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傅羡安假装没听见他掩饰的哽咽：“一点都不讨厌。”<br/><br/> 02<br/><br/> 十五年前，沈青第一次知道“死”是什么概念，也是在初遇的那天。<br/><br/> 傅羡安当时跟着傅君丞去乡下考察项目，那年他十岁。<br/><br/> 名义上是这么说，其实十岁的孩子懂个什么呢？傅君丞把儿子带去乡下也没个别的目的的，主要是带他看一眼自己那个半死不活的老情人，以及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弟弟。<br/><br/> 乡下基础设施建设得不好，但空气质量却是一等一的棒。<br/><br/> 黑色的中华轿车碾过泥碾过土，一路十分张扬地来到凤芸芸家那栋自建三层小别墅。<br/><br/> 时值寒冬，小别墅的花园里杂草丛生，凋零的花朵干枯变色，连池塘的假山上都蒙了一层冰，一眼望去，尽是萧条寒碜的景色，但不难看出别墅主人之前的精心打理。<br/><br/> 进了门，傅羡安的视线落在门边一副颜色残缺不全的蜡笔上面。不过他没来得及观察更多，先被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吸引过去。<br/><br/> 傅君丞一进门就上了二楼，急匆匆的，只嘱咐儿子不要乱跑。<br/><br/> 寻着那股烧焦味，傅羡安找到厨房。<br/><br/> 整个厨房浓烟笼罩，活像进了中央三台播的西游记，他被呛得连连咳嗽，勉强在浓烟中分辨出一个小小的人影。<br/><br/> 他喊了一声，倒是把那人影吓了一跳，紧接着发生了一串丁零当啷的连锁反应。傅羡安被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弄的心惊，拨开浓雾走进去，那摔在地上的小孩儿也刚好回过头来。<br/><br/> 这就是傅羡安这一生里与沈青的第一次见面。<br/><br/> 03<br/><br/> 五岁的小沈青穿着一件单薄的棉毛衫，脏得看不出颜色，黑眼仁占比大的眼眶里蓄满了被浓烟呛出来的泪，他脸上带着无措和疑惑地看着闯进厨房的陌生人。<br/><br/> 傅羡安原本想和他打个招呼的，看这情形却顾不得了。他仗着身量高些，一把拎起还坐在地上的沈青，让他远离那堆还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以及地上摔成几瓣的瓦罐。<br/><br/> 小沈青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沾着褐色的药汁，一贴上傅羡安的外套，立马把他身上浅灰色的修身羊绒衫弄脏了。<br/><br/> 出了一片狼藉的厨房，傅羡安把人放在沙发上：“你在做什么？煮饭吗？很危险。”他的目光从沈青被烫起水泡的手背上移到他脸上：“太危险了，如果烫到头怎么办？”<br/><br/> 五岁的沈青点点头，似乎听懂了。但他自从凤芸芸生病之后就变得不爱讲话，所以只是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下去。傅羡安跟在他身后，见他拿着比他还高一个头的扫把收拾厨房，赶紧从他手里抢下来：“我帮你，这里碎片太多了，会划伤脚，好吗？”<br/><br/> 傅羡安到了上私立初中的年纪，但已经在家自学完成初中三年所有的课程，加上他又比同龄人长得要快，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已经颇具一点沉稳，是能够让人信服的。<br/><br/> 只是家里光是照顾他的保姆就有三个，所以这些家务活做起来还有点笨拙。<br/><br/>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打开窗，呛人的浓烟一点点排干净。傅羡安只是脱个外套的功夫，就看见沈青又拿着个塑料小凳子，摇摇晃晃地重新站到灶台面前。<br/><br/> 傅羡安疑惑地看着他：“现在做什么？”<br/><br/> “煎药。”小沈青终于愿意理他的样子：“给妈妈煎药。”<br/><br/> 傅羡安简直怕了他，或者说是怕了他手背上那两颗亮堂显眼的大水泡。