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迎溪捧着衣服，眨了眨眼。<br />
她说：“但是……”<br />
“嗯？”<br />
“但是我明天早八。”<br />
姜慢脑海剧烈翻滚到终于找到了这个遥远陌生的词汇。<br />
“啊！”她探头出去看了看钟。<br />
一点三十七。<br />
然后开始动手把叶迎溪往对面公用卫生间推。<br />
“衣服先不要洗了，明天在我衣柜里随便挑，我都忘了你要上课了，怎么不早说。”<br />
叶迎溪半推半就到卫生间门口。<br />
门准备被姜慢关上，对方又探了个头出来。<br />
她看她缠纱布的手。<br />
“等我一下。”<br />
姜慢拿了卷保鲜纸过来。<br />
“手给我。”她说。<br />
姜慢捧着叶迎溪的手一圈一圈地缠保鲜纸，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眼神又是极致的温柔。<br />
她垂着头低声说话，“不要碰到水了，还是我帮你吧。”<br />
叶迎溪吸了口气，“不，不，不用不用不用不用。”<br />
“紧张什么？”姜慢莞尔，“害羞啊？”<br />
她打了个结就松手，然后抬头再问：“真的不用？”<br />
“真，真……真，真——”<br />
姜慢真的很有耐心，她开始翘着手等叶迎溪真了半天。<br />
她回说好好好。<br />
关门的时候又补道：“有，有事叫我。”<br />
叶迎溪：……<br />
她的确花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姜慢早就洗好。<br />
门是侧对着的。<br />
叶迎溪能看到姜慢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头柜边。<br />
手上握着杯子，然后姜慢仰头。再之后略微躬身把白色的罐子放回到床头柜的抽屉。<br />
她把抽屉推回去的时候里面药罐相触发出声响。<br />
叶迎溪想起了洗澡前沈秋给她发的消息。<br />
沈秋：“你在姜慢家，帮我多看着点她。”<br />
叶迎溪：【嗯。<br />
沈秋：【以后多去她家串门，姐指派你做卧底。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别看人挺正常的，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br />
叶迎溪：【什么精神状态？<br />
沈秋：【就焦虑抑郁那些嘛，现在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病，你多照顾照顾。<br />
照顾照顾。<br />
她们躺在床上。<br />
又相隔鸿沟，叶迎溪仍旧是双手搭在身前。<br />
这次姜慢没有再说什么，她很安静地躺下，背对着叶迎溪蜷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br />
她说：“调了闹钟，明天送你上学。”<br />
叶迎溪回：“我可以自己打车的。”<br />
姜慢像是累的像是困的像是生气像是无奈语气莫辨。<br />
她说：“睡吧。”<br />
叶迎溪有千言万语无处可说，她想说什么又想问什么都诉诸无门。<br />
她们在床的两端，姜慢是背对着的，中间还有一人距离，她们看起来毫无关系。<br />
就算这样，她给她最真诚迫切的愿望。<br />
“晚安，睡个好觉”<br />
叶迎溪这样说。<br />
她在怀疑黑暗吞没她的回应，还是这句话就不配拥有回答。<br />
像是快的，又像是慢的——她的心跳和时间的流逝。<br />
一分钟之后。<br />
“嗯。”<br />
她听见了姜慢的声音。<br />
第11章<br />
叶迎溪猜想姜慢大概是忘记了。对方没提，她也不说。<br />
等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她就给她发消息。<br />
叶迎溪：“我手表好像不见了。”<br />
姜慢：【在我车上。很急吗？<br />
叶迎溪：【也没有，反正这几天也戴不了。<br />
姜慢：【知道就好。最近出差，等我回来下次见面再给你。<br />
叶迎溪：【好。<br />
她说下次见面耶。<br />
叶迎溪开始等姜慢的消息。<br />
一天两天三天。<br />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br />
到某天晚上实验室所有人都走了，她坐在座位上撑着头看手机。<br />
置顶姜慢高高悬在那里。<br />
聊天还停留在大半个月前。<br />
叶迎溪从来不是主动的性格。<br />
所以姜慢不来找她，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去试探。<br />
而姜慢始终没给她发消息。<br />
她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了。<br />
语音通话弹了出来。<br />
不是姜慢，是沈秋。<br />
沈秋热情似火：“宝贝，最近过得怎样？”<br />
叶迎溪扶额：“我在学校呢，打麻将找叶迎川。”<br />
沈秋笑，“你人是不在江洲，但姐姐我在南海啊。”<br />
“沈秋啊……”<br />
“不打麻将，海边去不去？”<br />
以叶迎溪对沈秋的了解，她会在海边支棱个麻将桌。<br />
沈秋见叶迎溪不说话，又自顾自开始说：“明天不是端午假吗？我们准备在南海散散心，勉为其难带上你吧。”<br />
“你们？”<br />
沈秋开始掰手指头：你哥，你嫂子，芸芸——<br />
“你们就是要去海边打麻将。”<br />
“还有你姜慢姐。”<br />
“是姜慢姐姐说想你，特地要把你带上的。”<br />
叶迎溪过了会儿才开口：“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br />
“哪里胡说八道了？”<br />
叶迎溪的心跳频率在这一刻开始急速上升，因为对面的声音从沈秋换成了姜慢。<br />
姜慢带着笑意，她又问：“小叶同学不想我吗？”<br />
