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眉心抽动了一下,楚珞珈知道,那是一个人要发怒的前兆。<br/><br/> 事态比他预想得还要差,七月初开始,南方沿海的城市就已经陆续沦陷,这件事被上头压了下来,但这笨法子能短暂的瞒过大多百姓,却瞒不过他们这些耳目灵通的地方官。<br/><br/> 尽管郁家早有准备,却不曾想耗费了那么久的人力物力建造出来的驱逐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被强行调往去了中央,为大人物的生日宴冲排场。<br/><br/> 郁恩讲话时,一言一字下都压抑着歇斯底里的怒火,仿佛在牢笼中拘困了好久,才得以宣之于口。<br/><br/> “没法拒绝吗?”他下意识问道。<br/><br/> “他们说此时阅兵才是展现国威,震慑侵略者最好的……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联合军的船都他妈快开过来了,我要是有法儿,也不会让你把郁枭带走了。”郁恩的口吻有些急躁,“现如今走水路太危险,我有一架没有编号的直升机停在港口沿岸的一处平地,但那只能容纳两人,你们上去之后尽量往西北方向走,等平静了再回来……”<br/><br/> 他忽然间的停顿让楚珞珈感到不安,他紧锁着眉头望向郁恩,颤抖的瞳孔仿佛再祈求他不要说出来。<br/><br/> 不要说那句他不想听到的话。<br/><br/> “万一等不到那一天,你们就永远别回来了。”<br/><br/> 说完他缓缓俯下了身子,用飞毛的小刷子,一点一点扫掉了香炉中的残灰。<br/><br/> 门是在下一个瞬间被撞开的,郁恩禁不住手一哆嗦,大半的香灰就倒在了他的皮鞋上。<br/><br/> “我哪儿都不去。”郁枭洪亮的嗓音从门口由远及近地传过来,<br/><br/> 郁恩叹了口气,扶着桌沿抬起身子向上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烙下的抬头纹径直堆叠在了额头上。<br/><br/> 郁枭错开他的视线,把愣在椅子上的楚珞珈拎起来夹着,“你跟我回去,不许乱跑,找你半天了。”<br/><br/> “郁老五,这事没商量,叫林嫂给你收拾东西,明天就给我滚蛋。”见他拿了人就要往外走,郁恩当即板起脸站起来。<br/><br/> 这显然不是他俩第一次就这个问题起争执。<br/><br/> 楚珞珈明显感觉到郁枭箍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心中暗叫不妙。<br/><br/> 两个人此时都处在情绪极端,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峙下去迟早要出问题。<br/><br/> “大哥,你和十年前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果然,他还没等做些什么,就听见郁枭转过去如是说,字字怼在郁恩最触不得的地方,“出了问题不想着怎么去面对,就知道把我送走送……”<br/><br/> 拳头越过桌面直接挥到了郁枭的脸上,他也不躲,就那般直挺挺地接了下来。<br/><br/> “你有话好好说你打他干什么!”楚珞珈张口大喊道,他心疼坏了,郁枭挨打的那半边脸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内嘴角被牙齿磕破了,丝丝的血迹顺着口角溢出来。<br/><br/> “你又有什么长进?死倔死倔的臭脾气,安条尾巴就能当头驴!”郁恩脸色涨得通红,额角上青筋暴起,又被他气得起了层虚汗,“我他妈要是有办法就把整个城一块搬走?可我做得到吗?鬼子不出三天就会从港口上岸,可他们抢了我们的战舰,抽调了全城近一半的兵力之后告诉我,要严防死守!要誓死护住海岸线!”<br/><br/> 嘶哑的叫喊声在空荡的书房内回响,荡了一圈又一圈,郁恩似乎也没料到自己情绪可以失控成这般,从前那么多 Yi-n 霾他都扛得下,怎么如今空长了年纪,却能干出这么失态崩溃的事儿。<br/><br/> 他无措地看着郁枭越发晶亮起来的眼,想伸手抱他一下,可却无法忽视掉手心里却残留着刚才那一拳的痕迹。<br/><br/> 他把声音放轻缓了些,“这里很快就变成一座死城,被淹没在炮火之中,可我只调得动一架飞机,送两个人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你姐离不开鸦片,三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是我们最小的弟弟,我们、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活下去。”<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楚珞珈一手提着个冰袋,一手拿着两个白煮蛋,搓核桃似的放在手心里转。<br/><br/> 他绕着郁枭转了好几圈,自打从郁恩那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不哭不闹也不说话。<br/><br/> “我知道你难受,但……”他提了一口气,憋在 X_io_ng 腔,可当他看到郁枭的脸时,在肚子里翻来覆去滚出来的话又残碎成了只言片语。<br/><br/> 郁枭远比他明白事,他不可能理解不到郁恩的为他好。<br/><br/> 他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这一点也一如千百年前。<br/><br/> “你要不要抱抱我?”最后的最后,他对着郁枭张开双臂。<br/><br/> 听到这话郁枭倒是有了点反应,他愣愣地看了楚珞珈几秒,才极缓极缓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br/><br/> 同他紧绷的身体相反的,楚珞珈的身子软乎乎的,脖颈间还带着薄荷和驱蚊草混合在一起的香膏味,郁枭忍不住搂着他闻了好一会儿。<br/><br/>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跟我一起逃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啊?”他把嘴唇无限贴近了郁枭的耳廓,用细若蚊虫的音量说道。<br/><br/>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害怕郁枭说出什么指责他的话,他最害怕的恰恰是他什么都不说。<br/><br/> “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他的声音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就当是为了我,我等了你一千年啊,受了特别多特别多的苦,才找到你……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只有这个我无论如何都受不了!”<br/><br/> 他丢下手里的东西,用他一冷一热的爪子捧起了郁枭的脸,哀求地望进他的眼底。<br/><br/> “你不是军人,你不用服从他们的命令,不用想着要对得起身上的军皮,有很多东西都是命里写好的,是没有办法被篡改的,你留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千百年前一样你救不了任何人,但是和我一起逃,你就可以救我的。”<br/><br/> “将军……”<br/><br/> 后面的话楚珞珈再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将军吻住了他。<br/><br/> *<br/><br/> 楚珞珈记得,他们离开的那天是一个阳光很淡的下午,秋季的天气颇为干燥,沙土被卷入空气中,连日光里都泛着尘埃。<br/><br/> 迈出大门之后,楚珞珈很想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地方,后脑却在转动的一瞬间附上了一双温热的大手。<br/><br/> “别回头。”郁枭的声音也随即从头顶传过来。<br/><br/> 两人放好行李,上了车,晁利安立马从驾驶位探过头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二位爷坐稳咯,咱走着?”<br/><br/> 郁枭还能笑着和他打趣了两句,楚珞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br/><br/> 他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再见到这些人了。<br/><br/> 山路颠簸崎岖,郁恩说的简易机场是从一个被炸平的山丘改装而来的,地上隐约能看见白漆画过的痕迹,但已经被黄沙覆盖得依稀难辨。<br/><br/> 停在中央跑道上的那架直升机看起来还挺新的,应该也是郁恩这些年偷偷建造出来的大型机械之一。<br/><br/> 冥冥之中,那架飞机在楚珞珈眼里竟然染上了一股极似羽化登仙时的光芒,他的心脏也难掩得澎湃起来。<br/><br/> 走上去,走上去。心里闷雷似的响动着这一句,攥着郁枭的手也被汗湿透了。<br/><br/> 难以抑制的,越向那处靠近,他的面目越近似看见红布的斗牛,连手上牵引的力气在无形中一点点加大都没有意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