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得上寒门出身，凭着努力和不偏不党，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运气，才一步步坐到二品大员。然而如今看着考场中这些考生，不由头痛。<br/><br/> 此次不仅李迁递了条子，连往年绝不插手的李迅，也递了条子。不光如此，李迅还亲自在东宫设宴，提前宴请了尉迟安和塔坨荼，言语间倒含蓄，只说放榜之后，再和二位同饮庆贺。<br/><br/> 庆贺什么？<br/><br/> 塔坨荼自然明白，李迅言下之意，便是提点他，若在如此犹豫不决，李迅将来断然容忍不得他。礼部尚书也就是塔坨荼仕途的巅峰，不会再寸进半步。<br/><br/> 然而扪心自问，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谁人不想？塔坨荼愈发踌躇不定，因着以他老辣的眼光，至今还看不出谁更占优。<br/><br/> 至于明面上，又能如何？<br/><br/> 看来陛下班师回朝，还得去沐公府上走一遭。他回到椅子上坐定，大手抚过自己的络腮胡子，端起茶盏饮茶。<br/><br/> 国子监开门这天，明皇的车辇驶入大明宫。而随行的各府人员，也在宫中宴饮后，离开紫宸殿。<br/><br/> 方才回来没半个时辰，陶钧匆匆从外院跑来，道：“爷，礼部尚书塔坨荼大人递上帖子，人在外书房候着呢。”<br/><br/> 郎怀眉毛一挑，道：“这般心急？”她方才换过常服，因着在家并未戴冠，只用根银簪束发。明达走上前将荷包什么的给她系在腰间，道：“怕是你想要的来了，还不快去？”<br/><br/> 郎怀应了一声，又道：“请他来延年殿吧，若真在外书房，平白让人说我孟浪。”陶钧哎了一声，去请人过来。兰君竹君拿过斗篷，服侍了明达穿好，知道自家主子有话要说，都假装不知，到门外候着。<br/><br/> “跟着母亲你就甭操心，看看景就行。”郎怀拢过明达，啰嗦不停：“替七哥和嫂子求张好护身符，也不知怀的是男是女。对了，回来的时候若得空，去把剑鞘和新打的枪取回来。”<br/><br/> 明达贴着她的脖颈，脸蛋微微蹭了两下，道：“晚上我就回来，你这般啰嗦，我干脆不要出门了。”<br/><br/> 郎怀吻了她的额头，道：“如若可以，当真不愿你离开我半分的。”<br/><br/> 二人腻歪片刻，到底时辰不能耽搁，郎怀送她从侧门拐上回廊，眼见身影再也瞧不见，才回身去往延年殿。<br/><br/> 固城公主和亲土蕃，她和塔坨荼二人同行几个月，都看不透他。如今此人前来，估计是挟着当年郎怀私自回京的消息，来要他们的底牌。<br/><br/> 若能用，则收归己方。若不能，郎怀眸中寒光一闪，待跨进门槛，又是满面春光。<br/><br/> 可不是？都二月间了。<br/><br/> 第97章<br/><br/> 酒暖春深（五）<br/><br/>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郎怀还未开口，塔坨荼已然站起，迎上来满脸笑意道：“汤浴养人，沐公这风采是愈盛了。”<br/><br/> 郎怀心里暗自佩服这人的口舌之利，面上则陪着笑脸，共坐在樟木嵌宝塌上，命陶钧上茶。<br/><br/> “大人来得这般早，看来春闱顺利，恭喜大人了。”郎怀亲自斟茶，茶盏是明皇赐给明达的莲瓣折枝纹秘色盏，茶是江南进贡的雪峰茶，汤色浅碧，和茶盏映衬，更添风情。<br/><br/> 塔坨荼府上的秘色瓷也是明皇赏赐，是一只浅口莲瓣盘，他恨不得高高挂起供着，哪里舍得这般用？好在他为官多年，很沉得住气，端起来泯了一口，才放下茶盏，道：“沐公若再不回来，我只怕要追到华清宫了。”<br/><br/> “大人这是哪里话？按辈分，您是我的长辈，着人来唤一声，我去您府上便是。”塔坨荼不切入主题，郎怀自然安心品茶。比耐心？郎怀曾经为了伏击率领百余人躲在雪山，躲了整整半个月，又哪里会因此心浮气躁？