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跪得麻木的一条腿将周母的双手牢牢握紧了捧在 X_io_ng 口。<br/><br/> 他轻轻摇头：“这些东西太沉重晦涩了，沉重的东西都是复杂的，复杂的东西往往会增添一段感情的负荷。我不想给他负担，我愿他这一辈子过得轻松自在。”<br/><br/> “对您也是一样的，我不愿意什么压力都和您说，更不愿意什么情绪都发 Xi-e 在您身上，您不应该因为我的事情觉得负累。”<br/><br/> “但我一直爱您，妈妈。”他半曲着膝温柔对母亲说。<br/><br/> 周母终于忍不住，她发颤地埋首在儿子的 X_io_ng 口，又伸手反搂住了他，双手紧紧护住他的背，这个姿势令她显得矮小又孱弱，却竭力想要替儿子扛下所有的苦难和风波。<br/><br/> 夜灯下母子相拥。半晌后周母抬头轻轻说：“我仍然不能认可你们，我不知道那个孩子会不会有你一半这样地爱你，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他，你为他担下这么多，他有为你想过一点半点吗？”<br/><br/> “他不够爱你。”周母兀自下了定论，她发问，“就因为这种同 Xi_ng 恋的病，搅得你工作生活家庭一团乱麻，你未来也可能毁于一旦，你还说它不是一种危险的东西吗？”<br/><br/> “您所说的危险，是人言和歧视堆积出来的危险。而我 Xi_ng 向的本身，它可以是填海的精卫，也可以是毕生寻觅的荆棘鸟，可以是一切为人不解的甚至厌恶阻拦的东西，而只有昼夜奔袭坚定不移者，才能体会到结果的馥郁和甘香。”<br/><br/> “那是爱情的味道，跟寻常男女感情并无二致。”周原看着母亲，想起家庭温情的往事，他动容，再次拥抱了她，“就像您与父亲。”<br/><br/> 第三十四章（有点虐）<br/><br/> 周原一离开就是大半天，陈柏待在家给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给青花缸里的鲤鱼换了新鲜的水，撒上适量的鱼饵，阳台和卧室的衣服也一并收了，仔细叠好放在周原衣柜里。一叠衣物抱了满怀，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盯了片刻，抬起手放进衣柜的瞬间迅速仰着脖子猛吸了一口。<br/><br/> 满鼻腔是阳光晾晒后的衣料的清香，还有周原的味道，那是一种深秋田埂上成熟麦穗的香甜的气味。<br/><br/> 陈柏嗅了一大口，像食入罂粟一般过了瘾。他正色地理了理衣服将它端正放好，一把合上了衣柜门。<br/><br/> 他做完了就飞快跑出房门，毫无目的在客厅转了好几圈，甚至紧张地绞着手指原地跑起了步，脸上的羞意还是一会儿才褪了去。<br/><br/> 陈柏兀自拍了拍脸，想自己真是太羞耻了。<br/><br/> 他像一只家养的翠鸟等待伺养者的归巢，等到了暮色将临，又等到华灯初上，但周原迟迟未回。陈柏于是决定出门买个菜，自己尝试做一顿像样的晚饭。<br/><br/> 换鞋时突然想起了他倚着门框听周原临别时讲的那一番话，他说要给他带一本书，他懵懵懂懂又喜悦地答应下来，不知怎么又想起鞋柜中不久前才放着一双鲜艳的高跟鞋，那是属于蒋念如的。<br/><br/> 他想起她和她的鞋子，心就冷了下来，不再有羞耻，而是自觉可耻。<br/><br/> 陈柏抓了抓后脑勺，把一头小卷毛挠得乱七八糟，他拢紧了外套，出门买菜。<br/><br/> 他在超市四处张望，首先就想要挑几个周原爱吃的菜，却一时想不起周原喜欢吃什么，手机也落在了家，无从问起，后来想来想去，周医生仿佛喜欢与他吃一样的。<br/><br/> 陈柏于是高高兴兴挑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路过眼镜店的时候又挑了一个金框的眼镜想要作为回礼，周医生的眼镜不久前在工作时被磨掉了漆。<br/><br/> 那时他还不知道，哪有人的饮食喜好是完全一样的，所有谎言不过是基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纵容与偏爱。<br/><br/> 陈柏拎着食品袋往回走，又将眼镜盒子仔细收进外套衣袋里，三千来块的镜框其实不算特别金贵，只是陈柏钱包里仅剩的钱都压在上边了，他从没买过这样贵的东西，自觉得满意，好像就此能回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周原一点点了，这个念头又令他开心起来。