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炸死吉田和白余日本兵，必然已是关东军头号通缉犯，火车是不能坐的，只能坐货船走海路。<br />
这一番折腾下来，便是大半个月过去。<br />
“金大哥，此行改名换姓南下，走得越远越好，若是……若是可以带上婉秋和丫丫，我荣胜这辈子还不了你的恩情，那就下本子给你当牛做马。”<br />
商羽道：“你不也救过我两次？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你放心，只要我有能力，一定照顾好婉秋和丫丫。只是你……”<br />
荣胜收起刚刚的伤感和优柔，脸上露出属于军人的坚毅：“我会继续留在东北抗日，只要日本人在东北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东北。”他顿了下，又才继续，“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不算数，你还是转告婉秋，让她不要再等我！”<br />
商羽嚅嗫了下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只道：“那你好好保重，婉秋不用等你，但我等你来与我团聚。”<br />
荣胜眸子倏地泛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我与婉秋没拍过相片，丫丫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这张相片里交给婉秋。”<br />
商羽默默将相片接过来，小心翼翼放进长衫内衬口袋。<br />
“船马上要开了，你们快上去吧！”<br />
商羽点点头，与他挥挥手，拉着子春，转身登上了货船。<br />
商羽没有回头，表情也依旧平淡。<br />
但子春知道，此时他的内心一定被伤感充斥。<br />
商羽自小便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常常让人误会冷漠古怪。<br />
只有自己知道，他内心的善良。<br />
子春没说什么，只默默握住他的手。<br />
商羽转头看了他一眼，勾唇轻笑了笑。<br />
两人走进船舱，窝在一堆棉布中，等着这艘船载着他们去彼岸。<br />
商羽道：“小春，你确定要跟我走？”<br />
子春笑：“我现在也回不去广慈医院，不跟你走还能去哪里？”<br />
商羽先是苦笑了下，继而又懒洋洋歪倒在身后的布堆：“那我们这就算是私奔了？”<br />
子春邪乜他一眼。<br />
商羽又道：“不过我如今身无分文，还得先想办法到上海，找到婉秋，让她能给点支援，然后我们一起去香港。”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但婉秋的钱我们不能多花，以后你可能要跟着你家少爷过苦日子了。”<br />
子春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少爷，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金公馆，我说以后学了医自己开医馆，你什么都不用干，我可以养你。没想到这愿望倒是要成真了。”<br />
商羽撩起眼皮看向他，笑道：“行啊，那以后我就靠许大夫养了。”<br />
说着将他一把懒入怀中。<br />
子春默了片刻，道：“等到了天津，我去跟舅舅道个别，我们再坐船去上海。”<br />
商羽点头：“嗯，是该好好道个别。”<br />
这一去，便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br />
想到离别，难免伤感。<br />
顿了下，商羽又说道：“子春，谢谢你！”<br />
“该感谢的还是荣胜。”<br />
“我不是说这次。”商羽顿了顿，“我是说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br />
子春道：“你也是，没有你，我也当不成许医生。当年我留洋拿到的赞助基金，其实也是你捐赠的吧？”<br />
商羽不置可否。<br />
子春知道自己猜对，伸手搂住他的腰。<br />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br />
过了片刻，子春猛然坐起身，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商羽：“商羽，我们还有钱。”<br />
“嗯？”商羽不明所以。<br />
子春抓着他激动道：“你当年给我的十根金条和两卷英镑，我一分都没花，埋在舅舅家院子槐树下。”<br />
这些钱，足够他们锦衣玉食好几年。<br />
商羽先是愣了下，继而又轻笑出声，因为笑得太愉悦，以至于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再次伸手将人揽入怀中。<br />
子春也不由得大笑。<br />
刚刚那些离愁别许和对未来的彷徨，因为这一点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暂时被冲淡。<br />
他想，这便是他与商羽。<br />
多年下种下的因。<br />
时隔多年还是结出了果。<br />
世道再乱，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得努力活。<br />
活下去才有希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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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道：“你不也救过我两次？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你放心，只要我有能力，一定照顾好婉秋和丫丫。只是你……”<br />
荣胜收起刚刚的伤感和优柔，脸上露出属于军人的坚毅：“我会继续留在东北抗日，只要日本人在东北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东北。”他顿了下，又才继续，“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不算数，你还是转告婉秋，让她不要再等我！”<br />
商羽嚅嗫了下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只道：“那你好好保重，婉秋不用等你，但我等你来与我团聚。”<br />
荣胜眸子倏地泛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我与婉秋没拍过相片，丫丫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这张相片里交给婉秋。”<br />
商羽默默将相片接过来，小心翼翼放进长衫内衬口袋。<br />
“船马上要开了，你们快上去吧！”<br />
商羽点点头，与他挥挥手，拉着子春，转身登上了货船。<br />
商羽没有回头，表情也依旧平淡。<br />
但子春知道，此时他的内心一定被伤感充斥。<br />
商羽自小便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常常让人误会冷漠古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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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春没说什么，只默默握住他的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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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春笑：“我现在也回不去广慈医院，不跟你走还能去哪里？”<br />
商羽先是苦笑了下，继而又懒洋洋歪倒在身后的布堆：“那我们这就算是私奔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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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点头：“嗯，是该好好道个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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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离别，难免伤感。<br />
顿了下，商羽又说道：“子春，谢谢你！”<br />
“该感谢的还是荣胜。”<br />
“我不是说这次。”商羽顿了顿，“我是说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br />
子春道：“你也是，没有你，我也当不成许医生。当年我留洋拿到的赞助基金，其实也是你捐赠的吧？”<br />
商羽不置可否。<br />
子春知道自己猜对，伸手搂住他的腰。<br />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br />
过了片刻，子春猛然坐起身，双眼亮晶晶地望向商羽：“商羽，我们还有钱。”<br />
“嗯？”商羽不明所以。<br />
子春抓着他激动道：“你当年给我的十根金条和两卷英镑，我一分都没花，埋在舅舅家院子槐树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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