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低着头，江寒陵看不到他的表情，又等不到他说话，疑问地晃晃他：“嗯？”<br />
“……”白黎不肯抬头，喉结滚了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我了？”<br />
世事无常，想坦白的时候，偏偏没法说出口了。<br />
白黎抿紧嘴唇，其实他真的不喜欢骗人，可从遇到这个人开始，就一直在撒谎，有意的、无意的、被迫的、主动的，撒谎。<br />
江寒陵很有耐心，温和道：“要是还没有准备好，可以晚一点再说，不着急。”<br />
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你高兴就好。”<br />
“不会生气吗？”<br />
“我在你心里脾气有那么差？”<br />
“那、那你还没说会不会不理我。”<br />
“不会。”<br />
“真的？”<br />
“我保证，永远不会。”<br />
人和人的缘分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会突然有段很温馨的时光，这大概也算一种回光返照，江寒陵最近常常温柔得令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br />
这个人是很会骗人的，只要愿意，就可以伪装到滴水不漏，叫别人看不出他的谋算或诚挚，也看不出他的欢欣和痛苦。<br />
但是总有些东西骗不了人，白黎侧过头，把耳朵靠近身后的胸膛。<br />
其实江寒陵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也许是因为两个人贴得太近，也许是因为满肚子的秘密，心跳有点快。<br />
白黎心里掐着秒表，悄悄数他的心跳。<br />
没等数完，江寒陵就发现了静悄悄贴在自己身上发呆的人，揉揉怀里的脑袋：“在想什么？”<br />
白黎动了动，把脸埋在他心口蹭蹭，深吸一口气：“兄弟，你好香。”<br />
江寒陵：……<br />
他哭笑不得，掐住白黎的脸蛋：“不许乱叫。”<br />
“江队长。”<br />
“换。”<br />
“江寒陵。”<br />
“再换。”<br />
“给点提示嘛。”<br />
“自己想。”<br />
“道友？”<br />
“要和别人不一样。”<br />
“老|江？”<br />
“不对。”<br />
“小江？”<br />
“……换。”<br />
“同志！”<br />
“……”<br />
江寒陵把白黎捏成鸭子嘴。<br />
白黎伸手在他腰眼上挠痒痒，笑着挣扎。<br />
闹完，认真叫：“寒陵。”<br />
这还像回事，江寒陵满意了：“嗯。”<br />
白黎想了想，清清嗓子，小声：“老、老公？”<br />
“……咳。”江寒陵同样清清嗓子，点头，“嗯。”<br />
白黎发现了新大陆——这人居然也会脸红。<br />
“哇，原来你喜欢这种？”<br />
“好了。”江寒陵不大自在，捂住他的眼睛，“我有点累，陪我休息一会儿。”<br />
眼前一阵热烫。<br />
白黎注视着黑暗，笑了笑，闭上眼：“我的积蓄不多，最宝贝的就是家里阳台上那些药草，以后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它们。”<br />
勒在腰上的手一紧：“别跟我说这些！”<br />
他充耳不闻，继续交代：“剩下其他东西，能捐的就捐了吧，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看过我的资料，知道是哪家。”<br />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白黎逢魔悟道，云游去了远方。”<br />
“……”<br />
“你答应过我，不会逃避的。”<br />
“也许有人比我更合适。”<br />
“合不合适，我最清楚。”<br />
身边安静了很久，久到清晰的心声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反复思索的问题变成一团混沌的情绪。<br />
倏尔，唇上一暖。<br />
心声重新清晰。<br />
【那我呢？】<br />
【你安排好了一切，我呢？】<br />
带着体温的水滴渗进相贴的唇瓣，咸的。<br />
白黎张开嘴，主动探出舌尖，上半身被抬高，唇齿伴着微咸的味道纠缠。<br />
一吻结束，江寒陵抹掉他眼角的泪水。<br />
才抹掉，泪水又溢出紧闭的眼皮，白黎不睁眼：“你欺负我。”<br />
贴着的胸膛轻轻一震，江寒陵嗓子有点沙哑：“现在才发现？”<br />
“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br />
“我……”<br />
“算了，勉强来的没意思。”<br />
其实就算江寒陵想说，白黎也不敢听，他怕自己一听就舍不得了。<br />
但他还是听到了：“不勉强，喜欢的，很喜欢，最喜欢。”<br />
【很喜欢，最喜欢】<br />
“我不信，光说没用，你得证明给我看。”<br />
“怎么证明？”<br />
白黎花了五秒才屏蔽脑子里的学术用语，想出比较委婉的字眼——“敦伦。”<br />
听说有些人会在自己的小狗临终前给它们尝巧克力的味道，让它们短暂的一生不至于因为错过美味而缺憾。不止一个人说过江寒陵迟早会害死他，对他来说，这个人大概就相当于有毒的巧克力，既然终点就在前方，那么尝一尝也无妨。<br />
江寒陵一愣，看了看窗外，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br />
“……”他很少露出这么迟疑的表情，“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br />
“当然。”白黎这种事上惊人的大方坦诚，“你不想？”<br />
没等他回答，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可是我想，就现在。”<br />
