得苏仪推了他一下，又提到了三叔公。可是，顾彦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深更半夜地找三叔公做什……<br/><br/> 顾彦猛地惊跳起来！该死！找三叔公还能做什么？！“苏仪？你怎么了？”顾彦一把拍亮台灯，扑倒苏仪面前。<br/><br/> 苏仪没有回答。他微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有些痛苦的神色。顾彦伸手想要将他搂紧怀里，这才发现他身体绷得极紧，冰冷而又僵硬。<br/><br/> “苏仪？苏仪！”顾彦吓坏了。他从未见过苏仪这个样子！他慌乱地检查了苏仪的呼吸和心跳，发现都还稳定，稍稍平静之后终于想起来应该要找顾萧。<br/><br/> 顾萧来的很快，顾修和秦卿也来得很快。然而他们的到来对苏仪全无影响，他依然僵硬而沉默地躺在那里，无论顾彦怎样呼唤，顾萧怎样检查，他都紧紧地闭著眼睛。<br/><br/> “顾修，准备车。顾彦，给苏仪穿衣服。秦卿，收拾东西。立刻去医院。”顾萧的神情非常凝重。<br/><br/> 顾萧没有送苏仪去最近的中医大附属医院，而是舍近求远地去了精神卫生中心。接诊的是顾家的二堂叔，他在接到顾萧电话之后就做好了全部准备工作，并遣散了闲杂人等。<br/><br/> 一项项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很快二堂叔的神情变得和顾萧一样凝重。<br/><br/> “情况很复杂。三叔您是说他之前有抑郁症？”<br/><br/> “没有确诊过，但我怀疑是。”<br/><br/> “但是他现在这个表现可不像是抑郁性木僵，反而更像是紧张性木僵。”二堂叔皱紧了眉头。<br/><br/> 顾萧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虽然对此并不精通，但是最基本的一些概念总还是有的。“你是说……精分？”<br/><br/> “不完全是，所以我才说情况很复杂。”二堂叔指着脑电图曲线给顾萧看，“看这个，和精神分裂症的曲线完全不一样。”<br/><br/> “所以？”顾萧的眉头拧成了死结。<br/><br/> 二堂叔叹了口气。“他现在这个状态，没办法做进一步分析。但是无论抑郁性木僵还是紧张性木僵，首选都是……电休克治疗。”<br/><br/> 第195章（194）<br/><br/> 电休克治疗？！<br/><br/> 顾彦和秦卿一起瞪大了眼睛。他们之前都被大串的信息震得脑袋发蒙，苏仪有抑郁症？！什么时候的事？精分？精神分裂症？这怎么可能？！<br/><br/> 但是无论如何，“电休克”这三个字石破天惊一般惊醒了他们。“不！！”顾彦和秦卿一起大喊出来。<br/><br/> 二堂叔正想向他们解释其实电休克治疗是一种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然而目光掠过脑电图监护仪之际，他突然一愣，继而激动地叫起来。“快看！有波动！你们叫起来的时候，脑电图有波动！他是清醒的！他能听到你们说话！”<br/><br/> 顾萧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说？”<br/><br/> “这不是典型的木僵状态！”二堂叔很兴奋，如此复杂而又不典型的疑难病例激起了他研究的狂热。“快！和他说话！说不定有机会唤醒他！<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完全无需催促，在他指出苏仪是清醒着的时候，顾彦就已经扑到了苏仪身边。<br/><br/> “苏仪！你醒醒！苏仪！你，你怎么会……”顾彦紧紧地握着苏仪冰冷的手，他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唤醒苏仪，可是巨大的震惊、悔恨和哀恸几乎击垮了他，他颤抖着嘴唇，喉咙深处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住一点声音。<br/><br/> “滚开！”顾萧暴怒拎起顾彦扔到一边。“你干的好事！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br/><br/> 顾彦无法回答。他做了什么？他打了苏仪。他骂了苏仪。他整整一个星期没和苏仪说话。最后他还用他所知道的最残酷的手段狠狠地折磨了苏仪……而这一切，却只是因为苏仪竭尽所能地想要保护他。<br/><br/> 看了一眼顾彦深深低下的头和颤抖的肩膀，顾萧大步走到苏仪床边。“知道你醒着，别装死！不然……我揍死顾彦！就在这！你要不要试试看！”<br/><br/> “别说了！”二堂叔大惊喝止，与此同时床旁的好几个监护仪一同尖叫报警。原本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苏仪突然剧烈痉挛，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br/><br/> “把他侧过来！”二堂叔一把按下床头的抢救铃，然后争分夺秒地指挥在场的众人侧转苏仪的身体以免被血呛到窒息，然后将纱布卷成一卷嵌入齿间，防止痉挛时咬到舌头。<br/><br/> 推着抢救车冲进来的值班护士乍一见到满床的鲜血就是一惊，再看这血竟然是吐出来，不由有些无措。“顾主任……”<br/><br/> 二堂叔也有些踌躇。他们这里毕竟是精神类的专科医院，对其他病种的抢救经验难免不足，尤其是这种突发的上消化道出血，不知道病因很难对症下药。<br/><br/> “他这是应激性胃出血，以前发生过，还并发了出血性休克和吸入性肺炎。”在这个所有人都慌乱不堪的时候，秦卿站了出来。曾经有多少次她这样看着苏仪大口吐血，命悬一线。“开静脉通路，插胃管，止血抗酸胃黏膜保护一起上……”<br/><br/> 在场众人中秦卿是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一个，就连值班护士都比她年长有经验。但是当她开口的时候，竟然没有人质疑。二堂叔二话不说就照着她说的开了医嘱，值班护士飞快地给苏仪扎上输液针插上胃管，一连串有条不紊的忙碌中，苏仪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然后他慢慢睁开眼睛。<br/><br/>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苏仪轻轻地说。<br/><br/> 在所有人开口之前，秦卿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破身体，还敢这样折腾？！”<br/><br/> 苏仪看了眼暴怒的秦卿，再看了眼不敢靠近的顾彦，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又错了，是吗？可是我真的想对他好一点，别让他那么辛苦。你说过的……”<br/><br/> 话还没说完秦卿就怒吼着打断了他。“白痴！蠢货！脑子被狗吃了吗？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记得这个？我首先说了让你对自己好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你为什么记不住？！”<br/><br/> 苏仪被吼得瑟缩了一下。“对不起……”<br/><br/> “不准再说对不起！”秦卿简直要被他气死，张口还想再骂，却被顾修轻轻地按住了肩膀。<br/><br/> 秦卿抬头看顾修，眼中余怒未消，顾修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往床边看。那里的脑电波监护仪正跳动着越来越危险的曲线。<br/><br/> 秦卿心中一惊，立刻闭嘴，顾修轻轻地将她推到身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