叶迎溪不知怎么回答，踌躇犹豫了半天，倒是沈秋紧接着就说话。
她说：“但是……”<br />
“嗯？”<br />
“但是我明天早八。”<br />
姜慢脑海剧烈翻滚到终于找到了这个遥远陌生的词汇。<br />
“啊！”她探头出去看了看钟。<br />
一点三十七。<br />
然后开始动手把叶迎溪往对面公用卫生间推。<br />
“衣服先不要洗了，明天在我衣柜里随便挑，我都忘了你要上课了，怎么不早说。”<br />
叶迎溪半推半就到卫生间门口。<br />
门准备被姜慢关上，对方又探了个头出来。<br />
她看她缠纱布的手。<br />
“等我一下。”<br />
姜慢拿了卷保鲜纸过来。<br />
“手给我。”她说。<br />
姜慢捧着叶迎溪的手一圈一圈地缠保鲜纸，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眼神又是极致的温柔。<br />
她垂着头低声说话，“不要碰到水了，还是我帮你吧。”<br />
叶迎溪吸了口气，“不，不，不用不用不用不用。”<br />
“紧张什么？”姜慢莞尔，“害羞啊？”<br />
她打了个结就松手，然后抬头再问：“真的不用？”<br />
“真，真……真，真——”<br />
姜慢真的很有耐心，她开始翘着手等叶迎溪真了半天。<br />
她回说好好好。<br />
关门的时候又补道：“有，有事叫我。”<br />
叶迎溪：……<br />
她的确花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姜慢早就洗好。<br />
门是侧对着的。<br />
叶迎溪能看到姜慢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头柜边。<br />
手上握着杯子，然后姜慢仰头。再之后略微躬身把白色的罐子放回到床头柜的抽屉。<br />
她把抽屉推回去的时候里面药罐相触发出声响。<br />
叶迎溪想起了洗澡前沈秋给她发的消息。<br />
沈秋：“你在姜慢家，帮我多看着点她。”<br />
叶迎溪：【嗯。<br />
沈秋：【以后多去她家串门，姐指派你做卧底。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别看人挺正常的，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br />
叶迎溪：【什么精神状态？<br />
沈秋：【就焦虑抑郁那些嘛，现在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病，你多照顾照顾。<br />
照顾照顾。<br />
她们躺在床上。<br />
又相隔鸿沟，叶迎溪仍旧是双手搭在身前。<br />
这次姜慢没有再说什么，她很安静地躺下，背对着叶迎溪蜷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br />
她说：“调了闹钟，明天送你上学。”<br />
叶迎溪回：“我可以自己打车的。”<br />
姜慢像是累的像是困的像是生气像是无奈语气莫辨。<br />
她说：“睡吧。”<br />
叶迎溪有千言万语无处可说，她想说什么又想问什么都诉诸无门。<br />
她们在床的两端，姜慢是背对着的，中间还有一人距离，她们看起来毫无关系。<br />
就算这样，她给她最真诚迫切的愿望。<br />
“晚安，睡个好觉”<br />
叶迎溪这样说。<br />
她在怀疑黑暗吞没她的回应，还是这句话就不配拥有回答。<br />
像是快的，又像是慢的——她的心跳和时间的流逝。<br />
一分钟之后。<br />
“嗯。”<br />
她听见了姜慢的声音。<br />
第11章<br />
叶迎溪猜想姜慢大概是忘记了。对方没提，她也不说。<br />
等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她就给她发消息。<br />
叶迎溪：“我手表好像不见了。”<br />
姜慢：【在我车上。很急吗？<br />
叶迎溪：【也没有，反正这几天也戴不了。<br />
姜慢：【知道就好。最近出差，等我回来下次见面再给你。<br />
叶迎溪：【好。<br />
她说下次见面耶。<br />
叶迎溪开始等姜慢的消息。<br />
一天两天三天。<br />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br />
到某天晚上实验室所有人都走了，她坐在座位上撑着头看手机。<br />
置顶姜慢高高悬在那里。<br />
聊天还停留在大半个月前。<br />
叶迎溪从来不是主动的性格。<br />
所以姜慢不来找她，她也没有这个胆量去试探。<br />
而姜慢始终没给她发消息。<br />
她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了。<br />
语音通话弹了出来。<br />
不是姜慢，是沈秋。<br />
沈秋热情似火：“宝贝，最近过得怎样？”<br />
叶迎溪扶额：“我在学校呢，打麻将找叶迎川。”<br />
沈秋笑，“你人是不在江洲，但姐姐我在南海啊。”<br />
“沈秋啊……”<br />
“不打麻将，海边去不去？”<br />
以叶迎溪对沈秋的了解，她会在海边支棱个麻将桌。<br />
沈秋见叶迎溪不说话，又自顾自开始说：“明天不是端午假吗？我们准备在南海散散心，勉为其难带上你吧。”<br />
“你们？”<br />
沈秋开始掰手指头：你哥，你嫂子，芸芸——<br />
“你们就是要去海边打麻将。”<br />
“还有你姜慢姐。”<br />
“是姜慢姐姐说想你，特地要把你带上的。”<br />
叶迎溪过了会儿才开口：“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br />
“哪里胡说八道了？”<br />
叶迎溪的心跳频率在这一刻开始急速上升，因为对面的声音从沈秋换成了姜慢。<br />
姜慢带着笑意，她又问：“小叶同学不想我吗？”<br />
叶迎溪不知怎么回答，踌躇犹豫了半天，倒是沈秋紧接着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