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程铭海相见，焦心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程安自认为没有什么值得他动心绪的，脑神经却在此刻骤然乱了序，仿佛被锯子锯锉的琴弦一样，剧烈的波动了起来。<br/><br/> 程安用指甲狠掐了一下失温的掌心。<br/><br/> “我给场子里打个电话问问吧。”<br/><br/> 老立那根烟没抽几口，光像个伸头的王八一样，前后左右的在车窗外看了，在烟燃空后，又拿出了一根，照例客气的问了程安的意思。<br/><br/> 程安从心跳频率判断出这次的瘾没那么好对付，没再推诿，想用烟压压情绪。<br/><br/> 这一抽就再放不下了。<br/><br/> 前两天在冯川那吸了一口烟，当时对那寡淡的滋味并不惦念，抑或是全部心思都在他男人身上，此时心瘾暴动，浓重的“烟油”入肺，吸尽整根后依然有些意犹未尽。<br/><br/> 抽的太急，脑仁像泡进了水里一样，晕的有些飘飘然。<br/><br/> “那边说那老哥还有一轮没完事，同桌的人也不让走，规矩嘛，你也懂的，还要再等会，要不我们过去看看？”<br/><br/> 程安在太阳穴上按了一把，闭着眼摇了摇头，“我不去，没事，不是第一次长时间的等他了，我等得起，立哥你先去忙吧，帮我看着点人，别让他跑了就行。”<br/><br/> “场子里这个点人不多，用不着我过去，见天在那种地方闷着，我也烦，趁这会儿躲躲懒。”老立自己手边那根烟才燃下去一半，“要我说烟这种东西偶尔多抽两根也不要紧，解压——程子再来一根？”<br/><br/> 在老立具有煽动 Xi_ng 的话意下，又烦又需要排解压力的程安没在边上吸二手烟，跟着一起吞云吐雾。<br/><br/> “你最近是真找到发财的地方了？上回咱哥们几个聚餐，可听说你是坐着辆豪车离开的。”<br/><br/> 程安想，难怪这货一直捧着他进赌局，原来是将他当成养肥了的年猪，磨刀待宰呢。<br/><br/> “我老板的车，我就是个学校里教书的。”<br/><br/> 他说是老板，却没说什么关系，老立联想他轻易清还的赌款，暗自认为这“小白脸”是被什么人给包养了，浑浊的眼睛在烟雾下，瞥了程安一眼，又撇了撇嘴角。<br/><br/> 在腌臜的赌场里混迹四五年，还能像个不显污垢的局外人一样的人，在老立印象中屈指可数。管他身家上亿的老板还是靠领低保过活的贫困户，成为赌鬼后，若是自弃，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br/><br/> 程安本质像块“顽石”，在泥里滚过，磕磕绊绊碰了一身伤，本心却依然坚若磐石。<br/><br/> 老立也算赌潭里面半个无法脱身的受害人，由衷赞佩程安的心 Xi_ng ，可他认为在“瘾”这个字面前，没有圣人，也没有例外。<br/><br/> 见多了赌徒的狂态，老立知道，边上的瘾君子在犯病。<br/><br/> 老立多动症一样的抖着腿，将烟灰抖得满哪都是，“玩两把，有益身心，人活着不就图个舒坦么，身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br/><br/> “我说了不赌，再提别怪我跟你翻脸。”程安近乎咬牙切齿的说。<br/><br/> 老立不止一次见过程安和别人动手，挪着身子坐远了点，满车的烟气都有些辣眼了，他也待不住了，“成吧，那你自己冷静下心情，我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br/><br/> 程安从兜里 M-o 出一张红钞，“烟留下来。”<br/><br/> 老立转着眼睛心思了下，捏了捏烟盒，扔给了他，“没几根了，你这钱还是留着开红运吧。”<br/><br/> 这“猴精”没走，坐去了前排，启动车子将空调风开到最大，又将驾驶位和副驾的窗户开了一条对流的缝隙，不时探头和用后视镜留意程安的动静。<br/><br/> 六年烟龄，程安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烟瘾”。