<br/><br/> 又说了些互相恭维的话，塔坨荼见郎怀应付地滴水不漏，不由收拢了以往将她示为年轻一辈翘楚的心——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在朝中分一杯羹。<br/><br/> 心知套不出话来，塔坨荼只得用最笨、亦是最管用的法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道：“今日前来，的确有一事，希望沐公指点迷津。”<br/><br/> 郎怀斟茶、端盏，神色如旧，道：“大人请说，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br/><br/> 得她承诺，塔坨荼略稳心神，想了片刻，道：“陛下对淮王的意思，和对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今已然明了。陛下圣心仁慈，却忘了人心易变。淮王怎肯甘心罢手？何况裴氏虽末路，上官家依旧，梁氏也还如日中天。”<br/><br/> 果真是老手，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郎怀等着他往下说，眼角瞧见陶钧比划了个手势，是郎恒尚子旖他们出考场回来了。<br/><br/> “也不瞒沐公，今次科举，太子殿下和淮王都在考前递了条子。”塔坨荼最为难的便是此事，摇头叹道：“太子殿下所递上的，大都出身寒门，人数也不过五六人。淮王殿下的，却均是一方士族，家里背景很有些分量，居然有十七八个。”<br/><br/> “我便是想问问沐公，若您是我该如何抉择？”塔坨荼直接将麻烦抛给郎怀，听哪边儿的话，便是归附哪一方，将来夺嫡拉至台面，就由不得他墙头草，两面逢源。<br/><br/> 而他所犹豫的，便是李迁在此事中展现出来的实力。那些考生出生士族，虽大都是庶子，但亦很得族中宠爱。若是不照办，不仅得罪李迁，亦是得罪了那遍布天下的十几个士族。<br/><br/> 似乎很是得不偿失。<br/><br/> 郎怀微笑，道：“敢问大人，如今之天下，除了王谢二家，还有哪几家？”<br/><br/> 塔坨荼思索片刻，道：“陇西裴氏，关中韦氏、郎氏，还有三代不得入朝为官的江南江氏。其余的徐氏萧氏都已经式微，不可再论。”<br/><br/> 可惜裴氏算是毁在你手，塔坨荼暗自叹气，谁能想到几百年的大族，如今一蹶不振，会是个不到弱冠之人所为？<br/><br/> 郎怀道：“既如此，那些小门小户，您有何畏惧？韦氏是我母族，虽说舅伯带人去了北庭，但长安城中的族人，不怕大人知道，是家母为尊的。”<br/><br/> 她又看了眼南方，道：“江氏如今的家主，可是江皇后的胞弟。虽说上辈有家训，江氏自江皇后三代内不得入仕。但江南举子，十有七八出自江家，或为学生，或为亲戚。大人可是忘了这点？”<br/><br/> 说到这儿，郎怀拿手指了指自己，笑道：“至于郎氏，自然是我做主了。”<br/><br/> 塔坨荼顿觉心安，道：“得沐公这般答复，我是心安了。半月后春闱揭晓，说起来您家里幼弟十三岁得中举人，也算了得。若他能过春闱……”<br/><br/> 话未说罢，郎怀已然打断他，道：“此事怀有不情之请。”<br/><br/> 塔坨荼以为郎怀是为郎恒走关系，谋一个名额，和颜悦色道：“沐公放心，此等小事，我自会……”<br/><br/> “不，大人误会。”郎怀打断他道：“舍弟年幼，虽说考中举人，但我做兄长的，并不希望他能再中会试。我请大人帮我两件事，一是无论舍弟答得如何，不要录他。二是此届考生中，还有个名叫尚子旖的，年十二。无论如何，哪怕末名，也请大人录了。”<br/><br/> 塔坨荼心中一阵疑惑，但想起郎恒是那个已然殉情自杀的裴氏所出，自以为明白内情，点头应下。至于那个尚子旖和郎怀什么关系，他不想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