小沈青熟练地打开燃气灶，开始往一个新的瓦罐中加水。<br/><br/> 却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了腰，不容分说地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傅羡安不顾他的挣扎，抱出厨房，用那件干净的外套把湿漉漉的沈青裹住。<br/><br/> 沈青不住推他的下巴：“让我下去！”<br/><br/> “不行！”傅羡安呵斥了一声，按住脏兮兮的小沈青：“在这儿坐着，我帮你煎。”<br/><br/> 瓦罐开始咕噜噜冒热气的空档，傅羡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才有空转头打量这个便宜弟弟。虽然白白净净的，但怎么每人给他收拾一下呢？这头发都成披肩款的了，要不是傅君丞提前说过，他还以为是个妹妹呢。<br/><br/> 小沈青不爱理人，把脑袋搭在膝盖上，任由傅羡安说话，就是不回答。<br/><br/> 但他该懂的也懂，比如傅羡安问累了，他就拿那脏脏的手指戳一戳他：“药，该转小火了。”<br/><br/> 如果傅羡安也赌气不理他，他也不多说。非常有骨气地就站起来，搬板凳，拿勺子，关燃气灶，熟练得不像是一个五岁小孩儿。<br/><br/> 不多时，傅君丞下楼了，眼眶有些红，招手让沈青过去：“去看看你妈妈吧。”<br/><br/> 04<br/><br/> 傅羡安一共在别墅里待了三天，他和小沈青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行，不可以，放着我来”。<br/><br/> 第四天的时候，凤芸芸终于从精神些了，她把小沈青和傅君丞叫到床面前，简单粗暴地介绍：“青青，这是你老爹，他没死，我骗你的。”<br/><br/> 又对傅君丞说：“这是你儿子，当年赌气生的，没想到吧？”<br/><br/> 凤芸芸认识傅君丞时，可是红遍夜场的驻唱小姐，这会儿病容满面，依稀可见当年的秾丽眉眼。她枯瘦的手用力抓着沈青的，指甲在小孩白软的胳膊上掐出几道印：“你认清了，这是你爸，老娘死了，你以后要靠他活的！”<br/><br/> 她说：“你那比小鸡仔强不了多少的心脏，是要让他出钱帮你换的！”<br/><br/> 她瞪着凹陷的眼眶，目眦 Y_u 裂：“他欠你的，你受着！受着！知道吗青青！”<br/><br/> 沈青哭了，一张和凤芸芸肖似的小脸吧嗒吧嗒掉眼泪：“知道了。”<br/><br/> 凤芸芸脱力地松开他，像是摆脱一个累赘似的：“知道了就行，以后别惦记我，跟着傅狗吃香喝辣吧。”<br/><br/> 她直到死，也没再看傅君丞一眼。<br/><br/> 下葬那天，是傅羡安拼命把小沈青拉住，才没让他跟着跳下那个简陋的土坑。也是傅羡安背着哭到昏死过去的小沈青一口气不停的跑去县医院。<br/><br/> 沈青在五岁那年知道了，原来他那个‘小鸡仔似的心脏’会时不时停跳一下，停久了，也会死的，会跟凤芸芸一样，埋在那个又黑又破小土坑里，连碑都运不上去。<br/><br/> 05<br/><br/> 后来沈青住进了傅家，和傅羡安睡同一间房，这么一睡，就一直睡到了二十岁。<br/><br/> “我们的心脏就像一个泵，左心室把血泵到全身，右心室把血泵到肺……当这个泵无法执行它的功能时，就需要换一个心脏了。”<br/><br/> “青青，换一个机械心脏，你愿意吗？”<br/><br/> 第2章瞎操心<br/><br/> 06<br/><br/> 早餐是柠檬鳕鱼，配半杯蛋奶。<br/><br/> 傅羡安陪沈青吃到一半，接了十来个电话，脸色越来越差，沈青只得小心翼翼地说：“你忙的话要不就先去上班？我一会儿去坐地铁，没事的。”<br/><br/> 八月份已经热起来了，房间的空调一直恒温在26度，饶是这样，沈青还是穿着一件宽松版的长袖棉T，瘦削的身板罩在衣服下面，低头喝奶的时候肩胛骨把棉T顶出两个小翅膀似的弧度。<br/><br/> 傅羡安脸色更差了。<br/><br/> 等沈青吃完鱼，喝完奶，嘴边沾着一圈奶胡子似的痕迹抬头看他，傅羡安的嘴角才不那么紧绷。<br/><br/> 还是一起出的门，出门之前检查了沈青的冰箱，看看有没有‘违禁’物品，<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