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嗷嗷叫，“住手，住手！秀明，快，听见沈将军说什么了没？把手臂砍下来！”<br/><br/> 秀明不动。<br/><br/> 皇帝疼的满头大汗，怒吼道：“秀明，你敢抗旨？”<br/><br/> 沈璧望着秀明，轻蔑一笑，“为什么不敢？他都敢勾结云楚了，一个抗旨又算得了什么？”<br/><br/> 眼见沈璧又要举刀，皇上又怕又怒，“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把他的右臂砍下来！否则，朕让你们统统死！”<br/><br/> “阿璧，你一定要这样吗？”秀明的眼底涌上一丝悲凉，“我对你那么好，可到最后换来了什么？你想要我的命。”<br/><br/> “亲王殿下，你再不动手，在东瀛可就待不下去了哦！一条手臂换一世荣华富贵，挺划算的。拖久了，我要的就不是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br/><br/> 秀明怆然一笑，发现自己算计了那么久，最后竟被沈璧逼的无路可走。<br/><br/> “拿刀来！”<br/><br/> 秀明举起刀，没有丝毫犹豫地砍向手臂。一整条右臂在地上滚了一圈，拖出长长的血带。<br/><br/> 皇帝被那喷涌而出的血和滚到脚边的手臂吓的够呛，竟晕了过去。<br/><br/> 沈璧侧眸看了眼东都城外的港口，此刻，季北城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吧？他的心像被一阵剧烈翻涌的痛包围住，无处躲藏。<br/><br/> “你们的皇上居然吓晕了。”沈璧讥笑一句，又道，“秀明，我要你来跟他换一下！”<br/><br/> 断臂之伤，令秀明几 Y_u 晕厥，可听到沈璧这句话，他毫不迟疑地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步步走向他。就像他第一次走向沈璧一样。<br/><br/> 秀明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沈璧时的场景，那是建宁三十三年的晚春，他刚到长颂书院的第三天。<br/><br/> 未入书院前，他听说云楚物阜民丰，无论文治教化还是全国贸易都是东瀛可望不可即的，所以他才千里迢迢，远渡重洋，来学习一二。<br/><br/> 当初选择长颂书院，不仅因为它的苍岳八景令人心驰神往，还因为他早就打听到大将军季牧之子季北城亦在长颂。同为将军之后，秀明很想知道自己跟季北城，谁更厉害。<br/><br/> 到书院的前两日他忙着收整杂物，无暇观赏山中风景。当日下了学，便趁着落日正好，晚霞正浓，打算赏游一番。尚未走到落泉亭，他便被数百米之外的人影吸引了目光。<br/><br/> 山中地势陡峭，上山的路并不好走，那个人影在层林叠翠间若隐若现，若不是雪白的衣衫在苍绿中太过显眼，秀明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他。<br/><br/> 山中虽有美景，书院却不迎客。秀明只当他是前来赏景的文人骚客，朝他挥手喊道：“书院不迎客，你快下山吧！天黑就危险了！”<br/><br/> 这话并没让来人慢下半分。秀明遥遥看着他一步步往上攀爬，速度极慢，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顿时没了赏景的心，沿着林荫台阶迎下去，待走得近了，看清那人，竟一下愣住了。<br/><br/> 那人一身白衣沾满灰尘，衣摆处被山中荆棘勾的破烂不堪。让他震惊的是——那人是爬上山的，手脚并用的那种爬。他匍匐在地，伸手 M-o M-o 前面的台阶，确认无异物之后，脚才会往上踩一步。<br/><br/> 秀明原以为他累极，走不动了。但未过多久，他就发现这人看不见。<br/><br/>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居然爬上了苍岳山！秀明怔住，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被散乱的发丝遮挡住的脸。看不大清，但可以确定，他很年轻，很年轻。<br/><br/> 秀明叹了口气，俯身握住他的双臂，将人扶起来，“再往前便是苍岳山的长颂书院，这里只收求学之人，我送你下山吧！”<br/><br/> 少年闻言，极快地拨开秀明的手，“你怎知我不是来求学之人？”他声音暗哑，唇上已开裂脱皮，想来一定是这一路伤耗费了不少体力，却未能及时补充水分的原因。他虽闭着眼，脸上的冷淡却已传达了并不想求人，且希望对方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br/><br/> 秀明掌心一阵粘腻，低头一看，竟是点点<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血渍。