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守门弟子见到江澄，十分恭敬，却并不惊讶，引着江澄就往寒室走去。江澄跟了几步，越发觉得不对劲，负着手臂睨着眼，冷冷问道：“这好像不是去雅室的路。”<br/><br/> 弟子站定，恭恭敬敬答道：“宗主早上吩咐，如果江宗主来了，直接带到寒室便可。宗主被老先生叫去议事，不知几时能回来。”<br/><br/> “……”蓝曦臣，你真是好样的。江澄磨了磨后槽牙。<br/><br/> 那弟子领着面色越来越不善的江澄进了寒室的大门便行礼退去，只留后者一人独自打量着这间蓝家宗主的寝室。<br/><br/> 琴棋书画诗酒花，除了酒，都有一些，而且精致，当真风雅。<br/><br/> 整间屋子十分整齐素雅，却只有书案上零散摊着几幅画卷，离得远看不清，江澄正想走得近些，却冷不防听到窗外有些声响。<br/><br/> 几名弟子从寒室门口路过，因知道宗主正在别处，寒室里应当是没有人的，谈论的话语便也大胆了些。<br/><br/> “你说咱们宗主当真……”<br/><br/> “这有什么不当真，含光君不也是。”<br/><br/> “可是……唉，也是，老先生发了那么大的火。宗主以前，哪惹过先生一点生气。”<br/><br/> “那天你不在，可是够吓人的，老先生气头上，差点连戒鞭都请出来了，可这事也不犯禁，终究没什么由头，宗主又是跪祠堂又是被禁足的，耗了这么多天，先生大概知道这事儿没法管，才刚刚松了几分口。”<br/><br/> 几个暗抽冷气的声音响起。<br/><br/> “那你们说，那人会是谁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br/><br/> “总不会又是个夷陵老祖那样的。”<br/><br/> “魏前辈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br/><br/> 几个青涩的声音渐远，直至彻底消失，江澄听得恍惚，回过神来已经身在桌案之前。<br/><br/> 上好的宣纸，还未来得及装裱，墨是新干不久的，还渗着香。一张张，散布在桌上。<br/><br/> 都是他。<br/><br/> 迎战残怨煞时的，屋顶喝酒时的，街上闲逛时的，清谈会上的，烛火映衬下的……<br/><br/> 画中人或讥或笑，或嗔或怒，简单几笔勾得万分风韵。<br/><br/> 都是他。<br/><br/> 江澄垂着眼在几幅画上一一扫过，辨不清神情。<br/><br/> 还有一张被压在最下面，江澄将其抽出，而后手上猛地一僵，画纸脱落，重新飘回桌案。<br/><br/> 画中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一身紫衣，抱着把剑，站在雅室门前。<br/><br/> 他本该不记得，却在看到的那一刻就福至心灵。<br/><br/> 那是他们的初见。<br/><br/> 七八张画，均未着一字，只有这张，右下角附着一行小楷。<br/><br/> “当时只道是寻常”<br/><br/> 第20章情若久长时<br/><br/> 蓝曦臣推开寒室房门，看见江澄背对着站在桌案前，背影颀挺，站得笔直。<br/><br/> 开门的声音说不大也不小，江澄却始终没有回头，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曾。<br/><br/> “江宗主，你来了。”蓝曦臣转身合上房门，轻声道。<br/><br/> 江澄似乎是发出一声冷笑，沉着声音道：“是啊，泽芜君真是料事如神，早知我要来。”<br/><br/> 蓝曦臣像是没听出其中的别样意味，只温声道：“是我希望你能来。”<br/><br/> “若我今日不来？”江澄忽然问。<br/><br/> “从姑苏御剑至云梦，也不需很久。”蓝曦臣答。<br/><br/> 这时，江澄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蓝曦臣，面容沉静，一双眼仿佛夜里江心，漆黑却清澈，平静下不知掩藏着多少波澜。<br/><br/> “泽芜君几时学会扯谎了，叫你家老先生听到不知要抄几遍四千条。”江澄开口，眼中恍若云破月出，江面上华光一闪，要将蓝曦臣整个看透一般，“你还能御剑出这云深不知处的山门？”