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扶摇庄讲起:“你在扶摇庄看过风雅他们几个,可有什么想法?”<br/><br/> 祁云道:“他们武功很好,但不如你我。”<br/><br/> 谢清迟道:“四风乃是教主放在我庄中的探子。七年前,我追查故人之事而加入玄机教。教主与我有过交情,且我在教中比武会上胜过了当时的一任掌令,教主便将我升至人掌令。那时地掌令还不是赫安,乃是一个使刀的好手,名字叫做郑召华。他在加入玄机教之前便在江湖上有些名声,我想你或许也听过。”<br/><br/> 祁云的确听过,而且似乎听过不止一次。他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其中一次是祁母讲起的,当做他的睡前武侠故事。郑召华天生有神力,一口大刀寻常人提都别想提动,他却能挥得虎虎生风。然而天下武功,至刚至猛者不能长久,郑召华后来据闻是患上了肩疾,只得弃了右手刀,转练左手。<br/><br/> 谢清迟续道:“我升上人掌令不久,郑掌令便去世了。我起初只以为是他肩疾复发,意外坠楼而死,后来去他家吊唁,他的幼子摔在棺边,将未合棺的棺材盖撞歪了几寸,让我见到了他的尸体。”<br/><br/> 他停顿了片刻,似在回想当日场景:“郑掌令死状奇特,尸体表面没有伤痕,却自脖颈往下尽数塌陷,仿佛被人抽走了周身骨肉,只剩一副皮囊。这死状与我故人之事有所关联,我于是暗中开始追查,然而查来查去,郑掌令去世的当天,仅仅与教主一人有过独处。<br/><br/> “追查之事,我一开始没有瞒着教主,后来虽然尽力遮掩,还是难免被怀疑。我为了避祸,自青陵山迁至扶摇庄长居,而教主则派来四风监视。再过了一些日子,我听闻教主忽然开始查炼心洗身剑,又有人见吴金飞出现在燕真附近。我怀疑其中有关联,便前往燕真,正好将你救回庄上。”<br/><br/> 此后诸事,二人俱是清楚的,也不必再谈。<br/><br/> 祁云没想到玄机教中竟还有这些内情。他再震惊的同时,又意外地觉得谢清迟对那尸体的描述有些耳熟,却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了。只是这些事似乎还是无法与祁家堡之变联系起来。祁云思忖片刻,问道:“玄机教教主是谁?”<br/><br/> 教主在祁家堡之事里是个关键人物,梅姬认为他是故人,原知随也如此说,且那教主对炼心洗身剑极其在意,祁云暗中猜测教主的真实身份乃是顾友青。他望向谢清迟,以为他也会如同梅姬与原知随一般搪塞,不料谢清迟却答得极其痛快,而且给了他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是顾惜红。”<br/><br/> 祁云愕然。<br/><br/> 顾惜红也出现在红袖故事里,正是那与顾友青争夺梅姬的顾家长子。祁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却完全想不到此事竟会着落到他身上。<br/><br/> 祁云疑惑道:“怎么会是他?不是说顾惜红自梅姬一事后便回到顾家,闭门不出了么?他应当是顾家下任家主,为何要另起炉灶创立玄机教?”<br/><br/> “我得知他是教主时,心中也有许多疑惑。”谢清迟道,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时移世易,人心变迁,想来也没什么事一直能做的准。”<br/><br/> 祁云心想,若当真没什么事一直能做的准,你又怎么会为了顾友青之事追查那么多年。<br/><br/> 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扬起缰绳,催马儿再跑快一点。山风吹来一片云影,前方山谷蒸腾起雾气,隐隐绰绰,辨不清前路。他们该快些回去了。<br/><br/> 第23章二十三·劫灰<br/><br/> 二十三·劫灰<br/><br/> 马车一日赶不了多少路,祁云见时间不早,便停在一个路过的镇子上,打算在那里过夜。他在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又在客栈一楼用过晚饭,二人各自回房休息。