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警察同志，在这里！”<br/><br/> 沈问秋抬起头，人群自动让开，警察走过来。<br/><br/> 沈问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陆庸先一步起身，起得太快，眼前还有些发黑，却对沈问秋说：“别着急，慢慢起来。”<br/><br/> 陆庸先自个儿马上站稳，再去扶他，说：“你扶着我。”<br/><br/> 沈问秋没看他，看着警察，也不回答，只是陆庸伸过来的手被他轻轻打了回去，陆庸再主动要扶，沈问秋也非要撇开，躲了半步，一定要自己站着，谁都不靠。<br/><br/> 陆庸：“……”他现在对沈问秋的回复毫无信心了。<br/><br/> 他想，换作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假如有人愿意帮忙还清那么巨大的债务，都百分之百不会拒绝，但沈问秋不是。<br/><br/> 沈问秋虚弱极了，但与刚被拉上岸以后不一样，起码是伪装成没那么悲伤的样子，他态度温和地对警察说：<br/><br/> “警察同志，对不起啊，就是我，我坠江……”<br/><br/>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不是自杀我没有闹自杀。就是意外而已。”<br/><br/> “不然我能这么好声好气地和您说话吗？你看我一点都不像想自杀的人吧？”<br/><br/> “对不起，唉，是我不小心，害得你们浪费警力了。”<br/><br/> 他又说：“是我朋友会游泳，刚好在，救了我。这种情况能给他申请一个见义勇为的市民奖吗？”<br/><br/> 陆庸的心情被他吊得七上八下，他转头看着沈问秋，沈问秋眼底冷冰冰的，嘴角倒是在笑着，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要不是因为他知道在水里的时候沈问秋抵死不肯上岸，他都要信了沈问秋说只是不小心摔下去的。<br/><br/> 不小心？能不小心到一米五的栏杆上跳下去？<br/><br/> 警察只劝过精神崩溃、要死要活的自杀者，没见过沈问秋这样一心辟谣自己没自杀的，这，当事人都说自己没事了，还要给朋友要个奖章，他们能说什么呢？好像真不是自杀？<br/><br/> 不过，也不好白跑一趟，说：“那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我们送你去。”<br/><br/> 沈问秋还是婉拒，他笑了一笑，虚弱无力地说：“没关系，谢谢您了，我不去，我真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啊。需要去的话，我会去的。”<br/><br/> 沈问秋说着，给警察鞠躬：“对不起，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br/><br/> 他本人都这样说了，别人怎么回？<br/><br/> “你看，我自己可以走……”说完，沈问秋环顾四周，找到方向，往上河堤的台阶那边走去。<br/><br/> 陆庸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br/><br/> 警察默默目送他们离开，压低声音，用记事本挡着，轻声说：<br/><br/> “我怎么觉得像是同性情侣吵架啊？”<br/><br/> “我也觉得，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出人命就让他们自己别扭着呗。”<br/><br/> 沈问秋爬台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没有力气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跑的，还是在江水里泡的，有根筋一抽一抽的疼，只要一使力就疼得难以忍受。<br/><br/> 但他还是咬紧牙，自顾自往上走，想要赶紧离开是非之地，他不想再去警察局了。<br/><br/> 嘈杂人声褪去，疲惫和饥饿涌出来。<br/><br/> 沈问秋仰头望着前方上方，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眯了眯眼睛，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摇晃虚化、憧憧叠影，他想，就几步路了。