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民治的罪名斩首了，百姓听闻处死酷吏高兴得像在过年，烂菜叶子臭鸡蛋砸得囚犯满头满脸，囚犯的妻小无助地哭嚎着。<br/><br/> 他们的家被抄了，身无分文，瑟瑟发抖。<br/><br/> 过了没几天这些人也不知所踪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卖去了工坊，还是窑子。<br/><br/> 李有福难以释怀，因为收缴赋税一年比一年难，大部分土地都在权贵名下，小部分还归了寺庙，这些人都不用缴税，只剩下少得可怜的百姓，把人逼死了也榨不出几斤油啊！<br/><br/> 税吏做得太过，可能被江湖人“除暴安良”，横尸乡野；心慈手软吧，就是收不齐粮交不了差，全家横死。<br/><br/> 李有福悲恸地上前握住祖父的手，大声道：“损了 Yi-n 德，脑袋悬在腰带上，不知何日即死。得来的好处就是祖父养活了我们一家，让我们不至于像那些农户沦为流民做工累死，或者冻饿至死。可这不应该是我们本来就有的好处吗，我们为官府办差卖命啊！”<br/><br/> 李父闻声大骂：“那些刁民，只会在地上刨食，怎么能跟我们……”<br/><br/> “他们是牛、是骡子，被鞭打驱赶着终生劳作，我们则是猪、是狗，吃得比骡马牛好，也不用干费力气的活，可是当我们没用或者养得足够肥之后，会怎么样呢？”李有福当时悲从中来，大哭道。<br/><br/> 快死的李祖父忽然笑了，他放心了，因为儿孙里总算有个脑子清醒的。<br/><br/> 李祖父楚朝时就在宁泰衙门里当差，经历了宁王就藩、楚朝覆灭、宁王自立等等一系列变故，顶头上司至少换了十轮，他还是好好的做着税吏，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会看人眼色，没那么贪心。<br/><br/> “不要太贪……要做有能耐的，别人离不得的猎犬……”<br/><br/> 李祖父断断续续地说完这番话就咽气了，他是个聪明人，可也仅只如此了，想不出更好的出路。<br/><br/> 税吏太招人恨，还招人眼（家里有钱）。<br/><br/> 李有福想方设法地去做了捕快差役，并且有意识地结交本衙门甚至其他衙门的小吏差役，他慢慢发现有他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然后就赶上了机遇。<br/><br/> 他学了真正的武功，做了一个不入流的校尉，大小是个官身了，不清楚他官衔的人还以为他是统领呢。<br/><br/> 昨晚宁王薨了，半座城都被闻到了浓烟，比起惶惶不安的李家人，李有福恨不得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br/><br/> 今日巡街的时候，他甚至有心情去想客云来的招牌菜。<br/><br/> “李校尉辛苦了。”叫住李有福的老吏笑呵呵地说，“这是去哪儿？”<br/><br/> “高老客气。”李有福拱手，他一整夜没睡，却看不出半点倦意，“武威坊那边不太平，约莫是陈家养的私兵，我得去看看。”<br/><br/> “老夫正是为这件事来的。”老吏笑着冲其他巡城兵丁示意，然后慢吞吞地上了一头骡子。<br/><br/> “走！”<br/><br/> 李有福一挥手，众人立刻跟上。<br/><br/> 宁泰城从没有这么安宁的上午，铺子没开门，没有敲诈勒索的地痞，没有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br/><br/> 武威坊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李有福手下这些兵丁，不是-->><br/><br/> 跟陈家私兵硬扛的，他们只负责封锁路口，抓住想要趁机闹事的人。<br/><br/> 里面不断传来厮杀喊叫，李有福忍不住皱起了眉。<br/><br/> “校尉，咱这……算不算跟了叛逆作乱？”有个兵丁不安地凑过来问。<br/><br/> 李有福抬眼，发现打其他人虽然没问出声，但都忧心忡忡的。<br/><br/> “叛逆也好，造反也罢，关咱们什么事？巡城衙门只负责抓凶犯恶徒，我们都挨不近出事的地方呢！”李有福故作轻松地说，“不管谁做了新的宁王，为了安抚民心，还得给兄弟们一点好处呢！”