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跳下来，因为被窝里出来没穿裤子，又细又白的两条大长腿在许文远眼前晃悠。他钻进毯子里，冰凉的皮肤贴着许文远。许文远小心地避开一点，往里靠靠。<br/><br/> “诶我问你啊，你们那儿的柿子是那种软的还是硬的？”<br/><br/> “硬的，是脆柿。”<br/><br/> “那我喜欢！我就喜欢硬的！又甜个头又大！你给我说说呗，你们那儿的柿子。”<br/><br/> 许文远想了想：“其实柿子在我们那儿挺常见，野生也能有一大片儿，自己家里也会种，老人觉得吉祥。”<br/><br/> “为什么？”<br/><br/> “因为不是有那说法么？万事如意，事事吉祥。”<br/><br/> 许知远哈哈大笑：“真迷信！”<br/><br/> “就是个念想。”<br/><br/> 有时候越是穷，精神上总要有些寄托生活才能继续。<br/><br/> “柿子种那么多，吃不完怎么办？”<br/><br/> “人吃不完有鸟，喜鹊啊麻雀啊，鸟再吃不完就掉地里做肥料……”<br/><br/> 许文远不知道他弟弟为什么对柿子有莫名的执着，他只能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宿，从每年用竹竿打柿子，说到他们后山的其他果树，又说到夏天在水塘里抓蝌蚪和青蛙。<br/><br/> 他避开了所有不美好的事，许知远听得很入迷。<br/><br/> 窗外泛鱼肚皮的时候，许文远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带着股淡淡的水果味儿。<br/><br/> 他侧头，发现弟弟睡得香甜，许文远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他弟弟真好看，睫毛又细又长，皮肤也白白嫩嫩的，像那些画报上走出来的明星，还有贴着他的皮肤，又滑又腻。<br/><br/> 许文远没忍住，戳了一下他弟的脸，许知远“嗯”地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他哥的胳膊蹭来蹭去，又把毯子往身下一卷彻底睡踏实了。<br/><br/> 许知远睡觉有个习惯——要抓东西。没有东西，抓个人也行。<br/><br/> 床有点小，毯子也有点小，盖不住两个青春期的男孩，许文远只能尽量往许知远那儿贴，一翻身就好像把他弟圈进了怀里。<br/><br/>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许文远想，他还是要去挣钱，可能的话，他还想给弟弟买各种甜甜的东西。<br/><br/> 第4章04哥哥抱。<br/><br/> 许文远要找工作的想法很快被家长驳回了，许勇山和蒋晓梅都不同意他去挣钱。<br/><br/> “我们把你带出来不是让你打工的，你要去读书，读了书才能挣大钱，有钱了才能养活你自己，给你爸治病，否则你只能一辈子在贫困线上挣扎。”<br/><br/> “可是……”<br/><br/> 许勇山合上报纸，把许文远叫到跟前：“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零花钱我们给知远多少也给你多少。”<br/><br/> “不不不，我不用，真的，我不花钱。”<br/><br/> 许知远在边上听得“噗嗤”一下笑出来，他觉得他哥就是个傻子。<br/><br/> “不花？不花给我我替你花！”<br/><br/> 话没说完小兔崽子被他妈狠狠在背上拍了一巴掌：“劝你哥呢有你什么事儿！去，带你哥出去逛逛，明儿就上学了。”<br/><br/> 许文远兜里揣着钱，稀里糊涂地跟着弟弟出了家门。<br/><br/> 他不是很懂大城市的消费水平。<br/><br/> 火车站被接回来那天，他在街上看到那种招临时工的广告——10块钱1小时的那种，他当时已经觉得很富裕了，所以打定主意要去打工。<br/><br/> 许文远偷偷算过一笔账，假如一天打三份，一个月少说也有好几千块钱，扣掉一天三顿的馒头和酱菜钱，或者两顿，一年他可以省下不少，说不定没多久他就能带着这笔巨款去帮他爸看病了，这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br/><br/> "嘿嘿，想啥呢？”