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子戴着一顶雪白头纱，容貌被遮得严严实实，但是肤如凝脂，手如柔荑，似一朵刚刚破泥而出亭亭玉立的雪莲，一看就是个玲珑别致的美人。<br/><br/> “婶子，早。”秦桓升跟她打声招呼，然后支着下巴，颇有些认真地道：“您今日这一身打扮，年轻了二十岁都不止啊。”<br/><br/> “你这孩子，”崔婶儿用帕子扇他肩膀一下，道：“拍马屁也得有个度，睁眼说瞎话可就没意思了。”<br/><br/> “我哪有说瞎话，”秦桓升笑道，“我是实话实说。”<br/><br/> 崔婶儿睨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余光一瞥，见旁边的小娘子正在看她，于是对她说道：“这位娘子，该如何称呼？”<br/><br/> 云雀微微颔首，道：“我叫云雀。”<br/><br/> 崔婶儿愣了一下，觉得这娘子嗓音有些奇怪，似乎要比一般女子低沉些许。<br/><br/> 不过她没多想，只猜兴许是换季受了风寒，继续说道：“我了解桓升，他可是会疼人的，嫁给他你以后有福了。”<br/><br/> 云雀点了点头，轻轻“嗯”一声。<br/><br/> 秦桓升和云雀都是没有父母的人，他们只需在婚书画押签字，再由喜娘作证，这段婚姻便算生效。<br/><br/> 抵达官府之后，崔婶儿替他们将婚书取出来。官吏也已备好纸墨，秦桓升提起笔，蘸了蘸墨汁，徐徐有力地写下自己的大名。<br/><br/> 写完之后云雀接过纸笔，撩起眼前的白纱，在秦桓升名字旁边也落下自己的名字。<br/><br/> 轻如蝉翼的薄纱被掀起，又垂下。<br/><br/> 一张清秀姣好的面容一晃而逝，仅眨眼的功夫就被遮住。<br/><br/> 崔婶儿两眼瞪大，僵在了原地。<br/><br/> 这娘子怎么瞅着像男的？<br/><br/> 头纱下的人虽然有一副精致漂亮的五官，但眼睛鼻子嘴巴凑在一起，分明是一名男子。<br/><br/> 崔婶儿相信自己还没老花眼，她的的确确看见一名年纪尚轻、容貌昳丽的男子。<br/><br/>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云雀，半晌回不过神。还是秦桓升轻咳一声，她才愣愣地“啊”了一声。<br/><br/> “婶子，”秦桓升指了指婚书，道：“可以念了。”<br/><br/> “哦！好。”崔婶儿猛地反应过来，拿起婚书，神情却依然有些恍惚。她麻木地念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br/><br/> 秦桓升牵起云雀的手，勾唇笑了一下。<br/><br/>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br/><br/> 云雀红着脸，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br/><br/>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br/><br/> 话音一落，秦桓升一把掀起头纱，当着外人的面，在云雀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又缱绻的吻。<br/><br/> 崔婶儿嘴巴大张，眼睛都看直了。<br/><br/> 白纱下真的是一名男子。<br/><br/> 因为这一吻，他的脸颊迅速飞起红晕，面若桃花。一双眼眸跟浸在水里似的，浮动着粼粼波光，羞涩地注视秦桓升。<br/><br/>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旁边几个官吏也是一脸惊疑，面面相觑。<br/><br/> 崔婶儿表情十分复杂，过了良久，她才迟疑地开口道：“那个，桓升啊。”<br/><br/> 秦桓升放下头纱，回过头，道：“何事？”<br/><br/> 见他如此坦荡，崔婶儿喉咙一哽，想说的话卡在了嘴边。<br/><br/> 秦桓升问道：“怎么了？”<br/><br/> 崔婶儿支吾半天，最后道：“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事儿也办完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罢。”<br/><br/> 秦桓升点点头，道：“好，是该回去了。”<br/><br/> 回去路上，即将分道扬镳之际，崔婶儿终是按捺不住，把秦桓升拉到一边。<br/><br/> 不过她还未开口，秦桓升就先说道：“多谢婶子，今日真是麻烦你了。”<br/><br/> “小事一桩，不麻烦。”崔婶儿摆摆手，随后斟酌一番字句，问他：“桓升啊，你可是想好了？”