又贴心道：“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白黎不肯抬头，喉结滚了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我了？”<br />
世事无常，想坦白的时候，偏偏没法说出口了。<br />
白黎抿紧嘴唇，其实他真的不喜欢骗人，可从遇到这个人开始，就一直在撒谎，有意的、无意的、被迫的、主动的，撒谎。<br />
江寒陵很有耐心，温和道：“要是还没有准备好，可以晚一点再说，不着急。”<br />
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你高兴就好。”<br />
“不会生气吗？”<br />
“我在你心里脾气有那么差？”<br />
“那、那你还没说会不会不理我。”<br />
“不会。”<br />
“真的？”<br />
“我保证，永远不会。”<br />
人和人的缘分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会突然有段很温馨的时光，这大概也算一种回光返照，江寒陵最近常常温柔得令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br />
这个人是很会骗人的，只要愿意，就可以伪装到滴水不漏，叫别人看不出他的谋算或诚挚，也看不出他的欢欣和痛苦。<br />
但是总有些东西骗不了人，白黎侧过头，把耳朵靠近身后的胸膛。<br />
其实江寒陵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也许是因为两个人贴得太近，也许是因为满肚子的秘密，心跳有点快。<br />
白黎心里掐着秒表，悄悄数他的心跳。<br />
没等数完，江寒陵就发现了静悄悄贴在自己身上发呆的人，揉揉怀里的脑袋：“在想什么？”<br />
白黎动了动，把脸埋在他心口蹭蹭，深吸一口气：“兄弟，你好香。”<br />
江寒陵：……<br />
他哭笑不得，掐住白黎的脸蛋：“不许乱叫。”<br />
“江队长。”<br />
“换。”<br />
“江寒陵。”<br />
“再换。”<br />
“给点提示嘛。”<br />
“自己想。”<br />
“道友？”<br />
“要和别人不一样。”<br />
“老|江？”<br />
“不对。”<br />
“小江？”<br />
“……换。”<br />
“同志！”<br />
“……”<br />
江寒陵把白黎捏成鸭子嘴。<br />
白黎伸手在他腰眼上挠痒痒，笑着挣扎。<br />
闹完，认真叫：“寒陵。”<br />
这还像回事，江寒陵满意了：“嗯。”<br />
白黎想了想，清清嗓子，小声：“老、老公？”<br />
“……咳。”江寒陵同样清清嗓子，点头，“嗯。”<br />
白黎发现了新大陆——这人居然也会脸红。<br />
“哇，原来你喜欢这种？”<br />
“好了。”江寒陵不大自在，捂住他的眼睛，“我有点累，陪我休息一会儿。”<br />
眼前一阵热烫。<br />
白黎注视着黑暗，笑了笑，闭上眼：“我的积蓄不多，最宝贝的就是家里阳台上那些药草，以后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它们。”<br />
勒在腰上的手一紧：“别跟我说这些！”<br />
他充耳不闻，继续交代：“剩下其他东西，能捐的就捐了吧，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看过我的资料，知道是哪家。”<br />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白黎逢魔悟道，云游去了远方。”<br />
“……”<br />
“你答应过我，不会逃避的。”<br />
“也许有人比我更合适。”<br />
“合不合适，我最清楚。”<br />
身边安静了很久，久到清晰的心声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反复思索的问题变成一团混沌的情绪。<br />
倏尔，唇上一暖。<br />
心声重新清晰。<br />
【那我呢？】<br />
【你安排好了一切，我呢？】<br />
带着体温的水滴渗进相贴的唇瓣，咸的。<br />
白黎张开嘴，主动探出舌尖，上半身被抬高，唇齿伴着微咸的味道纠缠。<br />
一吻结束，江寒陵抹掉他眼角的泪水。<br />
才抹掉，泪水又溢出紧闭的眼皮，白黎不睁眼：“你欺负我。”<br />
贴着的胸膛轻轻一震，江寒陵嗓子有点沙哑：“现在才发现？”<br />
“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br />
“我……”<br />
“算了，勉强来的没意思。”<br />
其实就算江寒陵想说，白黎也不敢听，他怕自己一听就舍不得了。<br />
但他还是听到了：“不勉强，喜欢的，很喜欢，最喜欢。”<br />
【很喜欢，最喜欢】<br />
“我不信，光说没用，你得证明给我看。”<br />
“怎么证明？”<br />
白黎花了五秒才屏蔽脑子里的学术用语，想出比较委婉的字眼——“敦伦。”<br />
听说有些人会在自己的小狗临终前给它们尝巧克力的味道，让它们短暂的一生不至于因为错过美味而缺憾。不止一个人说过江寒陵迟早会害死他，对他来说，这个人大概就相当于有毒的巧克力，既然终点就在前方，那么尝一尝也无妨。<br />
江寒陵一愣，看了看窗外，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br />
“……”他很少露出这么迟疑的表情，“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br />
“当然。”白黎这种事上惊人的大方坦诚，“你不想？”<br />
没等他回答，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可是我想，就现在。”<br />
又贴心道：“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