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沈堪舆怔怔地看着她，听着她说话，眼睛里茫然无意识地开始掉眼泪，一大颗一大颗滚滚而落，和下巴上的血混在一起，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的床单上。<br/><br/> “你哭？你有什么脸哭？！你哥哥从小到大生病那么痛苦，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哭过，你受什么委屈了在这哭？！”李清气急攻心，又打了他一巴掌。<br/><br/> 没有，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觉得痛。<br/><br/> 只是觉得，对不起。<br/><br/> 对不起，又没有做好。<br/><br/> 沈堪舆吃力地张开嘴，嘴角的血越流越凶，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更别提说句话。<br/><br/> 他只能抬起手费劲地擦掉眼泪，可是怎么都擦不完。<br/><br/> 他没有想哭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一直流，好像泪腺失控了一样。<br/><br/> 好难受。<br/><br/> 李清看他眼泪流得愈发厉害，没有再动手打他，却是抬手一拂，将那碗热汤打翻在地，冷冷地道：“给你熬汤，我真是昏了头，你也配？”<br/><br/> 对不起。<br/><br/> 真的对不起。<br/><br/> 明明知道不配，还是要自作多情。<br/><br/> ——<br/><br/> “沈堪舆，你别这样，会压到伤口！”顾言笙急得要命，又不敢对他使用蛮力，只能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听我说，我不会打你，以后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打你，你不要怕。”<br/><br/> 以后不会再打你。<br/><br/> 这样的话，爸爸妈妈也是说过的。<br/><br/> 可是他们还是会打他。<br/><br/> 他这样坏的人，不可能不被教训的。<br/><br/> 他一再犯错，怎么可能不被打呢。<br/><br/> 沈堪舆仍旧拼尽全力蜷缩着，颤抖着身体只想保护肚子里的孩子。<br/><br/> 顾言笙没有办法，他很轻很轻的触碰都会让沈堪舆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栗，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轻声呜咽。<br/><br/> 他闭了闭眼，坐在床边狠下将他整个人抱紧怀里。<br/><br/> 他开始挣扎，嘶声喊着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br/><br/> 他说以后我可以不喝水也可以不吃东西，也不会随随便便生病浪费钱，阿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做保姆也可以，我保证不会要钱。<br/><br/> 他说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可以去买菜，可以把饭做好，可以把阿笙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就会走。<br/><br/> 他说我以后都会很听话，不会再胡闹，求求你不要打我。<br/><br/> 顾言笙听他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毫不留情地撕扯开来，整个 X_io_ng 膛都窒闷难当，他只能轻柔地抚拍他瘦弱僵硬的脊背，不断地重复道：我不打你，你别怕。<br/><br/>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也没有人敢来打你，别怕。<br/><br/> 沈堪舆对他的安抚有了点反应，不再说胡话，也不再挣扎，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阿笙。”<br/><br/> 顾言笙将他的手握住，抚 We_i 似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干他 X_io_ng 口的水渍：“我在这里，别怕。”<br/><br/> “阿笙。”<br/><br/> “我在。”<br/><br/> “阿笙。”<br/><br/> “我在。”<br/><br/> 顾言笙不知道沈堪舆叫了他多少遍，反正他都一一耐心地回应，一遍也没落下。<br/><br/> “阿笙……我想你……”<br/><br/> “我知道，我在这里。”<br/><br/> 他知道他想他。<br/><br/> 他怎么能不想他，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不敢轻易靠近，有时候他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他就会迅速的垂下眼睫，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像一条刚刚冒出水面吐泡泡，就被人吓得缩回水潭深处的鱼。<br/><br/> 后来他离开家，不知道在外面被什么人欺负，受了什么委屈，他却不在他身边。他又是条笨鱼，回来了也不懂得倾<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诉，只知道说想他。<br/><br/> 顾言笙叹了口气，只能庆幸他还愿意依赖自己。唐修说，沈堪舆因为长时间的心理和生理压力都太大，加上怀孕的缘故，已经表现出一些自闭和焦虑的症状——不敢跟人交流，交流起来会着急失措到语无伦次。但如果他还能安抚得了，那就说明还没有那么严重。<br/><br/> 除此之外，唐修咨询过心理医生之后，特意跟顾言笙强调过，沈堪舆现在就像是一只装满冰水的玻璃杯，想升温就只能用手捂着慢慢暖起来，而不能直接拿到火上烤，那样杯子会直接爆裂。所以不要这个时候跟他表白，直接说喜欢他之类的，现在重要的是安稳的陪伴，不是强烈的刺激，让他自己慢慢地感受到“阿笙喜欢我”这个事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br/><br/> 不信邪的唐修其实已经用这个问题试探过沈堪舆：你不觉得阿笙已经很喜欢你了吗？<br/><br/> 沈堪舆的反应不是一般的激烈和排斥，几乎是崩溃地跟唐修说：不会的，他不会喜欢我的，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被听到，被他听到就完了他会恨我的。<br/><br/> 顾言笙只能把那几个字吞进肚子里，揉了揉他乱糟糟的细软头发，又顺势揉到他的后颈，温声道：“我保证我会一直在的，别害怕。”<br/><br/> 沈堪舆趴在他怀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人还是懵，眼圈红红的，垂着湿润的眼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br/><br/> 顾言笙又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他乖乖地含住杯沿喝水，知道他渴了太久，喉咙干燥肿痛的情况下吞咽困难，顾言笙都是等他艰难地咽下一点，再喂他一次，这样越喝越顺畅，终于喝下去了大半杯水。<br/><br/> 顾言笙看着他嘴角的伤口，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瑟缩着躲开，他收回手问：“这里怎么弄的？”<br/><br/> 沈堪舆低着头，好半天才小声回答：“我不小心……咬的。”<br/><br/> “咬的？”顾言笙默默地试了一下，发现就算刻意去咬也根本咬不到嘴角的位置，他又看了看他和受伤嘴角同侧的脸上微肿的淤痕，心里也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断。<br/><br/> “饿不饿？喝点粥？”顾言笙端起粥，觉得温度正好，“我喂你。”<br/><br/> 沈堪舆不肯，说阿笙你吃，说他会把餐具和粥弄脏，这样他就不会吃了。<br/><br/> 顾言笙觉得多说无益，就先舀起一勺自己吃了下去，又舀起一勺喂给他。<br/><br/> 沈堪舆怔怔地看了看粥，又看了看他。<br/><br/> 顾言笙笑：“怎么了，嫌弃我？”<br/><br/> 沈堪舆慌忙摇头，张嘴把那勺粥吃了。新鲜食物的味道他太久没有尝过了，而且还是阿笙喂给他吃的。那种感觉陌生得太不真实，他将粥含在口中慢慢地尝着味道，甚至都舍不得往下咽。<br/><br/> “好吃……好甜……”他喃喃地说着，声音嘶哑中带着轻微的哽咽，鼻尖酸得厉害，眼睛里依稀又氤氲着水汽，他拼命忍着，没有让里面咸涩温热的液体流出来。<br/><br/> 他可以忍，他不能哭。他没有受委屈，也不怕痛，只是吃个饭而已，这样都哭的话，一定会被讨厌的。<br/><br/> “喜欢吃甜的吗？下次我让我妈多放点玉米和红枣，那样会更甜。”顾言笙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自己吃一勺，他吃一勺。沈堪舆嘴角有伤，吞咽又很困难，吃的极慢，他也端着勺子耐心地等，让他慢慢来不用着急。他想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告诉他，你一点都不脏，我也没有嫌弃你。<br/><br/> 沈堪舆毕竟还病着，精神状态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