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沈堪舆愣愣地点头。<br/><br/>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叫我林姨就好，”女医生温和地笑道，“跟我过来吧，你妈妈在忙，我带你去做配型。”<br/><br/> “啊，林姨好，”沈堪舆连忙鞠了个躬，“我妈妈她……不过来吗？”<br/><br/> “嗯，她忙着照顾你爸爸呢，托我过来帮个忙。”<br/><br/> “哦……”沈堪舆失落地点点头，“那……林姨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帮我把这个带给我妈妈？”<br/><br/> 他把抱在怀里的蛋黄酥拿出来给林姨看：“这个。”<br/><br/> “可以，我找个护士帮你送过去。”林姨接过蛋黄酥交给了一个小护士。<br/><br/> “谢谢林姨！”沈堪舆笑着道谢。<br/><br/> “没事，”林姨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一会要抽很多血打很多针的，应该受得了吧？”<br/><br/> “可以，没关系的。”沈堪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脸上一直笑眯眯的，林姨甚至怀疑自己接错人了，这和自己好友描述的叛逆小混混根本不符。<br/><br/> ——<br/><br/> 沈堪舆没有想到做配型也会这么辛苦，不只是抽血打针，被各种各样的仪器扫 Sh_e 检查也让他特别难受，做的过程中借口上厕所，跑去洗手间吐了好几次，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什么，只是干呕到喉咙生疼。<br/><br/> 他把心电图和心脏彩超放到最后才做，终究还是查出了问题，医生初步诊断是扩心病，左心室扩大，有早期心力衰竭症状，建议不要做肝脏移植，有一定生命风险。但既然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在没有其他合适肝源的前提下可以选择移植，当然术前会签署声明，一切后果自负。<br/><br/> 这些话林姨听了都心惊胆战，沈堪舆却听得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甚至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子，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br/><br/> “堪舆，你不害怕吗？”林姨忍不住问。<br/><br/> “不害怕，”沈堪舆笑眯眯地道，“做手术的时候，只要想到另一边是爸爸，就不会害怕啦。”<br/><br/> “我是说，”林姨迟疑道，“你不怕死吗？”<br/><br/> “……也不怕。”沈堪舆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眼睛更亮了。<br/><br/> 他不怕死，就是会很想念阿笙和甜甜，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以后都见不到他们了。<br/><br/> 见不到阿笙的《沧海笑》一炮打响，见不到甜甜长大，见不到爸爸恢复健康，也见不到哥哥结婚生子。<br/><br/> 想到这些，他还是会觉得很难过。<br/><br/> 但是听说，打了麻醉就像睡着一样，死掉了也不会有意识，不会再觉得难受了。再怎么想念，再怎么难过，也就剩麻醉生效前的最后一秒了，没关系的。<br/><br/> 就是，他很想跟他们好好道个别。<br/><br/> 会有人听吗？会有人跟他说再见吗？哪怕是下辈子再见，会不会有人跟他说一句呢？<br/><br/> 应该不会有吧，没有人会希望下辈子再遇见他了。<br/><br/> 他爱的那些人，都……不会再见了吧。<br/><br/> 没关系的，只要他们都幸福安康就好。<br/><br/> 第二十三章<br/><br/> 沈堪舆做完了所有的检查，还是很想见家里人一面，他向林姨要了爸爸的病房号，走到门口却又徘徊着不敢进去，最终就只是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发呆，想着虽然隔了一堵墙，但也是离他们很近了。<br/><br/> 医院里开着中央空调，他坐在长椅上冷得发抖，衣服又太宽大了，怎么收拢都会有冷风从空隙里钻进去。<br/><br/> 怎么会……这么冷呢。<br/><br/> 冷得他脑子都乱了，开始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里来去穿梭，最清晰的是小时候他抱住妈妈的大腿要抱抱，妈妈一脸无可奈何地把他抱起来的画面。<br/><br/> 妈妈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柔软的地方了啊，虽然每次都只抱那么一小下，可是好想再窝进去一次。<br/><br/> 他是不是又开始做白日梦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耳边忽然响起推门声，沈堪舆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到李清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浮过一丝讶异的神色，但很快又归于平静。<br/><br/> “……妈妈，”沈堪舆立刻咧开嘴笑起来，嘶哑地喊了声妈妈，“我都做完啦，还有一些检查结果要晚一些才出来，应该都没有问题，可以捐给爸爸的。”<br/><br/> 他仰着苍白瘦削的脸，眼巴巴地看着李清，像一个考了高分想得到母亲夸奖的小孩。<br/><br/> 李清神色缓和地对沈堪舆道：“嗯，林姨都跟我说了。”<br/><br/> “……哦，好，”没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的人，沈堪舆有些失落地吸了吸鼻子，却在片刻后很快又笑起来，“对了妈妈，蛋黄酥……护士拿给你了吗？有没有趁热吃？好吃吗？”<br/><br/> 李清点点头：“嗯，挺好吃的。”<br/><br/> 沈堪舆屏息等到李清肯定的回答，立刻兴奋得两眼发亮：“真的吗？那我、我明天也给你买，每天都给你买！”<br/><br/> 李清听着他孩子气的话不由失笑：“不用了，哪能每天都吃啊。”<br/><br/> “也、也对。”沈堪舆点点头，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张银行卡，卡面是很多年前的风格，一对父母牵着一个孩子。<br/><br/> 他双手把它递给李清：“妈妈这个给你，里面是我存的一些钱，你可以、你可以用它付爸爸的医药费，再买点你们喜欢的东西……好不好？”<br/><br/> 李清有些愣怔地伸手去接，沈堪舆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她不要，等她一接过去，他欣喜得手都在颤抖，扯着嘶哑的嗓子殷勤地道：“密码是你和爸爸还有哥哥的生日加起来，很好记的，忘记的时候加一下就好了。妈妈你看这个卡也很漂亮对不对？很像你们三个人，很有收藏价值的，钱用完的话也可以留着，不要……不要扔掉。”<br/><br/> 最后一句，是哀求。颤抖而低微的声音让李清心底泛起涩意，她握着那张银行卡，轻轻地对沈堪舆笑了笑：“嗯，不扔。”<br/><br/> 她这一笑，沈堪舆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低头迅速地揉搓眼睛擦掉那些咸涩的液体，与此同时心里好像涌出了一股热流，让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朝着她伸出了两条骨瘦如柴的胳膊，哽咽着道：“妈妈、妈妈，抱……”<br/><br/> 他想说妈妈可不可以抱一下我，却被遏制不住的抽噎打断，等他再能说话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了，只剩下盈满水光的眼里盛着的微薄希望。<br/><br/> 李清终究是没有给他希望。他们已经疏离了太久，现在的拥抱显得太过仓促尴尬了。<br/><br/> 她不知道这个拥抱对他来说有多大的意义，她不知道他穷极一生，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爱的人，只是想要一个温暖怀抱，却从来没有人真心地给过他，所以后来他再也没有力气走向任何人的怀抱，路途太远，路上太冷，他再也走不到了。<br/><br/> 她说：“行了，都多大的人，还像小时候一样。我去给你爸爸开药，你先回家休息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br/><br/> 一瞬间，他的眼睛灰暗得像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只剩无边的空泛和死寂，笑容却从来没有消失过，一直挂在脸上，灿烂得像春日的暖阳：“好，我知道啦！”<br/><br/> 他看着李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朝相反方向的医院大门走去。<br/><br/> ——<br/><br/> 沈堪舆回到家，顾言笙已经出门了，家里只有宋黎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