许知远在他面前晃晃手，“别发呆啊。”<br/><br/> 他注意到他哥在看招工启事。<br/><br/> “哎我说真的，打工的事儿你就别想了，我们这儿招童工是违法的！你一16岁的小孩连身份证都没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你干活？”<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身份证？”<br/><br/> “啊，身份证啊，满18才能有！有了身份证你才是个大人！你再——坚持坚持，还有两年，不像我，我还要等四年。”<br/><br/> 许知远带他去大街上溜了一圈，带他好好体验了一把城里的快餐店，饭馆儿，药店等等诸如此类的消费水平，许文远就懵了，一件衣服能抵他们家半年的收成。<br/><br/> 许知远买了冰激凌塞到他哥手里：“尝尝，可甜了！”<br/><br/> 许文远没见过这东西，但看弟弟吃得兴高采烈，忍不住也舔了一口，冰得直打哆嗦。<br/><br/> 许知远被他那土鳖样儿逗得哈哈大笑。<br/><br/> 许文远去抢他手里的冰激凌，许知远边躲边喊：“干什么！不许偷我的！”<br/><br/> “太凉了，会吃坏肚子。”<br/><br/> “不会的！我最喜欢冬天吃冰激凌了，哎呀你别这么老土，和我妈似的，反正你记住，在我地盘跟着我混就对了！”<br/><br/> 许知远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许文远觉得很神奇，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罩着”是什么感觉。<br/><br/> 他弟弟好像给了他很多个“第一次”的奇妙体验。<br/><br/> 许知远带着许文远从他们学校门口路过，他隔着栏杆对他哥解释：“过两天你得跟我上学，你上过学么？”<br/><br/> 许文远摇头。他爷爷只在家里教他识过点儿字，正经学校他是肯定没去过的。<br/><br/> 原本按许文远的年纪，应该高他弟弟几届，但因为他文化课几乎没基础，就只能先和许知远一块儿上课，在琢磨着缺啥补啥。<br/><br/> “这个是学校正门，高年级的都从这儿进，不过这门管得严，我和你说啊，明天你就会看到个戴眼镜的老头，天天早上背着手站在门口盯梢，眉头这样，这样皱，眼睛这样。”许知远按着自己眼睛努力模仿教导主任，“看到人迟到会说，你，就是你，校徽呢！叫你爸妈过来！哎妈耶吓死老子了。”<br/><br/> 许知远拍拍胸，一副说笑的样子。许文远抿嘴，他发现他这个弟弟是个话痨，而他好像还挺喜欢的。<br/><br/> “我也迟到，一个礼拜三四回，后来我就变聪明了，我从边门儿隔壁小区的花坛爬进去！老头知道我迟到，就是抓不到我！气死他哈哈哈！”<br/><br/> 许文远摇摇头，跟着他弟走到边门那儿。<br/><br/> 还真有个花坛，一块大石头掩在丝瓜藤后面，许知远借力轻轻一跳，直接跃上墙头。<br/><br/> 他朝许文远伸出手，笑嘻嘻说：“快来，我拉你。”<br/><br/> 许文远第一天上育德的时候，因为许勇山事先都打点好了，老师就让他坐许知远边上，把两人强行换到第一排，让许知远有空多帮帮哥哥。<br/><br/> 许知远说：“你让我一个倒数第二帮这个倒数第一的？”<br/><br/> 老师气得干瞪眼：“你怎么知道他肯定就倒数第一？”<br/><br/> “想也知道啊，他又没读过书。”<br/><br/> 他没有恶意，班里却哄堂大笑。<br/><br/> 许知远瞥了一眼他哥，还是没什么表情，好像别人的话对他起不了作用，许知远心里有点不舒服，冲同学吼：“笑屁笑！就你读过书？读过书考二十你是不是出来时候脑袋被门夹了？”<br/><br/> 那个男生也不甘示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br/><br/> “我爱说就说你管我！你骂他我就骂你！”<br/><br/> 眼看老师脸色越来越难看，许文远赶紧安抚他：“没关系，算了。”<br/><br/> 许知远狠<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