他这才注意到少年沾满污物的手是暗红色的。他搓搓手心，看着那张被灰尘侵袭的脸，起了恻隐之心，“我扶你上去！”<br/><br/> 少年迟疑了一下，脸色有所缓和，但说出的话却在秀明的意料之外，“不用。我虽瞎，却没瘸。”<br/><br/> 他不喜强人所难，回头看了眼在杏雨梨云中明灭的书院，再看看脚边依旧攀爬的少年，默默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上。<br/><br/> 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后，山风便如反目的情人，穷途匕现，寒意透骨。少年终于停了下来，匐在怪石嶙峋的山间小道上，喃喃自语，“天黑了么？”。<br/><br/> 山中月光清冷，照着地上瘦弱的身影，让秀明心中泛上难言的唏嘘。这是谁家的儿郎，为了什么远离亲人，孤身在这苍茫大山里禹禹独行？<br/><br/> “太阳虽落下了，可还有月亮呢！无论何时，这世间总有光芒。”<br/><br/> 他曾以为他会是沈璧的光，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他想多了。<br/><br/> 就在两人相距一步之遥时，沈璧冲他笑了笑，那个笑，他曾梦见过无数次，“静舟……”秀明呢喃着，随即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一瞬间，他猜到了沈璧要做什么。<br/><br/> “静舟，不要！”<br/><br/> 沈璧促狭一笑，松开了手。昏死的皇帝像一滩烂肉，从城墙上掉下去。<br/><br/> 秀明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墙根的地上被鲜血染透。<br/><br/> “静舟……杀了皇上，你要我如何保你？”<br/><br/> “保我？亲王殿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自己吧！”他拉住秀明的仅剩的一条手臂，带着他跃下城楼。<br/><br/> “不——”<br/><br/> 是谁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嘶喊中的绝望让人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br/><br/> 是季延吗？<br/><br/> 他又回来了吗？<br/><br/> “静舟，情人散……是有解药的，可惜啊，被我吃了……”秀明爬到沈璧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鲜血和声音一同从口中流出。<br/><br/> 他偏执又疯狂，“唯一的一颗……所以，无论你这次有没有，有没有跟我一起死……你都，都活不长了。我……我等你啊……等你啊……”<br/><br/> 沈璧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声音，震的大地都在颤抖。睁开眼，看到城墙上有什么东西正熠熠生辉——那是季北城的止戈，他四岁时见过的那把红缨长|枪，此刻深深嵌入墙壁里。<br/><br/> 沈璧想起来了，刚才坠下城墙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后脊背几乎被硌断，原来是它啊！<br/><br/>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br/><br/>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了。如果非要从中找点不同——<br/><br/> 那就是他的心特别疼，疼到恨不得就此死去。<br/><br/> “季延，疼……心疼……”<br/><br/> “情人散！”季北城的脸上没了血色全无，他哆嗦着唇，低低道，“不要想了，阿璧！我在，我会一直守着你，半步都不离开。别想了，不想就不会疼了……”<br/><br/> “嗯。”沈璧 T-ian 了 T-ian 唇，血腥从舌尖弥漫整个口腔。他靠在季北城的怀里，竟觉着疼痛渐渐退了，“……真不疼了。”<br/><br/> “下雨了吗……”几滴温热的“雨水”落在沈璧的脸上。<br/><br/> 季北城亲着他的额角，声音闷闷的，“阿璧，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br/><br/> “……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