<br/><br/> 众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说得没错，混日子换饭吃。<br/><br/> 李有福眼尖，看到有两个人眼神闪烁，像是在思量什么，他轻咳<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一声：“眼下局势未明，那些个陈家王家的挨个儿倒霉，俗话是说富贵险中求，可也总得有个机缘不是，我瞧着他们都悬得慌，得观望观望，兄弟们身家 Xi_ng 命我总不能带着大家随便往上凑。”<br/><br/> 这话说得众人极是舒心，尽管羡慕权贵呼喝来去的奢靡生活，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br/><br/>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就算烧对了热灶，估计也就拿点赏金，加官进爵是没指望的。<br/><br/> 除非天下掉一个小郡王给他们来个护驾从龙之功，话说回来，就算有个小郡王他们最多就把人好好藏着，更多的事干不了啊！这帮大字不识的兵丁，是能做大将军，还是当丞相？没这个本事怎么把人家小郡王扶上位？<br/><br/> 那两个心思活泛的人也打消了念头，他们原本想的是通风报信，给自己觉得“很有希望”的高官报信，可是从昨晚看到现在，好像确实如李有福所说，已经拿不准谁掌优势了。别报信不成，一头扎进去陪葬。<br/><br/> 老吏悄无声息地钻进巷子，他拿着一枚令牌，靠这个很快就进入了封锁圈，被带到领头镇压陈家私兵的将军面前。<br/><br/> “平将军，伤亡太大，请再稍等片刻，陈家不会再负隅顽抗了。”老吏恭恭敬敬地说。<br/><br/> 那将军讥讽地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厮杀声忽然中止。<br/><br/> 只见陈家的家主被人推出来，竟是被几个家将挟持着。<br/><br/> “畜生！你们背叛我！”陈家的家主放声咆哮。<br/><br/> “大势已去，三郡王都死在宫中了，伯父你还在坚持什么？要全家人一起去死吗？”陈家的年轻人呵斥道，转身陪笑拱手道，“平将军，您看……”<br/><br/> 话音未落，平将军已经一刀劈了过去。<br/><br/> 年轻人惨叫着栽倒，目光中满是惊恐，陈家主哈哈大笑，状似疯癫：“死，只有死，你们还不动手吗？”<br/><br/> 家将手足无措，围住陈府的兵马已经踏门而入。<br/><br/> 老吏面露讥讽，他收起令牌飞快地走了。<br/><br/> “将军，那老头是什么人？”一个侍卫疑惑地问道。<br/><br/> “小人罢了。”<br/><br/> 平将军哼了一声。<br/><br/> 老吏离开武威坊后，就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样子。<br/><br/> 这一路上他遇到不少小官小吏，有些是像李有福那般巡城，有些是悄悄跑出来打探消息的。<br/><br/> “高老，这可怎么办？瞧着是彻底乱了啊，咱们……咱们要不要看着投效？”<br/><br/> “不行，死的还不够多！”老吏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事情自然而然地成了。”<br/><br/> 对于那些打探消息的，老吏唉声叹气地扯着没边没际的话，能被斥责的，也就区区十来个人。<br/><br/> 这些人都跟李有福很相似，曾经是差役下吏，现在混上了官身，他们眼中有一种诡异的亢奋之色。<br/><br/> 这样的事情同时还发生在宁泰城许多个地方，像老吏这样的人，更是多达上百个。<br/><br/> 兵营、典狱司、巡城司，甚至六部衙门，只是人的身份各不相同，对“真相”知道的程度不同。低阶的小官苦于无法升官，压根不懂庶务的世族权贵一个接一个做他们的上官，日子愈发不好过；兵营里的校尉小旗官们不得不忍受克扣，以及根本没什么本事的世族权贵做头领。<br/><br/> 大部分人很快就被宁王薨了世族互相残杀，马上会空出一大片官职的消息安抚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