<br/><br/> 程安没碰过毒，不知道那种瘾头犯了时是什么感受，毕竟烟也算毒的一种，他现在非常想吸烟。<br/><br/> 作画的人引以为傲的有着稳准精度的手，对了两次才用打火机的火苗燎着了唇边的烟。<br/><br/> 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口一根，之后又是一声火机的轻响。<br/><br/> 老立有些不安的搔了搔鸟窝一样的后脑勺，被他不要命的抽法吓到，怕人出事，出声道：“差不多行了，小程哥，你这抽法伤身啊。”<br/><br/> 吸入的烟气在肺腑里盘旋，烟瘾满足的叹息，热衷于刺激的心瘾，却像是不甘被冷落般，尖锐的嚎叫起来。<br/><br/> 心缝下原本虚弱到快要枯竭的瘾根，忽然疯狂的暴涨，入魔了似的，涌进了他的识海。脑中时吵时净，病瘾捡着爱听的内容接收，耳边粗嘎的声音带着阵阵的回音，“赌两把……赌两把……”<br/><br/> 心声迫不及待的大声应着，狂欢一样的称好。<br/><br/> 程安看着腕臂上的字痕，在矢智中理智的发声，“赌你妈。”<br/><br/> 骂街的这位气焰远没语气那般嚣张，惨白的脸色仿佛未曾着色的白描画纸，一阵耳边风就能将他吹倒。<br/><br/> 老立并不气恼，好言相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人活着不为了找乐子，为了什么？真想戒明天也来得及。”<br/><br/> 他活着是为了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见到他的光。<br/><br/> 程安捏紧了手中的烟盒，又点起了一根烟，手抖的更厉害了。<br/><br/> 是因为接触与赌相关的人么，是因为想到了程铭海么，为什么会发作到这样的境地。<br/><br/> 心绪全线崩盘，只剩心尖上一块可立足的净土。<br/><br/> 是他最后的死守。<br/><br/> 老立还在絮絮得给他洗脑，程安脑内嗡鸣，失魂落魄的说：“我不赌。”<br/><br/> “害，你是不是担心像上次那个场子似的，玩一半被端，被逮啊——这场子隐蔽，就熟络的内部人员清楚门径，不会有人发现的。”<br/><br/> 不会被人发现，他也不会知道。<br/><br/> “我自己知道。”程安喃声。<br/><br/> 老立没听清，“啊？”得反问了一声。<br/><br/> “我戒赌不是戒给别人看的。”程安猛地拉开旁边的车门，迎面刮来的寒风吹得他极畏冷似的抖个不停，也吹散了车内污瘴的烟气。车外天光正好，午时的日盘高悬天穹，光华耀目。<br/><br/> 程安跳出车门，头也不回的向来路走，“是为了我自己，配得上这阳光。”<br/><br/> 如果心情能像离开时表现的那样洒脱就好了。<br/><br/> 出租车师傅，在程安第二次按响打火机时，善意的劝阻道：“小伙子，咳嗽的这么厉害，烟还是少抽吧。”<br/><br/> 程安不是不应，而是没能听到旁人的声音。将吸到底的烟习惯 Xi_ng 的徒手掐灭，在娴熟中失手，木然的将溃坏的手指上的黑灰抿在衣服上，在过量的“尼古丁”带来的镇定感下，并没感觉到疼。<br/><br/> 烟盒里的六七根烟全部见底之后，他好像短暂的康复了那么一阵，心瘾也臣服了一样，在迷雾打造出的飘然的幻境里，不敢放肆。<br/><br/> 程安若无其事的回到别墅里，在小猫冲着他皱鼻子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可能太重，于是洗了澡，独自躲回在了床上。<br/><br/> 洗澡时冲的是凉水，当时身上很热，而现下屋中温暖，抱着爱人的枕头，周身如坠冰窟。<br/><br/> 当暴风雨前一叶障目的烟雾逐渐散去，等待着程安的是属于他的末日。<br/><br/> 他该给自己心底的病瘾道歉，是他自以为是——跪地道歉。<br/><br/> 不只是心绪翻江倒海，身体上也在撕心裂肺的枯疼着。<br/><br/> 认识冯川之后，没再这样发作过，甚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