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了，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生母。<br/><br/> 他再也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br/><br/> ——<br/><br/> 沈堪舆有点低烧，意识模糊地靠在顾言笙怀里一阵又一阵地冒着虚汗，嘴唇干裂额头发烫，手心却冰凉不堪。<br/><br/> 他把手表攥得很紧，不肯让顾言笙拿出来，迷迷糊糊间不停地跟他道歉，说自己今天没有做好。<br/><br/> 他说他吃下去的东西都吐掉了，孩子在他肚子里一定饿坏了，他没有照顾好孩子。<br/><br/> 他说他又惹阿姨生气了，他已经尽量少说话了，因为害怕惹她生气，可她还是生气了。<br/><br/> 他说他真的不知道过生日不可以送钟表，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br/><br/> 他说他会改的，求他不要现在赶他走，再给他一个机会。<br/><br/> 顾言笙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灰白冰凉的嘴唇，哑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br/><br/> 他想拦一辆的士，但是这里离医院太近了，司机反而不愿意接，所幸遇到了下班的唐修。<br/><br/> 唐蓁在后座上，看到顾言笙把沈堪舆放进来，她连忙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说了一句：“哥哥，小鱼好轻啊，可能都没我重。”<br/><br/> 唐修有些难受地“嗯”了一声，帮沈堪舆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确认除了低烧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看向顾言笙：“怎么回事？不是出来见甜甜，谁又欺负他了？”<br/><br/> 顾言笙坐进来，让沈堪舆靠在自己身上，哑声道：“我妈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还踩了他的手，左手。”<br/><br/> 唐修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一边把着方向盘倒车一边问：“你脑子进水还是缺电还是跟你的屁股装反了？让他跟你妈妈单独相处？你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态？而且你还真觉得你说两句话你妈就能改观啊……”<br/><br/> 唐蓁嗔道：“哥哥！”<br/><br/> 唐修把更重的话咽了下去，瞥了顾言笙一眼，冷冷地道：“把娇贵的锦鲤当泥鳅瞎瘠薄放养，活该心疼死你。”<br/><br/> 顾言笙没说一句话，只是抱着昏睡过去的沈堪舆，将他被踩伤的左手轻轻地托在自己手心里。<br/><br/> 唐蓁 M-o 了 M-o 沈堪舆柔软泛黄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哥哥，你说宋阿姨怎么忍心啊？小鱼这么可爱，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就天天抱在怀里蹭脸玩儿。”<br/><br/> 唐修嘀咕道：“都有哥哥了，就不要一天到晚惦记着弟弟这回事儿了。”<br/><br/> “那不一样，你又不可爱，”唐蓁瞪他，“我说真的，如果他是我弟弟，生在我们家的话，肯定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宝贝，爸爸最喜欢这种又乖又可爱的小孩了。”<br/><br/> 唐修笑出了声：“也是。那你让顾少爷借你养几天？”<br/><br/> “不要。”顾言笙终于出声，非常坚决地拒绝了。<br/><br/>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不要”让唐修非常想笑，刚才的火气也一下就没了，甚至想逗一下顾言笙：“这么小气干什么，养胖了就还给你。”<br/><br/> “不行，”顾言笙闷闷地说着，将沈堪舆的外套裹紧了些，“我再也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br/><br/> 这下不只是唐修，这种小孩子独占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的宣言让唐蓁也觉得很好笑：“好好好，不跟你抢，你自己养。”