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就明白理想比金钱重要了。<br />
临走前，孟澄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跻身富人行列了？”<br />
难不成怎么快就哄得沈清越将保险柜钥匙交给他了？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多拉一些投资……<br />
脸颊忽然沁出淡淡的粉，郁慈瞥一眼他小声道：“……卖身钱。”<br />
孟澄：？？？<br />
晚餐后，沈清越将从郁兴嘴里撬出来的消息带来。<br />
当初许婉是被一个叫刘梁的男人赎走了，只是时间久了，老鸨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br />
听到这个名字，郁慈并没有太陌生。<br />
记忆中，刘梁就住在他们楼下，高高瘦瘦的。每次妈妈端着帮别人浆洗的衣服经过时，他都会打开房门问：<br />
“重吗？我帮你端吧。”<br />
哪怕妈妈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下次经过时，男人依旧会打开房门问出一样的问题。<br />
纤细的眼睫垂下，郁慈有点出神，妈妈跟在他身边，应该不用再洗那么多衣服了。<br />
“只是阿慈的银镯子被抵给赌债人，几经转手，想找到可能要再需要一些时间，阿慈再等等好吗？”<br />
高大的身体蹲下，沈清越仰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少年，眉弓高挺，紧紧注视着那双圆眸。<br />
其实早就知道镯子被找回的希望很渺茫，可真正听到时，心脏还是有一瞬间的钝疼。<br />
少年坐在沙发上，绵质的衣物将他纤薄的身体包裹住，小小一团，那么柔软。眼圈微微发红，却还是小声说：<br />
“没关系……”<br />
可吸了好几口气，也还是说不出那句“找不到就算了”。<br />
妈妈的东西，怎么可以算了呢？<br />
最后只能说：“……是我自己弄丢了。”<br />
第40章<br />
窗台藤萝的绿叶在晚风中轻轻摇动。<br />
床头的琉璃小夜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郁慈抱着枕头，埋着脸颊，乌黑的碎发落在他莹白的后颈上。<br />
“该睡觉了。”<br />
微凉的掌心轻轻挨上少年的细颈，除了一开始被冻得瑟缩了一瞬，郁慈并没有生出什么害怕的情绪。<br />
抬起头，乌润的圆眸浸着一层浅浅的水光，“等一会儿就睡了……”<br />
一开口，却听得出细微的鼻音，郁慈觉得有点丢脸，抿紧唇不说话了。<br />
指腹在那片细颈上摩挲片刻才慢慢收回，变成鬼后，他就对这份温热更加贪念。<br />
轻柔的光晕在床头铺开，少年坐在一片暖黄里，细伶的脚腕踩在被子上，足背莹白。<br />
垂眸看了一会儿，贺月寻忽然问：“为什么将玉镯摘下？”<br />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少年，蓦然紧张起来，眼睫扇动几下，终于勉勉强强编出一个理由：<br />
“……我怕把玉镯磕坏了，就放到抽屉里了。”<br />
说完，他飞快抬头瞄一眼男人，语气小心翼翼：“我平时都有很好地戴在手上。”<br />
除了某些时刻，比如沈清越在时。<br />
他已经发现了，如果不戴玉镯，距离远了贺月寻就不能跟在他身边。<br />
一想到上次男人就站在浴室外听得一清二楚，郁慈的脸蛋就开始滚烫。<br />
光芒隐入鸦黑的鬓角，贺月寻瞳色清幽，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不早了，阿慈该睡了。”<br />
有了那笔不菲的“投资”，孟澄的义诊成功发扬光大，前来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br />
多加了几片铁板的棚顶下，郁慈怀里抱着一大袋子桃酥，每当排到小孩时，就分出去一块。<br />
将钢笔别回胸前的口袋，孟澄偏头看了一眼。<br />
少年乌黑的发尾被汗浸湿，脸蛋瓷白，被热气蒸得嫣红的唇瓣抿在一起，怀中的桃酥已经见底。<br />
“这里太闷了，你出去走走吧。”<br />
上次郁兴的事情发生后，沈清越索性光明正大地派人跟着他们。<br />
瞥一眼后面站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孟澄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少年现在就是整个东城最安全的人。<br />
鼻尖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纠结片刻，郁慈将最后几块桃酥分完后，走出小棚。<br />
东城的天空仿佛都蒙着一层灰，连风里都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br />
巷道地缝里艰难地钻出一朵小黄花，郁慈蹲下去伸手拨了拨，睫羽轻扇，忽然有点闷地开口：<br />
“我之前在店里卖蚕豆很厉害的……”<br />
东城的孩子都是放养，但许婉无论去哪都要将郁慈带到身边。<br />
许婉为别人浆洗衣服时，小郁慈就乖乖坐在板凳上，乌发柔软仿佛一个小雪团，时不时伸手去勾盆里的泡泡。<br />
长大一些，郁慈便在杂货店打零工。因为他漂亮的脸蛋，来店里的顾客都多了些，但大家都没什么钱，便会买一包蚕豆走。<br />
花瓣被拨得微微颤动，郁慈收回手，声音更低了些：“但还是没有帮妈妈分担太多。”<br />
这样灰色的道路，许婉领着他走过一遍又一遍，他却没能带她走出去。<br />
眼眶有些发烫，郁慈小声吸了下鼻子。<br />
玉镯冰凉，贺月寻忽然开口：“阿慈，还记得往前走是什么地方吗？”<br />
往前？<br />
郁慈抬起脸，眼圈微红，回忆了一会儿小声说：“是当铺。”<br />
随着郁兴的赌瘾越来越大，家里很多东西都慢慢被当掉，小到过冬的棉衣，大到许婉的嫁妆。
