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电话我留了，随时找我。”姜默说完就抬腿走人。<br/><br/> 唐修可算是喘上气了，捂着鼻子在后头火冒三丈地跳脚骂道：“找你妹！你个变态杀人魔，滚！”<br/><br/> 姜默头也不回地走了。<br/><br/> 第四十三章<br/><br/> “腹痛出血是检查刺激所致，穿刺操作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体质太差，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护士一边给沈堪舆挂水，一边复述医生交待的话，“说句大白话，就是吓的。”<br/><br/> 护士在沈堪舆布满无数针眼的手背上艰难地找了个可以下针的地方，缓缓地将针扎了进去，自己都有点不忍心。<br/><br/> 这手背就剩一层皮了，又全是针眼，针头刺进去差一点点就要戳进骨头里，真的是钻心的疼。<br/><br/> 沈堪舆疼得瑟缩了一下，在昏睡中无意识地低吟出声。<br/><br/> 顾言笙连忙握住他另一只手，亲吻着他的额头，不停地轻声安抚，沈堪舆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喃喃地喊他的名字，然后又喊小葫芦。<br/><br/> 顾言笙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在，小葫芦也在，都在。”<br/><br/> 沈堪舆皱了皱鼻子，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睫毛湿湿的，哼哼唧唧地说自己不要打针，不要花钱。<br/><br/> 顾言笙哄道：“打完针才能回家。”<br/><br/> 沈堪舆这回不闹了，乖乖地窝在顾言笙臂弯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br/><br/> 顾言笙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护士已经把针打好了，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沈堪舆，就疑惑道：“怎么了？”<br/><br/> “你媳妇儿好可爱啊，”护士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他多大年纪？”<br/><br/> “……25了。”<br/><br/> “25了还这么可爱，比5岁的小孩子可爱多了，”护士感叹道，“我男朋友才刚大学毕业，整天面瘫脸，一点都不可爱，想扔了他。”<br/><br/> “嗯……”顾言笙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把沈堪舆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拢了拢。<br/><br/> ——<br/><br/> 沈堪舆昏睡的时候因为做噩梦折腾了一次，醒来之后却安静得很，顾言笙扶他坐起来他就坐起来，让他喝水他就喝水，喂他喝粥他就喝粥，顾言笙要抱他，他就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两人对上视线，他会弯起眼睛笑。<br/><br/>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护着隆起的小腹，不发一言，只有顾言笙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回应，但是都很简短，而且说得很慢，就像是怕说错话一样，每说一个字都会想很久，说完了就小心地观察着顾言笙的脸色，确认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他那种紧绷僵硬的状态才会缓解一些。<br/><br/> 他从前那么爱说话，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关于顾言笙的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说个遍，现在让他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费劲。<br/><br/> 傍晚的时候，顾言笙出去给他买粥，回来了看到病床上空荡荡的，原本他放在床头柜上的背包不见了，他给他买的外套却还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写了短短的一句话：<br/><br/> 【阿笙我先回家啦，有事要我做的话，打电话叫我就好。】<br/><br/> 顾言笙原本慌乱的心神看到纸条后安定下来了些许，他知道沈堪舆说的回家绝对不是回有他和顾雨甜的那个家，是他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出租屋。<br/><br/> 他总是分得很清楚，平时从来不说“回家”，只会说“回去”、“回阿笙家”、“回阿笙那里”。<br/><br/> 他之前就怕沈堪舆乱跑，悄悄地在他手机里装了个定位软件，他用软件很快就定位到了沈堪舆现在的位置——是距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小区，很久没有修缮过，古老而破旧。<br/><br/> 顾言笙紧盯着屏幕上的小红点，一路追着到了沈堪舆所在的楼栋下面，他刚进楼梯口，一股 Ch_ao 湿的霉味就扑面而来，让人呼吸都不是很舒服。<br/><br/> 二楼的房门没有关紧，顾言笙屏息将门推开一些，这间狭小的屋子就一览无余。<br/><br/> 整个屋子都 Yi-n 暗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Ch_ao 湿得厉害，唯有床边一扇小窗，此刻能有些许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br/><br/> ——<br/><br/> 沈堪舆在那片余晖里蜷缩着。<br/><br/> 这对他来说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他待在这里不会给人添麻烦，也不会有人赶他走。如果阿笙需要他回去做事情，他也可以很快回去。<br/><br/> 这扇窗户对着的刚好也是阿笙家的方向，想阿笙和甜甜的时候，在这里看就可以了。<br/><br/> 阿笙家，是他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他最爱的人，他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他们，就觉得特别快乐特别满足。<br/><br/> 可是那里是没有他的位置的。<br/><br/> 他在那里，只会惹人厌烦。<br/><br/> 这些他都知道。<br/><br/> 还好他也有家，是很温暖的家。<br/><br/> 等到以后小葫芦出生了，他也可以回家，安安稳稳地，待到生命里最后一天。<br/><br/> 这样想着，他心里踏实得很，抱着膝盖倚着墙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br/><br/> ——<br/><br/> 顾言笙从来没有见过沈堪舆睡得这么安稳。他给他裹上毯子，又伸手试了他额头的温度，他都没有醒，就那样平稳地呼吸着，酣然睡着。<br/><br/> 顾言笙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大小和装潢都跟沈堪舆在家里的卧室很像，速食粥、萝卜干还有行李箱都在，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跟床离得很近，只不过多了一间小厨房。<br/><br/> 床尾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本台历，看起来像是买什么东西的赠品，台历还停留在去年十月，十月十三日被他用笔圈了出来，写了“爸爸手术”四个字。台历下面压了几张传单，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兼职、打工广告，他也用笔圈出来了一些，基本上都是工资高时间短的体力活。<br/><br/> 床边有个纸箱，里面装着好几袋营养液和注 Sh_e 器，旁边是一只废纸篓，里面都是一些沾染着干涸血迹的废纸团。<br/><br/> 所以他上次离开家，跟顾言笙说的“回家”应该也是回这里，手术前后的很多日子，他都是在这里过的。<br/><br/> 他记得沈堪舆前些日子念叨得最多的就是“我现在没有钱了，我以后会去赚钱的”。他的父母想要他的器官，却连住院费都不肯给他出。<br/><br/> 手术后他该有多疼呢，那么长的刀口，没有止痛药，床单都被他扯得变形抽丝，应该疼得躺不住也睡不着吧。<br/><br/> 那时候他就是想喝点水，或者想吃一两口清粥，都没有人能帮一下他。<br/><br/> 这样的画面，顾言笙想一想，就是揪心扯肺的疼。<br/><br/> ——<br/><br/> 床的对面有一面墙，上面用大头针钉着一些照片，有顾言笙学生时代的证件照，顾雨甜的满月照，顾雨甜第一天走路时顾言笙牵着她蹒跚学步的合照。除此之外，还有沈之航、李清、沈澹兮的合照，却没有一张照片里有沈堪舆。<br/><br/> 每个钉着照片的大头针上，都挂着一只小小的平安符。顾言笙抚 M-o 着那些平安符，看着上面“阖家幸福”、“健康快乐”、“一生平安”之类的祝词，眼睛不自觉地酸胀湿润起来。<br/><br/> 他一生都在付出，却被逼到了连付出都害怕打扰别人的地步。他躲在这个 Ch_ao 湿破旧的小屋里，还在每日每夜的祈祷着别人都能够平安快乐。<br/><br/> 顾言笙对着这面墙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回到床边，脱了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把睡着的沈堪舆揽进自己怀里，把厚外<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