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欲雪定了定心神，再次提起笔，但手上的笔像是被一个陌生人牵拉着，该圆的地方不圆，不该圆的地方尤其圆。他渐渐将心绪扭转到这支要命的笔上来。<br/><br/> 良久之后，李欲雪突然地放下了笔，直起身来道：“出来。”<br/><br/> 路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眼底闪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来，这才提脚跟了出去。<br/><br/> 院中极其安静。冬日的积雪，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踩在上面有细微的“沙沙”声音。路越很喜欢听这个声音，尤其是李欲雪踩出来的，仿佛能透过这沙沙积雪声听出李欲雪的心跳。<br/><br/> 跨过院中小道上的青石板，李欲雪突然收住脚步，猝然拔剑。<br/><br/> 路越：“！”<br/><br/> 风扬起白色的衣袍，仿佛一片白色的雪花飘扬在空中，有惊无险地落在路越的脖子上。<br/><br/> 李欲雪道：“你多年功法不见长进，迷定剑法更是停留在第二层，再不能前进一步。为师想了许久，终究是疏于教导。但此套剑法是本门必备，从今日起，为师亲自教导你，直到你能下山为止。”<br/><br/> 路越：“……”<br/><br/> 路越学不会，李欲雪从来没什么表示。今日不过是问了他这么一句，就急着赶他下山。<br/><br/> 路越心里默默笑了，剑法学得更加不认真，尤其是握剑的手，跟软骨头一样，抬都抬不好。<br/><br/> 李欲雪始终垂着眼眸，神情清冷，仿佛一个无机质人类在教他一样。<br/><br/> 长久的沉默之中，只有李欲雪几个字几个字蹦出来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热情，像是被人逼着去教人一般。<br/><br/> 路越看着他衣袖翻飞，心中一动，道：“师尊，大师兄都有道侣了，我们凑一对不好吗？”<br/><br/> “……”<br/><br/> 李欲雪顿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路越这么直白，这个他可真算不到！他只知道，这个人未来会囚禁他，他身上将会鞭痕累累，常年和阴暗潮湿的地牢作伴，入眼皆是黑色，再也见不到一丝白雪。<br/><br/> 而现在，院子里入眼皆是白色，连倒挂在屋檐上的冰柱都包裹着一层晶莹的白色。他需要这种雪色才能存活。<br/><br/> 路越见他呆住，静静看着他不做声，自作主动地牵了一下李欲雪。<br/><br/> 李欲雪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br/><br/> 空气在此刻凝固了，如同白雪凝固成冰块。<br/><br/> 李欲雪想到什么一样，眼睛中突然射出清冷的幽光，反手一转，猝然间，寒光冲天而起，白雪飞扬、爆裂。<br/><br/> 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温和气息，随着空中炸裂般的白雪，在一瞬间消失，以一种森冷寒意取而代之。<br/><br/> 利剑出鞘，一声巨响，地面凭空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隔绝了他二人。周围的空气丝丝变得寒冷起来，李欲雪周身都笼罩在意味不明的寒冷和碎雪之中。<br/><br/> “我说过，不可放肆。”<br/><br/> 电光火石之间，路越倒射余丈，后背“砰”地一声撞在后面的岩石块上，刚刚牵过李欲雪的那只手，从肩膀开始，自上而下地渗出血丝，缓缓地，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br/><br/> 落在白色的雪层之中，缓缓消融。<br/><br/> 李欲雪眼中的冰冷之意反射在路越眼中，让路越那双澄清的透亮的赤色眼珠也染上了一层冷意。<br/><br/> 错愕只在瞬间，路越瞬间明白过来，闪着希望的光芒的眼睛碎成星河，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另一种神情取而代之。<br/><br/> 仿佛两个仇人，彼此凝视。<br/><br/> 一片死寂无声。<br/><br/> 良久，路越突然低低一笑，抬起头，随意地将那只染了血的手臂搭在石块上，靠在石块上，顺势坐下来，像是平时练剑练累了一般，很自然地靠着：“师尊，这回要怎么罚？”<br/><br/> 路越那一声低笑随着这句话说完，笑意瞬间消散，只余了声音里拖着懒洋洋的音调，没有一丝不忿，仿佛很平常的事情。