<br/><br/> 蓝曦臣微微一愣，浅笑：“江宗主何出此言？”<br/><br/> 江澄冷冷：“你的禁足根本没有被解禁，对么？”<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br/><br/> “你用传送符去莲花坞找我，是因为否则就出不去家门。”<br/><br/> “你原想过几天再回，却不料姑苏出事，蓝启仁找不见你，一下子就想到去莲花坞寻。”<br/><br/> “你不得不回来，又猜到我会来找你，却不想让我撞见那老头，便找人将我直接领到你的房间，是怕我跟他遇见。”<br/><br/> “因为你还没有说服他，他却知道那个人是我了。”<br/><br/> 江澄越说越快，连尊称也不用：“这些，我说的，都对么？”<br/><br/> 蓝曦臣被江澄这一番话钉在原地，他少有这样说不出话的时候，这一次却着实愣住。<br/><br/>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沉吟了一下，笑得有些晦涩。<br/><br/> “不是来不及，是不想吧。”江澄薄唇一勾。<br/><br/> 蓝曦臣的目光落在江澄重新鲜活了几分的脸上。从挑起一边的眉毛，含着讥诮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唇，到高高扬起的下颌。<br/><br/> 他摇摇头，叹道：“江宗主好聪明。”<br/><br/> 江澄丝毫不领情，一言戳穿：“是你走得急，忘了收拾桌子。”<br/><br/> 蓝曦臣蓦地一怔，视线落到江澄身后的案上，向前走了几步，凌乱的桌面尽收眼底。<br/><br/> 他喉结似乎动了动，轻轻摇摇头道：“江宗主怎知这些不是在下故意留在这里，好叫你看到？”<br/><br/> 江澄闻言似乎是想笑，眼神一翻，讥道：“真乱。”<br/><br/> 以蓝曦臣这样规规矩矩的 Xi_ng 格，自己房中的东西哪有不收拾规整的道理呢？除非……<br/><br/> 除非离开得太匆忙，来不及。<br/><br/> 江澄睨着蓝曦臣，心道你可真是长本事，逃家这种事都干得出。却全不曾想到他何时也将对方的脾气 M-o 得这样透了。<br/><br/> 蓝曦臣伸出手去，将那几幅未装裱的画一一捡起，敛着眼睫，浅笑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苦涩，轻声喃道：“被你看到又怎样，还不是不肯答应我。”<br/><br/> “……”这回轮到江澄被噎个结实，空张了张嘴，耳根有些热。<br/><br/>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装起委屈来，真真是要命。<br/><br/> 蓝曦臣却像没事儿人一般，将面上那一瞬间的委屈抹了个彻底，把那叠画仔仔细细摞成一摞，叠放在案角。<br/><br/> “蓝……老先生找你，是出了什么事？”江澄生硬地转了话题，且终于想起口中人是眼前这位蓝宗主的亲叔父，话到嘴边忙换成了尊称。<br/><br/> 蓝曦臣被这一问之下，眼神竟似乎有些闪烁，转身去了另一边的茶几那里，俯下身，试了试茶盘上水壶的温度，道：“之前，是家事。这次……”<br/><br/> 江澄将“家事”两个字听去，竟觉得格外刺耳。于是杏眼一眯，下颌一扬，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语焉不详的来瞒我？”<br/><br/> “好，我不瞒你。”蓝曦臣笑了一笑，重新直起身，转到茶几后面，倾身跪坐下去，从茶筒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头也是种茶叶，用茶则舀出了一些，倒到茶盏中，道，“你且坐过来，我都告诉你。”<br/><br/> 江澄对蓝曦臣这幅沏茶待客的礼数很是不屑，但仍旧依言坐到了对面，中间一套青瓷茶具，冰裂纹路依稀如卷云一般，蓝曦臣提起水壶，往茶盏中添水。<br/><br/> “我的确与叔父说了我们的事，总归瞒不过，倒不如早作打算。”<br/><br/> 江澄哼了一声，这句不用说也猜到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