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n\t“哦？说说看。” 裴玉珍很有耐心听他话唠。<br />\n“有很多啦。”<br />\n比如说，他以前一直以为木桶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跟小动物交流的两脚兽，但是来到里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大，原来很多东西它并不是唯一的。<br />\n“不过在我心里，木桶他依然是很特别的！”<br />\n裴玉珍一边听，一边拿起沾了水的毛巾，给美美拭擦爪子。<br />\n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他和猎风身上都很脏，裴玉珍今天抽空给猎风洗了个澡。<br />\n美美生病刚好，不能湿身，裴玉珍拿剪刀，将他身上打结的毛团剪掉，然后用湿毛巾给他稍微抹一下。<br />\n“这么说来，咱们其实也算是老乡了。”<br />\n裴玉珍当年十几岁过来巴西，在这里一住便是五十多年，故乡的一切对她而言已经相当陌生。<br />\n给美美擦完爪子，裴玉珍捏捏它脚上的肉垫，说：“脚底的毛毛有点长了，这样走路容易滑倒，要不要给你修理一下？”<br />\n“要~” 小牧羊乖乖躺在地上，很配合地岔开爪子，让裴玉珍拿电推剪帮他修脚毛。<br />\n一边享受着修脚服务，美美一边听阿嬷聊起自己以前的故事。<br />\n过去的裴玉珍出生在有钱有势的大家族，虽然衣食无忧，但各种保守森严的家规也束缚了她的人身自由。<br />\n家族里都是些思想迂腐又势利的老东西，她的婚姻大事轮不到自己做主，父亲的逼婚蛮不讲理，甚至对她拳脚相向。<br />\n十七岁的裴玉珍脾气比牛还犟，她无法容忍被强行安排的人生，一气之下当掉了所有嫁妆，收拾包袱远走高飞。<br />\n按照计划，她本打算去美国看看外面的世界，结果半路被人卖猪仔，稀里糊涂到了巴西，那些年里吃了不少苦头，但也一一熬过来了，从此在这边落地生根。<br />\n六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浓缩成三言两语简单概括完毕，裴玉珍讲完过去的故事，狗狗的脚毛也修剪好了。<br />\n美美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爪子的抓地力比之前强很多，走起路来确实轻松了不少。<br />\n阿嬷真好，不光给他们吃给他们住，还会帮他们做清洁打理，如今寄人篱下，美美觉得，自己应该帮忙分担一点什么。<br />\n“阿嬷，你有什么需要我和猎风帮忙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br />\n“我没啥需要帮忙的。”<br />\n这让美美感到很困恼：“可是我们吃你的用你的，而且我之前还欠你医药费，如果不帮你做点什么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br />\n外面的窗户被人敲了几下，邻居走了过来，朝屋里的裴玉珍喊话：“阿嬷，今天做饭忘了买辣椒，能不能到你院子里摘几颗？”<br />\n裴玉珍摆摆手：“去吧去吧，要摘多少自己随意。”<br />\n邻居转身刚走，裴玉珍马上想到了个主意。<br />\n她后院的空地里种了不少蔬菜，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哪怕散完街坊还有剩余，索性让这两只狗狗帮忙拿出去大街上，能卖多少是多少。<br />\n为了减轻狗狗的心理负担，阿嬷告诉美美，卖到的菜钱跟他俩平分，这样可以偿还医药费的同时，小狗们还能给自己攒点零花。<br />\n美美和猎风各自叼了个篮子，美美个头小，阿嬷给他准备了相对小一点的篮子，里头装满新鲜采摘的胡萝卜，彩椒，黄瓜和西红柿。<br />\n阿嬷告诉他们，哪.寓.言.整.理.条街上人多就往哪儿摆摊，这样准没错。<br />\n为了增加销量，裴玉珍还在篮子上贴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买菜的客人可以让小狗表演任意一绝活，有跳舞，装死，翻滚等项目可供选择，大家看心情打赏，打赏收入全部归狗狗所有。<br />\n聪明活泼的小狗狗谁不爱看，又是卖菜又是卖艺，引得路人纷纷走过来围观拍照。<br />\n美美最喜欢这种引人瞩目的场合，甩着尾巴冲两脚兽们喊道：“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新鲜摘下的蔬菜过来买一点嘛，我可以给你们表演节目~”<br />\n小牧羊很乖巧，有人想看跳舞，他给他们表演自己新学到的桑巴和恰恰，有人想听唱歌，他就“汪汪汪”地卖力演唱。<br />\n“怎么一直都是这只喜乐蒂在表演，旁边的杜宾不用干活的吗？” 有路人发问。<br />\n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看见对方在指着自己，猎风大概猜到他的意思。<br />\n牌子上的表演项目他基本都会，但是他天生不是那种喜欢讨人欢心的性格，实在拉不下脸皮在众人面前卖萌。<br />\n要不要干？<br />\n猎风正在做着心理挣扎，美美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安慰道：“讨生活嘛，不寒碜，你只要想着，咱们这是为了报答阿嬷的恩惠就好了嘛。”<br />\n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有啥拉不下脸皮的？<br />\n猎风心一横，牙一咬，勉为其难地给路人表演了一个装死。<br />\n篮子里的蔬菜渐渐变少，纸钞和硬币越来越多。<br />\n傍晚收摊，两只狗狗叼着各自的篮子，踏上夕阳的余晖返回裴玉珍的住所。<br />\n门刚打开，美美迫不及待地向裴玉珍展示自己的成果：“阿嬷阿嬷你快看，今天的菜全都卖完了！而且还有人送了我一支玫瑰花！”<br />\n“这么厉害啊。”裴玉珍夸赞。<br />\n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后，裴玉珍象征性地扣了一些分期医药费，剩下的零花，找了个饼干罐子，帮小狗们存起来。\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