<br/><br/> 第三十八章<br/><br/> 见过顾雨甜之后，沈堪舆身体恢复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左手的伤也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br/><br/> 他出院那天，怀孕刚好满三个月，第一次产检结果显示，胎儿除了有点小之外，没有别的问题。<br/><br/> 但是沈堪舆的状况不太好，心衰不见好转，胃有轻微炎症，腰肌劳损也很严重，这些都会随着孕期增长加重他的负担，很可能撑不到足月，就会早产或者需要提前剖腹产。<br/><br/> “他是经产夫吧？之前生过一个孩子？”产科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沈堪舆的各类检验报告，表情不是非常轻松。<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是。”顾言笙应道。<br/><br/> “生完之后应该是没有好好坐月子，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宫壁比较薄，”医生说，“这样很容易流产的，也容易肚子疼，孕晚期孩子活跃起来，胎动也会让他很难受的。”<br/><br/> 他沉吟一阵，缓缓道：“所以我建议，最好是终止妊娠。”<br/><br/> ——<br/><br/> 终止妊娠，谈何容易。<br/><br/> 没有这个孩子，沈堪舆也许都活不下去。他孕吐反应很厉害，却还是为了孩子在努力进食；因为怀孕用药禁忌多，他默默地忍耐着身体的各种不适，不吵也不闹。<br/><br/> 顾言笙回到病房，沈堪舆在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他尝试着跟他提这个事情，但才刚刚开口提到孩子，他灰暗的眸子就聚起光来，笑眯眯地说：阿笙，今天小葫芦又长大一点了。<br/><br/> 小葫芦是唐修叫出来的，沈堪舆特别喜欢这个名字，整天小葫芦小葫芦喊个不停。<br/><br/> 他拿过小护士送给他的台历，在上面圈出预产期，说小葫芦会在明年秋天出生，而且很有可能是七夕，是个很浪漫的好日子。<br/><br/> 顾言笙有点奇怪，因为沈堪舆其实对大部分节日都没什么概念，除开阖家团圆的春节和中秋，他的世界里重要的日子就是他和顾雨甜的生日，每年都是提前好几个月就念叨“你们的生日快到啦”，然后隔三差五就会问他们想要什么东西。<br/><br/> 所以顾言笙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你也知道七夕很浪漫？”<br/><br/> 沈堪舆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露出像小孩子炫耀自己新学到的知识一样的表情：“我知道！七夕是我哥哥的生日，每年爸爸妈妈都给他过，后来他好多朋友也会来陪他……还有他的女朋友，我都叫她嫂子，她每年都会给我哥哥准备特别浪漫的惊喜。”<br/><br/> 他这种时候脑子就清楚得很，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跟顾言笙说，他哥哥的女朋友都给他哥哥做了什么惊喜的事。<br/><br/> 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顾言笙都没说什么话，就止住话茬，挠挠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顾言笙：“对不起阿笙，我是不是太吵了……”<br/><br/> 顾言笙摇摇头：“没事，我都听着。”<br/><br/>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沈堪舆轻声解释着，脸色有点苍白，“我就是觉得……七夕应该是个很好的节日，这一天出生的孩子……会很幸福的。”<br/><br/> 他做得不好，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把小葫芦养大了，只能祈祷他能像哥哥一样，生在一个美好的日子，以后一生都会幸福美满。<br/><br/> 有好几次，他都想问顾言笙，小葫芦生下来之后，他能不能抱一抱他再走，但是每每话到嘴边，他都不敢问出口。<br/><br/> 阿笙已经对他很好了，他已经拥有很多了，不可以再那么贪心。<br/><br/> ——<br/><br/> 顾言笙踌躇再三，还是试探地道：“其实这个孩子，可能预产期不会那么准……医生说你宫壁太薄了，可能会早产或者提前剖腹产。”<br/><br/> 沈堪舆立刻道：“那也、也没有关系，不用剖腹产，那个很贵……我会把他生下来的，我会努力的。”<br/><br/> 顾言笙看着他像被人捡到的流浪狗一样殷切讨好的眼神，鼻腔酸涩地 M-o 了 M-o 他的后脑勺，低声叹道：“我只是怕你会受不了……很辛苦。”<br/><br/> 他很久没有看见到他对未来这么充满希望的样子，真的不敢想象跟这样的他开口说打掉孩子，会是怎样一种后果。<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