临走前，孟澄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跻身富人行列了？”<br />
难不成怎么快就哄得沈清越将保险柜钥匙交给他了？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多拉一些投资……<br />
脸颊忽然沁出淡淡的粉，郁慈瞥一眼他小声道：“……卖身钱。”<br />
孟澄：？？？<br />
晚餐后，沈清越将从郁兴嘴里撬出来的消息带来。<br />
当初许婉是被一个叫刘梁的男人赎走了，只是时间久了，老鸨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br />
听到这个名字，郁慈并没有太陌生。<br />
记忆中，刘梁就住在他们楼下，高高瘦瘦的。每次妈妈端着帮别人浆洗的衣服经过时，他都会打开房门问：<br />
“重吗？我帮你端吧。”<br />
哪怕妈妈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但下次经过时，男人依旧会打开房门问出一样的问题。<br />
纤细的眼睫垂下，郁慈有点出神，妈妈跟在他身边，应该不用再洗那么多衣服了。<br />
“只是阿慈的银镯子被抵给赌债人，几经转手，想找到可能要再需要一些时间，阿慈再等等好吗？”<br />
高大的身体蹲下，沈清越仰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少年，眉弓高挺，紧紧注视着那双圆眸。<br />
其实早就知道镯子被找回的希望很渺茫，可真正听到时，心脏还是有一瞬间的钝疼。<br />
少年坐在沙发上，绵质的衣物将他纤薄的身体包裹住，小小一团，那么柔软。眼圈微微发红，却还是小声说：<br />
“没关系……”<br />
可吸了好几口气，也还是说不出那句“找不到就算了”。<br />
妈妈的东西，怎么可以算了呢？<br />
最后只能说：“……是我自己弄丢了。”<br />
第40章<br />
窗台藤萝的绿叶在晚风中轻轻摇动。<br />
床头的琉璃小夜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郁慈抱着枕头，埋着脸颊，乌黑的碎发落在他莹白的后颈上。<br />
“该睡觉了。”<br />
微凉的掌心轻轻挨上少年的细颈，除了一开始被冻得瑟缩了一瞬，郁慈并没有生出什么害怕的情绪。<br />
抬起头，乌润的圆眸浸着一层浅浅的水光，“等一会儿就睡了……”<br />
一开口，却听得出细微的鼻音，郁慈觉得有点丢脸，抿紧唇不说话了。<br />
指腹在那片细颈上摩挲片刻才慢慢收回，变成鬼后，他就对这份温热更加贪念。<br />
轻柔的光晕在床头铺开，少年坐在一片暖黄里，细伶的脚腕踩在被子上，足背莹白。<br />
垂眸看了一会儿，贺月寻忽然问：“为什么将玉镯摘下？”<br />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少年，蓦然紧张起来，眼睫扇动几下，终于勉勉强强编出一个理由：<br />
“……我怕把玉镯磕坏了，就放到抽屉里了。”<br />
说完，他飞快抬头瞄一眼男人，语气小心翼翼：“我平时都有很好地戴在手上。”<br />
除了某些时刻，比如沈清越在时。<br />
他已经发现了，如果不戴玉镯，距离远了贺月寻就不能跟在他身边。<br />
一想到上次男人就站在浴室外听得一清二楚，郁慈的脸蛋就开始滚烫。<br />
光芒隐入鸦黑的鬓角，贺月寻瞳色清幽，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不早了，阿慈该睡了。”<br />
有了那笔不菲的“投资”，孟澄的义诊成功发扬光大，前来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br />
多加了几片铁板的棚顶下，郁慈怀里抱着一大袋子桃酥，每当排到小孩时，就分出去一块。<br />
将钢笔别回胸前的口袋，孟澄偏头看了一眼。<br />
少年乌黑的发尾被汗浸湿，脸蛋瓷白，被热气蒸得嫣红的唇瓣抿在一起，怀中的桃酥已经见底。<br />
“这里太闷了，你出去走走吧。”<br />
上次郁兴的事情发生后，沈清越索性光明正大地派人跟着他们。<br />
瞥一眼后面站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孟澄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少年现在就是整个东城最安全的人。<br />
鼻尖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纠结片刻，郁慈将最后几块桃酥分完后，走出小棚。<br />
东城的天空仿佛都蒙着一层灰，连风里都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br />
巷道地缝里艰难地钻出一朵小黄花，郁慈蹲下去伸手拨了拨，睫羽轻扇，忽然有点闷地开口：<br />
“我之前在店里卖蚕豆很厉害的……”<br />
东城的孩子都是放养，但许婉无论去哪都要将郁慈带到身边。<br />
许婉为别人浆洗衣服时，小郁慈就乖乖坐在板凳上，乌发柔软仿佛一个小雪团，时不时伸手去勾盆里的泡泡。<br />
长大一些，郁慈便在杂货店打零工。因为他漂亮的脸蛋，来店里的顾客都多了些，但大家都没什么钱，便会买一包蚕豆走。<br />
花瓣被拨得微微颤动，郁慈收回手，声音更低了些：“但还是没有帮妈妈分担太多。”<br />
这样灰色的道路，许婉领着他走过一遍又一遍，他却没能带她走出去。<br />
眼眶有些发烫，郁慈小声吸了下鼻子。<br />
玉镯冰凉，贺月寻忽然开口：“阿慈，还记得往前走是什么地方吗？”<br />
往前？<br />
郁慈抬起脸，眼圈微红，回忆了一会儿小声说：“是当铺。”<br />
随着郁兴的赌瘾越来越大，家里很多东西都慢慢被当掉，小到过冬的棉衣，大到许婉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