<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 秦桓升道：“想好什么？”<br/><br/> 崔婶儿往门口瞟一眼，见云雀站在门口等着，歪着头有些好奇地望向他们。崔婶儿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道：“你想好要和一个男的过一辈子了？”<br/><br/> 秦桓升没打算藏着掖着，他颔首道：“想好了。”<br/><br/> 崔婶儿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半晌才道：“这不妥吧？”<br/><br/> 秦桓升道：“为何不妥？”<br/><br/> 崔婶儿道：“你们都是男子，这、这成何体统？”<br/><br/> 秦桓升笑了笑，过了片刻才道：“他心悦我，我亦心悦他。我们同世间所有两情相悦的人一样，相识相爱，再到成亲，该走的步骤一个也没落下，没什么不妥的吧。”<br/><br/> “这……”崔婶儿一时语塞，想了想，她道：“你就不怕村里其他人知道以后会怎么想？”<br/><br/> “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是我三茶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秦桓升说罢回过头，看了云雀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甜蜜挡都挡不住。他转回头，继续道：“有官府的婚书作证，这便够了。至于其他人要怎么看怎么想，我管不了了，也没打算去管。”<br/><br/> “这样啊……”崔婶儿讷讷地点一点头，不好再说什么了。<br/><br/> 于是不出两天时间，云水村都在传秦桓升娶了一个男妻。据周遭的邻居说，娶的还是王家买来填房的男妻，因为有人亲眼见到王家门前摆了好几箱彩礼，比普通人家嫁女儿还多得多。<br/><br/> 闲言碎语顿时四起，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件趣事儿。不过大家多是感到好奇和惊疑，毕竟男妻罕见，平民老百姓鲜少图这个新鲜，只是他们小两口丝毫不受外界影响，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与寻常夫妻也没什么分别，议论才渐渐消散了去。<br/><br/> 第17章<br/><br/> 云雀坐在床边发呆。<br/><br/> 几个月前，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穿着一身火红嫁衣坐在床边。<br/><br/> 他还记得刚嫁入王家时，堂前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场面一度非常热闹。只是那时候的热闹与他无关，众人看他如同看待一件消灾的物品，巴不得速速物尽其用，让王老头第二天就起死回生。<br/><br/> 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荒唐。<br/><br/> 秦桓升将婚书收好，转身见他神色恍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br/><br/> 云雀抓住秦桓升的手，道：“我有话跟你说。”<br/><br/> 秦桓升挑了挑眉，示意他讲。<br/><br/> 云雀垂下眼，缓缓道：“我刚到云水的时候，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晚上经常饿得睡不着。”<br/><br/>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桓升便皱起了眉头。<br/><br/> “王家也不是完全断我口粮，每天仍然给我两三个馒头，怕我真的饿死。”云雀朝他笑笑，继续说道：“但偏院的小屋不禁吹，下雨总会漏水。有一次漏水我不知道，好好的馒头全被泡坏了，导致我一整天都没东西吃。”<br/><br/> 秦桓升沉默不语，握紧他的手，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br/><br/> “那个时候我想，肚子饿就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思绪飘回几个月前，云雀有些出神地说，“可是他们家床板好硬，硌得我骨头都疼。我实在睡不着，于是悄悄爬到了你家墙头，撞见你在炖汤。”<br/><br/> 秦桓升也想起了那个夜晚，紧锁的眉头又舒展开，他道：“炖的是鸡汤。”<br/><br/> 云雀“嗯”了一声，笑着道：“可香了，我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