<br/><br/> 一、二……三……四……<br/><br/> 明明是踩在踏实的地面上，他却有种一脚踩空的错觉，本来就发花的视野彻底一黑，一头栽倒下去。<br/><br/> 有人抱住了他，沈问秋知道是陆庸，他现在实在是无力拒绝了。<br/><br/> 周围的人声如潮水般飞快褪去：“人晕倒了！”<br/><br/> “我就说嘛。”<br/><br/> “诶！正好救护车来了！我叫的！”<br/><br/> 彻底晕过去前，沈问秋想，他那么重，陆庸抱他，义肢会被扯得有多疼啊？别抱了。<br/><br/> -<br/><br/> 医院。<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单人间病房。<br/><br/> 陆庸在楼下要点买了碘酒、棉签和酒精棉片，给断臂和义肢消了毒，他在沈问秋的浴室里草草洗了个澡，回床边坐下，给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表示因为家中私事，明天也回不去，暂时不能准确说要耽搁几天。<br/><br/> 沈问秋还在睡，还没醒，只做了简单检查，医生说他一身的毛病。<br/><br/> 陆庸跑完检查，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他也很久闭眼，实在是困了，拉出陪房的小床，躺在上面，他身材太高大，脚都伸不直，也只能勉强忍了，想着，就眯一会儿。<br/><br/> 然后陆庸再醒过来时，医院走廊的灯已经黑了，一点声音都没有。<br/><br/> 他缓了两秒，下意识看向病床，被子敞开着，没有人。<br/><br/> 陆庸瞬间吓醒了。<br/><br/> 又跑了？？！！<br/><br/> 陆庸跟弹簧似的从小床上蹦起来，站在病床前不知所措。<br/><br/> “哗啦啦。”<br/><br/> “咔哒。”<br/><br/> 卫生间的门打开，沈问秋走出来，关自他身后涌出，他的正面还笼在阴影里，一开门就跟沮丧慌张的陆庸打个照片，毫无营养地说：“你醒了啊？快十二点了。”<br/><br/> 沈问秋若无其事地回病床上躺下，自己裹好被子。<br/><br/> 陆庸看着他，欲言又止。<br/><br/> 沈问秋侧卧，背对着他，闭上眼，说：“睡觉吧，我又累又困，你不困吗？你这两天也没睡多久啊。”<br/><br/>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br/><br/> 陆庸“嗯”了下，在他床边拉了椅子坐下。<br/><br/> 过了十几分钟，一直一动不动的沈问秋才翻了个身，朝向他，没好气地说：“你盯着我我怎么睡？我不会趁你睡觉的时候跑的，我是真打算跟你好好谈谈，快给我睡觉。”<br/><br/> 陆庸被他赶去小床上睡觉。<br/><br/> 当然没睡好。<br/><br/> 早上七点，护士过来让病号沈问秋吃药，挂点滴。<br/><br/> 陆庸跟着醒了，问：“要吃什么早饭，我去买。”<br/><br/> 沈问秋想了想，兴致乏乏地说：“我没什么胃口，要一份小份的鸡汤小馄饨吧。你顺便买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回来。谢谢。”<br/><br/> 陆庸临走前，路过护士台，犹豫再三，折返回去，紧张兮兮地说：“请看好917号病房的病人，他可能会趁机逃走。”<br/><br/> 护士一脸无语：“哦，知道了。”<br/><br/> 陆庸很快买回了早饭，并沈问秋要的本子和笔，尽管他不知道沈问秋要用来做什么。<br/><br/> 沈问秋架起病床上的小桌，吃完早饭，打开本子，一言不发地开始“唰唰”地写了起来，笔下顺畅。<br/><br/> 陆庸看他在写人名和数字，隐约有了猜测，问：“你在写什么？”<br/><br/> 沈问秋没抬头，紧皱眉头，边费劲地回想边记录，他惜字如金地说：“债务。”<br/><br/> 没等陆庸说话，他就说：“我自己还，不用你还。”<br/><br/> 陆庸问：“你怎么还？”<br/><br/> 沈问秋的笔停顿下来，他的声音又轻又倔强：“你别帮我还。你愿意帮我的话，就收留我吧。一直收留我就好了。”<br/><br/> 第24章二手情书24<br/><br/> 陆庸也没拒绝,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沈问秋在纸上写下的一笔笔债务。<br/><br/> 沈问秋知道他在看，由他看,兀自全神贯注地回忆自己的一屁股烂债，他的字迹秀逸,<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