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莫说富不过三代，盛极一时的权贵，也不过一瞬间而已。<br/><br/> 这处祖坟大约是文以宁的祖父选的，不远、却也清静，因为文以宁的身份，文舒窈又幽居冷宫，文家仅剩的两人都不能常来园中。<br/><br/> 所以，几年前，文以宁就雇了一位独眼瘸腿的老花匠做守陵人，他供应老人此后衣食无缺，而老人平日只管看看陵园，随意清扫一二，不至让文家的祖坟荒废而已。<br/><br/> 远远看见了陵园的大门，文以宁还没在如意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却就已经看见了那个守陵人提着灯笼从园中走出来，大约是灯火昏暗的缘故，老人家并没有看到文以宁。<br/><br/> 老人只走到了刚从马上跳下来的卫奉国身前：<br/><br/> “年轻人，今年你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又……唉？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突然挤眉弄眼的，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吗？”<br/><br/> ☆、第二十四章<br/><br/> 俗传七月初七乃是魁星的生辰，魁星满腹学问、又能左右文人考运，求功名者，往往于每年七夕隆重祭拜，以求考运亨通，能够一举夺魁，高中状元。<br/><br/> 十余年前，文以宁与同窗一同祭拜魁星的时候，家中小妹文舒窈却学了街坊玩起什么喜蛛应巧，看着小女孩怕蜘蛛却还要咬牙去捉的样子……<br/><br/> 大约，从那个时候开始，妹妹就养成了万事都不服输的 xi_ng 子吧。<br/><br/> 一如既往的，文以宁没有要如意和平安陪同，自己拿着灯笼、提着香烛纸钱来到了父母的坟前。只是，这次较往日不大一样，等在园林外的，除却了自己熟悉的人，还有一个卫奉国。<br/><br/> 卫奉国……<br/><br/> 文以宁摇了摇头，咬牙将此人的身影还有那张带微笑的脸从脑海中硬生生挤了出去，细细将父母坟前的枯叶拾掉，摆上了贡品，文以宁借着灯笼里的烛火，点燃了手中的三炷香。<br/><br/> 恭恭敬敬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之后，文以宁隔着香火上面猩红的三点，他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被火光那么一照，更显得有几分诡异了：<br/><br/> “爹，您不惜以 xi_ng 命相逼，要我忠君爱国，守这山河天下，如今，已经十年了……”<br/><br/> “十年前，您说让我放下，为人臣子，重君命、不敢轻负天下。可是，我还是……放、不、下。”<br/><br/> 深吸了一口气，文以宁忽然抬眼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恨声道：<br/><br/> “这个王朝夺走我那么多东西，我又为何要拼尽 xi_ng 命去守护它？！父母之仇、辱我之恨，怎能放下？怎能不报？！”<br/><br/> 许是太激动，文以宁呛咳了一阵儿，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 ch_ao 红，待那抹红娘色尽数退却，文以宁的眼中只闪过一丝 yi-n 狠，然后便收了方才一切的激动之态，将香供上，淡淡一笑：<br/><br/> “爹，凌与枢已经死了，文景朝……也很快就不存在了。我们的约定，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br/><br/> 借着烛火，文以宁将带来的纸钱慢慢地点燃，黑夜之中、寂静的墓园，墓碑面前明艳的火光，映衬着文以宁一张苍白的脸，还有他脸上带着的淡漠笑容。<br/><br/> 就算博学多才如文太傅，大约也不会想到，文景朝的皇帝凌与枢会英年早逝，而且后继无人。<br/><br/> 继位的小皇帝凌风慢不过是傻子一个、什么也不懂，朝中局势二分，不是宁王的党徒，便是保少主与太后文以宁。<br/><br/> 然而，文以宁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保的少主和太后，到底是保了什么。<br/><br/> 他等了十年，也忍了十年，如今也无需多忍了。<br/><br/> “爹，现下妹妹也去陪你们二老了，想必在黄泉路上，有女儿陪着，你们也不会孤单——”文以宁看着即将燃尽的纸钱和香火，“只是，儿子要做的事，您只怕再也阻止不了、也拦不住了。”<br/><br/> “爹，您就、等、着、看、吧——”<br/><br/> 这个锦朝的天下，文景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朝的江山，到底会落在谁手上。<br/><br/> 文以宁抛下了最后一句话，戴上斗篷上的兜帽，转身便走，也不提那灯笼，一任坟前的火光燃烧、烧着了灯笼和竹篮，夜色之下，一片鲜红的火光，像及了多年前将文家上下烧得干干净净的那场大火。<br/><br/> 人一旦活着，就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br/><br/> 像是文太傅选择了这场大火，像是文舒窈选择了那场意外。<br/><br/> 文以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墓园外守陵人小屋透出的一点灯火，凝眸一看，却瞧见了有一个人没有等在小屋内，而是站在屋外、看着这边等他。<br/><br/> 那人比如意高，又不似平安刻意掩藏了身形，这人高挑、夜色之中想要忽略他的存在都不成。<br/><br/> 文以宁看着卫奉国，而卫奉国也看着文以宁。文以宁没有动，卫奉国却先动了，卫奉国走到了他的身边，提着一盏灯替他照亮了来路：<br/><br/> “天黑风大，您可要小心脚下。”<br/><br/> 有些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只是换来了对方宠溺一笑，文以宁发现这个太监也就只有在给他找茬的时候，喜欢没羞没躁、张口闭口就叫他“娘娘”。在人前，却很少叫他难堪。<br/><br/> 想起在墓园前面守陵人和卫奉国的那番互动，文以宁扶着卫奉国的手臂慢慢往园外走，看了卫奉国几次，心中有千般想问，却终归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br/><br/> “太后‘娘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咱家听听？”<br/><br/> 文以宁一愣，偏过头去却看见卫奉国带着一脸狡黠的笑意，不看他、只提着灯笼往前一步一步的前行。<br/><br/> 这人大约是成心看他笑话的，文以宁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没吱声。<br/><br/> 卫奉国看他不说话，倒是来了兴致，故意带着他放慢了脚步，“怎么？‘娘娘’现在对我的事、开始很感、兴、趣了吗？”<br/><br/> 这话他从寿安殿醒来的时候卫奉国就说过一次，只是这一次这个过分的太监在中间强调了“兴趣”的“兴”字不说，还加上了一个表示程度的词——“很”。<br/><br/> 他是感兴趣不假，但是承认就输了。文以宁看了卫奉国一眼，只用力掐了卫奉国的手臂一下，看着对方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头，心里舒坦了许多。<br/><br/> 对方却因为看了一眼他有些小得意的眉眼，开心得笑出了声来，只听见卫奉国“哈哈”笑起来：<br/><br/> “若是早知道让您打两下、掐两下能让您高兴，咱家就是被削掉了一层皮也心甘情愿呐。”<br/><br/> 翻了个白眼，文以宁心说此人脸皮也够厚，可是心头的郁闷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扫而空。<br/><br/> 卫奉国此时却轻咳一声，笑着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皇城说道：<br/><br/> “您现在没兴趣也不打紧，咱家可以等。而且，‘娘娘’您心中还有别人，恨也好、爱也罢，如果不彻底将那个人从您心上给请出去了，就算现在得到了，也不完全是我的……”<br/><br/> 文以宁一愣，下意识看向卫奉国，却发现那人是用一种认真的表情看着皇城，嘴角噙着的笑容温柔又宠溺，感觉到他在看他，卫奉国更是转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太后‘娘娘’，咱们回去吧？”<br/><br/> 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