<br/><br/> 的确是很平常的事情。<br/><br/> 路越胆子大，常常<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不小心碰到李欲雪。<br/><br/> 有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却会暴怒，将人打到爬不起来。只因梦境和卦象所显示的一切，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他本欲一心向道，但这个弟子却偏偏要来坏他道行。明目张胆又不知悔改。<br/><br/> 李欲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突然一伸手，路越毫无防备地被风卷起，连人带剑地摔在门外。<br/><br/> 跟着一句冰凉凉的：“自去受罚，三个月。”<br/><br/> 院门“砰”地一声关紧了，将一地风雪关在院门内。<br/><br/> 路越无声地看着这道院门。李欲雪竟会发这么大脾气，不过是他太冒进了，本来最近就和李欲雪不大和，一听到大师兄的消息，竟然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大好时机，再无人和他争抢。<br/><br/> 毕竟——那张雪白的脸，他早就想下口了。<br/><br/> 第48章番外<br/><br/> 李欲雪觉得自己在梦里，但又不像。<br/><br/> 路越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坐在小土屋门口那一句“师尊哪里捡的这只小狗？”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那时候路越的神态是那样的，和现在迥然不同。<br/><br/> 李欲雪站在书架下方，整理着书架的各类书籍；窗外的细风吹进来，衣袍无风自动。<br/><br/>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风声，还有他身后响起一页一页的翻书声。很明显地，看书的人并不认真，甚至有些急躁，没有人看书可以这么快。<br/><br/> 他看不到路越的神情，但却知道路越抿着嘴唇在微笑。<br/><br/> 像在偷笑，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br/><br/> 李欲雪忽然回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路越，用无声的言语在警告他：别看了。<br/><br/> 路越本来低着头，仿佛有了感应一样，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彻底将那抹暧昧的神情展开，懒散又暧昧地笑开来，手指头还朝李欲雪勾了一下。<br/><br/> 李欲雪睫毛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沉静道：“别看了。”<br/><br/> 其实他想说的是别笑了。笑成这样，李欲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br/><br/> 路越依旧抿着嘴唇笑，甚至在李欲雪身后笑出了轻柔的声音，笑意延展在细风扫过的书架上，传到李欲雪手上。<br/><br/> 路越将手上那本书放下来，一手撑着桌子，探过身体，朝着李欲雪道：“师尊，书有什么好看的？”<br/><br/> 李欲雪闻言，微微后退了一步，挪到更远点的书架旁，静静地望着路越：“认真看。”<br/><br/> 路越不满地将书本彻底合了起来，反手按在桌子上，起身便朝着李欲雪走过过去。<br/><br/> 李欲雪眉头一动。<br/><br/> 路越揽住了李欲雪的腰，伸出带着墨香味的手指，拨了拨李欲雪额前的发丝，将他整张脸完全地露出来，这才慢慢俯下身。<br/><br/> 细风中夹杂的青草气息被掩盖住，暖意朝着他的嘴唇扑面而来。<br/><br/> 李欲雪耳边仿佛听到了嘈杂声，远远近近的，像是他的弟子们集结而来，三三两两地笑闹着。他猝然推开路越，提醒他道：“……你师兄。”<br/><br/> 路越却低哑地笑了一声，隐隐带着蛊惑：“师兄们看不到，夜深了，师兄们都休息了。”<br/><br/> 李欲雪还想说什么教训路越的话，但路越说这话同时，周围忽然昏黑了。<br/><br/> 昏黑之中，李欲雪两眼渐渐朦胧起来，恍惚之中，外面的嘈杂声突然消失殆尽，窗口的细风不<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