<br/><br/> 走到小区入口时陈柏突然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再抬头时目光放远了些，总觉得前方女子窈窕的身影莫名熟悉。<br/><br/> 他脚步一顿。<br/><br/> 一种惊悚与畏惧感突然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陈柏想起来了，下意识地头皮发麻。<br/><br/> 他面对蒋念如总觉得怯懦与畏缩，尽管面上看仍是面无表情堂堂正正，但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心意却叫他心底发虚。<br/><br/> 他庆幸自己不在家，没有与蒋念如遇上，现下也更不想叫她撞见自己，陈柏满脑子就剩下逃避的念头，当即是拔腿开溜跑得飞快。<br/><br/> 耳朵里灌满早秋夜晚呼啸的凉风，自然也没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br/><br/> 七拐八弯地跑了半会儿，猜测蒋念如大概是离开了，他才慢慢往回走，打开家门回到屋子里，只觉得还残留着蒋念如身上香水的甜味。<br/><br/> 陈柏抽了抽鼻子。<br/><br/> 他将食品袋中的食物一一拿出放好，正待拆开包装下水冲洗时，客厅里他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br/><br/> 他走过去接，他以为是周原，但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不像是普通手机号，而是一连串拼凑出来的奇怪的数字。<br/><br/> 陈柏觉得怪异，但还是接了，一声刺耳“嘟”声之后，对面的人才慢吞吞开始说话。<br/><br/> 陈柏下意识蹙紧了眉，对面这时娇笑地喊他的名字：“陈柏。”<br/><br/> 她声音一起来，陈柏心头便有了种指甲刮过黑板的感觉，他浑身发麻。<br/><br/> 他应了一声，然后沉默。<br/><br/> 对方似乎不急不缓：“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br/><br/> 陈柏“嗯”了一声，等待对方下一步的问审。<br/><br/> “我要和周原结婚了。”蒋念如轻松地说。<br/><br/> 陈柏手颤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机握牢了。<br/><br/> 蒋念如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你不恭喜我吗？”<br/><br/> 陈柏喉头压下一口浊痰，声音因此听上去瓮声瓮气，他粗重地说：“恭喜你。”<br/><br/> “干嘛讲得这么勉强，”蒋念如没有罢休的意思，她意不在等待陈柏的祝贺，那远远不够，“不过想来也是，你现在是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替代掉我，对吧。”<br/><br/> 陈柏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他迅速抢白，声音拔高了几倍：“我不懂你说什么，你们结婚了，我自然祝贺你们！”<br/><br/> 蒋念如乐于见他上套：“怎么会呢，那夜在房间里偷亲他的，不是你吗？你那么喜欢他，怎么会愿意我和他结婚呢？”<br/><br/> “你很难过吧，陈柏。喜欢男人，喜欢自己的主治医生，占着别人丈夫的家，居心叵测去接近他、偷偷暗恋他、亲吻他，如今却没有得偿所愿，你心里现在一定难过极了吧。”<br/><br/> “我都替你难过，”蒋念如以胜利者的口吻说，“可是这样恶心龌龊的人，落得这个下场，想来也是应该。”<br/><br/> “你说对不对呀。”<br/><br/> 陈柏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盲，对方断断续续所说的每一个字，像蚁群一小口一小口挖着他的心，他急于辩解，又觉得无从辩起。<br/><br/> 他那点隐晦的、埋得那样深的心思，被人鲜血淋漓连根带肉地剥出来公之于众，那团血肉还被清晰分明地晾在跟前，行凶者仔细描绘它的脉络、形状，问讯它的罪状、无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