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气我……到了最后一刻，他惦记的竟然是他对他的气恼，向他道歉、要他别气。<br/><br/> 这人——江啸云睁开眼睛，就瞧见他抑郁哀愁的脸，没来由的，心狠狠地揪了下，痛得难受。<br/><br/>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应他的感情——这事让此刻梗在心上的痛更痛。<br/><br/> 偏这人还一直跟他道歉：<br/><br/>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是我太笨……真的对不起，伤了你……」以为自己聪明，结果尽做出糊涂事！<br/><br/> 「又不是你的错。事情来得太突然，怪不得人。谁晓得喋血楼的人跟我师兄会同一天来，我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怪他，千错万错都是我那混蛋师父的错！没事去招惹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一定比师兄早死还——算了，不说也罢。」重新闭起眼享受力道适中的按压。<br/><br/> 沉默了会，江啸云忽然想到什么，又开口：「再说了，笨不是你的错，谁叫你是萧笨蛋，人笨天生的，没法儿救，怪不得你，也不能怨你爹娘——不对，可以怪你爹，谁叫他在你小时候没好好陪你，放你自生自灭。」<br/><br/> 突然睁眼，非常严肃地撂下警告：「但绝不能怪你娘，你是她十月怀胎拚命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母不嫌儿丑，笨儿子也是宝贝蛋，你笨是你上辈子没烧好香，这辈子才会没脑袋。」<br/><br/> 男人展露柔情蜜意的手停了住，考虑是不是该揪一把青丝用力往后拉，让掌下这颗脑袋的主人痛得哀哀叫。<br/><br/> 就不能让他作个短暂的美梦吗？<br/><br/> 看了半天，余小小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了：「你在做什么？」<br/><br/> 「哇啊！？」背对她的江啸云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发现，吓得大叫。<br/><br/> 慌慌张张转身，惶惶看向一身胡装、英气逼人的女神医，心虚到了极点：「没、没什么。」<br/><br/> 此地无银三百两。余小小眯眼，「真的没什么？」<br/><br/> 「真的没什么——才怪……」没办法说谎的男人沮丧地垂了脑袋。<br/><br/> 仗着彼此身高相仿，余小小朝他后头瞟了眼，笑意更深：「多谢。」<br/><br/> 「啊？啊啊？」<br/><br/> 「你不是在帮我修花架吗？」<br/><br/> 「呃、啊、咦、嗯……」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看到就忍不住动手了，这花架从木料到雕工都是极品，和这些盆栽很相衬。」说到自己喜爱的事物，江啸云忘了刚开始的羞涩，眼睛愈发炯亮。<br/><br/> 「我也这么觉得。」余小小抚 m-o 花架边缘以镂空技法镂成的水波纹路，感受其平滑流畅的线条，仿佛波涛汹涌，又如浪花飞溅，跃然生动。「最喜欢的就是这镂空的水波纹——咦？」<br/><br/> 「这镂空的水波纹——咦？」<br/><br/> 两人为彼此同时说出同样的话，惊讶地看着对方，不一会，余小小先释出笑意，江啸云才跟着哈哈大笑。<br/><br/> 「行家才看得出门道。」江啸云赞声。「对了，我注意到你的药箱有些地方崩了，能不能让我——」<br/><br/> 「你到底想做什么？」余小小双手环 x_io_ng ，颇有兴味地看着这些天偷偷献殷勤的男人，等着看他又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吧？原本坏了该修、该丢的东西忽然变得跟新的一样，甚至更好用，你做这些总有理由吧？」<br/><br/> 「呃、嗯、欸、啊……」蜜色的脸上红晕渐深，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江啸云困扰地抓抓头。「那、这、那个……」<br/><br/> 「道歉这么难吗？」余小小忍笑问。<br/><br/> 被看穿心思，江啸云露出「终于解脱了」似的表情，松了紧绷到发酸的肩膀。「你看出来啦……」<br/><br/> 「若还看不出来，我比你们多的年纪岂不是虚长的？」<br/><br/> 「余神医——」<br/><br/> 「哟，」余小小笑睇，「不是『草菅人命』的『庸医』啦？」<br/><br/> 「唉，我求您了，余姑娘、余神医、余大小姐、小小姐姐——」江啸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双手抱拳，向她一揖再揖，告饶道：「是我江啸云有眼无珠、门缝看人，那时候脑子长虫、不知深浅，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小的万般不是。」<br/><br/> 「你的脸皮虽厚，心思却一看就透。」<br/><br/> 「呃……是我有错在先，不管当时有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余神医没跟我计较，还救了他，我——真的对你不起，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该对姑娘家动手动脚……」<br/><br/> 「我这姑娘家可不比一般温柔婉约的姑娘。」<br/><br/> 「说得也是——呃，不！我什么都没说、没说。」<br/><br/> 余小小噗哧一声，露齿而笑，自然毫不做作的姿态，衬以色调鲜艳明亮的胡服装扮，显得英姿潇洒。<br/><br/> 明眸善睐，神态流转之间，更见灵慧精敏。<br/><br/> 江啸云愈看，愈觉得自己对人家不起。唉，怎就这么冲动冒失啊我……<br/><br/> 「我一直很想见见你。」<br/><br/> 「咦？啊？我？」<br/><br/> 「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他这么拚命。」余小小看着花架上的盆景边说。「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习武者皆知，练武最忌贪快速成，特别是在打通任督二脉进入炼气阶段之后，稍一走岔，轻者内损筋脉，重则走火入魔——第一次见到萧焄璋，是他十五岁的时候，为的是让我设法助他打通任督二脉；隔年来找，是因为走火入魔，之后几乎每年都来，要不是看在怀素的面子，谁会救一个存心找死的人？救了也是白搭不是？」<br/><br/> 「你说的他……」<br/><br/> 余小小没有直接回答，只继续道：「近乎分筋错骨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是我见过最能忍痛的，忍着连大人都可能因为忍不住哭求一死的疼痛，真的忍不了，就用身体撞墙，撞到浑身乏力或直接昏死过去——之后，他愈来愈能忍，大概是从十八岁开始的吧，他不再撞墙，只是拚命叫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只要念那名字就能止痛似的。」<br/><br/> 余小小停了下来，端详一旁年轻人的表情，看见方才还嘻皮笑脸的人此刻脸色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br/><br/> 「坦白说，我不知道隐瞒这件事的用意何在。默默付出或许是一种美德、是种堪称伟大的情操，但若以为只要这样，总有一天那人会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意，实在是太天真也太愚蠢了，你不觉得吗？」<br/><br/> 「……」江啸云无法回答。<br/><br/> 那么明显的暗示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寓意，然而——他既是默默付出的一方，也是被默默付出的人，要他怎么回答？<br/><br/> 再者，这根本就不是他这颗脑袋马上思考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啊！<br/><br/> 「你说——」余小小转头，顿住。咦？他人呢？<br/><br/> 左右张望，最后在靠近围墙的树下找到一个把自己缩成一球的年轻人。<br/><br/> 这人身上永远都有新鲜事呵！<br/><br/> 余小小自认从来不是什么有德的医者。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学着他蹲下，拍了拍他精瘦结实的臂膀。<br/><br/> 「呐，我问你，他那时嘴里念的『小虎子』是谁啊？」<br/><br/> 啊啊！啊啊啊——江啸云把脸埋在双膝间，两手抓头，好想尖叫。<br/><br/> 不要现在问他啦！<br/><br/> 第九章<br/><br/> 神医余小小的住所，在江湖上从来就不是秘密。<br/><br/> 神医之名喊来好听，其实背后要担的风险多如牛毛，要是英雄好汉找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