<br/><br/> 祁云躺在床上,想起谢清迟眼睛看不见,也不知他在客栈房间是否习惯。他想象着谢清迟蹙眉 m-o 索室内布置,一时有些好笑,心想,这人现在可摆不出那副成竹在 x_io_ng 的样子了吧。笑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到,这小镇客房简陋得很,可不比洛阳客栈的房间,家具粗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不曾打磨圆润不说,床边角落还摆着一根闩门的横木,上端很是尖锐。谢清迟 m-o 索时万一不小心摔了跤,跌在上面,怕是要受伤的。<br/><br/> 看谢清迟出糗固然有趣,祁云却绝不能容忍他受伤。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出门就往谢清迟房里去。<br/><br/> 谢清迟眼睛看不见,无事可做,早早便准备睡了。祁云到时,他正要去闩门。听到有脚步声快速接近,谢清迟辨认片刻,疑惑道:“祁云?可是有事?”<br/><br/> 祁云推门而入,见谢清迟穿着中衣向门口走来,是个准备休息的样子。他又向四周打量一番,见桌椅床柜俱在原位,没有被撞过的迹象,而谢清迟表情看起来也不似有什么不便。他停在原地,怔了一会儿,道:“没什么事。我是——我是来问你,明日何时启程的。”<br/><br/> 谢清迟哂道:“我在马车里,想睡随时都可以。倒是你该早些休息。”<br/><br/> 祁云只是随便找的借口,闻言自然是答应了。他回到自己房间的门槛前,却不急跨过去,而是先闭上了双眼。他之前已经在房里待过一会儿,记得桌椅床具的大致位置,此时闭眼再进,却仍然走不得两步便被椅背勾住衣角,险些摔了一跤,到了床边想要坐下,手臂又撞在了床柱上。<br/><br/> 终于躺在床上之后,祁云睁开双眼,褪下衣衫,见自己手臂与腿上已经现出多处擦伤和淤青,都是自己撞出来的。对于武人而言,这些淤青算不了什么,明日便一点也看不见了。但谢清迟甚至连这些淤青都没有。祁云心中诸多不解。谢清迟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跟他那故人有关吗?<br/><br/> 次日启程,他们仍是一个坐在车辕一个坐在车里。只是这一天更暖和些,谢清迟的手炉便不必用了。祁云帮他撩开车帘一角,用布绳系上,让逼仄的车厢内透一透风。<br/><br/> 行出数里无人,不必担心被听见,祁云便问出了他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的问题:“你看不见,又说这不是病,那是什么?”<br/><br/> 谢清迟本来在车里闭目养神,闻言,答得略带迟疑:“……说来话长。”<br/><br/> 祁云不满他敷衍,道:“未必比此去苏州更长。”<br/><br/> 谢清迟见他坚持,叹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与玄机教有些关系。顾惜红对我起疑之后,屡屡试探,我察觉危险,又因故不能离开玄机教一走了之,只好选择示弱。梅姬识得唐门中人,替我请来了毒药‘明珠’。我服下之后,身上便带了寒毒,且一年最冷的三个月,会有时断时续的失明。在那之后,我又迁居到扶摇庄,或许顾惜红因此觉得我没有威胁,便不再向我动手了。”<br/><br/> 祁云万万没想到谢清迟竟是主动服毒的,心中难过又愤怒,咬牙道:“你竟这么把自己弄瞎了!”<br/><br/> 谢清迟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忿,故作轻快地笑道:“倒是没有瞎。等什么时候有功夫了,慢慢调养几年,能够恢复的。”<br/><br/> 祁云闻言更怒:“明明能康复,你硬是拖到现在也不去治,就为了留在玄机教?值得吗?”<br/><br/> 他这话仿佛刺中了谢清迟的心事。谢清迟沉默片刻,道:“我有位故友,与玄机教的秘密似有关联。为查明真相,暂时看不见,也没什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