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顶的茅草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抱起阿九，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摆渡人的家。<br/><br/> 他点亮油纸灯笼，在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凄风苦雨，雾气弥漫的大河两岸只有这一点微光。阿九含混地说冷，李檀弓把他抱紧了些。<br/><br/> 阿九问：“去哪里?”<br/><br/> “不知道。”李檀弓说，“总之离刚才的大婶和小姐姐远些，免得连累了她们。”<br/><br/> “什么叫作‘连累’?”<br/><br/> 李檀弓突然吹熄了灯笼，他似乎听到了马蹄声，很快又证实那是幻听。<br/><br/> 接着他又听到，然后又是幻听，再听到，还是幻听……<br/><br/> 他就这么吹灯笼、点灯笼、吹灯笼、点灯笼地折腾了半宿，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觉没睡好，路也没赶成。<br/><br/> 大概到黎明时分，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他听到真真切切的马蹄声，还有隐约的人声顺风传来。<br/><br/> 他把孩子护在 x_io_ng 前，从河岸边的矮树丛里一窜而出，往不远处的山林奔去。<br/><br/> 风中的声音越发清晰了，李檀弓懊恼得要死，觉得不应该轻易放弃藏身之处，结果不多久看到矮树丛烧起来了，他于是更没命地跑起来。<br/><br/> 到了一处悬崖下，他借着隐约的晨光看见上方十多丈处有个山洞，想也不想就往上爬。他虽然没什么武功，身体却很轻灵，什么攀岩、上树都是从小玩熟了的。<br/><br/>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李檀弓窸窸窣窣地四下乱 m-o ，想找块石头把洞口堵了可惜没找着。他打亮火石借着火星子去看，发现这洞口小肚大，藏人固然好，逮人也方便。<br/><br/> 他把阿九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洞口探出头去，往下看，两山夹一条白水，往上看石壁光滑，唯有一棵小树苗在头顶上随风摇摆。江南的丘陵秀美而不高，此洞他能上来，那些太监的爪牙自然也能上来。<br/><br/> 他垂头丧气地退回去， m-o 着桃花流水刀，心想这几天把一辈子的霉都倒尽了。<br/><br/> 阿九仰起小脸说：“我饿了。”<br/><br/> 李檀弓说：“别说话，我想静静。”<br/><br/> “我好饿啊。”阿九重复道。<br/><br/> “老子也饿。”李檀弓说，“老子还困呢!”<br/><br/> 两人正在说废话，便听到钩爪挂上崖壁的声音，甚至说话声都清晰可闻。<br/><br/> 有一个说：“悬崖上有个洞!”<br/><br/> 另一个说：“快爬，上去看看!”<br/><br/> 李檀弓赶忙往外看，匆匆一眼没看见人，却看到了马，足有二十多匹。<br/><br/> “死了死了!”他拉起阿九跃出洞口，想沿着岩壁攀到崖顶，但是这次很不顺利一是山风凛冽吹得他俩摇摇 y_u 坠，二是阿九这傻孩子没抓紧，眼看着要掉下去了。<br/><br/> 他顾不上维持平衡，冲着底下大叫一声：“看毒!”<br/><br/> 山崖下的锦衣卫们身形一慢，突然又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吓得立即住手。<br/><br/> 李檀弓和阿九趁机翻上悬崖，崖顶上林木茂盛，只在边缘处有一小块空地，两人根本不敢耽搁，一头扎进树丛，跑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敢停下来歇一会儿。<br/><br/> 李檀弓背上挂着阿九，一手撑树，一手提着刚洒空的皮水壶，喘得跟肺痨鬼似的。<br/><br/> 天色大亮，雾气散去，听不到人声，耳边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天地间澄净安详。<br/><br/> 李檀弓心里一点儿都不安详，但他也没有显出半点犹豫，片刻之后，他再次背起阿九，以刀开路往前走去。<br/><br/>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山路，他已经精疲力竭，突然一样东西打在他的头上，还挺疼。<br/><br/> 他以为是野猴儿乱扔果子，骂了一声，然后在地上找罪魁祸首。结果没看见果子，却看见了一个黄铜小盒子。<br/><br/> 他捡起小盒子掂了掂，又骂道：“乌 gu-i 王八蛋!这么重的东西也敢用它打大爷的头?差点儿给我砸出一个血窟窿<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盒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小扣儿，一捏便开，里面装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研究半天才发现是只哨子，但是吹起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br/><br/> 哨子下面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速至老鳖喉。<br/><br/> “老鳖喉是什么东西?"李檀弓问自己。又问阿九：“你知道吗?”<br/><br/> 阿九能知道才有鬼。<br/><br/> 李檀弓摊手，把哨子和黄铜小盒收进怀里，继续往前，他早就迷失了方向，但一直走还有一线生机，停下便是等死了。<br/><br/> “什么人在跟着我?”他喃喃自语。<br/><br/> 管他呢，跟着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况且这个还不错，送他一只哨子玩。<br/><br/> “老鳖喉……老鳖喉……什么叫老鳖喉?”他不住地念叨，突然又有东西砸了他一下。<br/><br/> “ gu-i 儿子!”他捂头怒道，“你还没完没了啦?!”<br/><br/> 这次是个软而大的包袱，他打开看，里面首先还是一张字条，写着：老鳖喉乃白河最窄处此物可防身。<br/><br/> 字条下面是一件软甲， m-o 上去是丝绸的，但似乎又比寻常丝绸柔韧得多。<br/><br/> “这个能防什么身?”李檀弓一边唠叨，一边给阿九穿上了。<br/><br/> 至于老鳖喉，他倒是有几分数了，脚下这片山林便是在河流岸边绵延，甚至此时还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只要沿河走，必定能碰到所谓的最窄处。<br/><br/> 只是往哪边呢?继续往前，还是回头?<br/><br/>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一枚小石子落在了他的身前。<br/><br/> “往那边吗?”他指着问。<br/><br/> 幽谧的丛林中无人回答。<br/><br/> “那就往那边。”他抱起阿九往前走去。<br/><br/> 阿九问：“檀弓哥哥，你在跟谁说话?”<br/><br/> 李檀弓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阎王爷。反正早晚要死，听哪路阎王的都一样。”<br/><br/> 等他和阿九磕磕绊绊地离远了，那个叫常缺的冷峻青年才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他先捡起李檀弓甩下的包袱皮，又细心地把阿九落下的炒黄豆一粒一粒地从草缝中找到，这才叹了口气说：“我若真想杀你，怕是你有十七八个头也不够。”<br/><br/> 他转身问道：“司徒乱在哪里?”<br/><br/> “我在呢。”树林深处有个声音回答道。<br/><br/> “你去吧。”常缺说。<br/><br/> 林中一声轻微的响动，几片树叶缓缓落下。<br/><br/> 李檀弓眼前是一条河。<br/><br/> 这条河流的拐弯处，左右两山各有一块巨石向水中探出数丈，因此河面陡然变窄，所以此地有个俗名叫作“老鳖喉”。<br/><br/> 老鳖，就是甲鱼，人杀甲鱼时，总是拿一根筷子让它叼着，这物是个死脑筋，一叼到筷子就不肯缩回壳里，脖子伸得老长，这时只要一脚踏紧了甲鱼壳，一刀就能把它的脑袋给剁下来。<br/><br/> 李檀弓跳上巨石，想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那支一寸多长、奇形怪状的哨子吹起，却发不出一丝声音。<br/><br/> “难道我想错了?"李檀弓自问。<br/><br/> 他把哨子递给阿九，“你吹吹”。<br/><br/> 阿九当然也没吹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