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拉蒂太扎眼了,每次去剧组都要被人说好半天,我还不如自己打车去呢。”<br/><br/> 虽然他知道这车已经是颜寻所有车里最低调的了,但无奈,每次去都有人怀疑顾绥是不是有什么金主。<br/><br/> 毕竟,颜寻从来不露脸。<br/><br/> “打车又不方便。”颜寻有些不情愿,“你那个助理呢?怎么最近都不来接你了。”<br/><br/> “我不让他来接了,麻烦、我每天早上几点去他也不清楚,都让他在剧组等着了。”<br/><br/> 提起周扬,顾绥不禁在心里为他感叹他这段感情真是命途多舛。<br/><br/> 周扬和他前女友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了,单这半年,顾绥知道的就有七八次,每次周扬都跟他愤愤地说打死他他都不吃回头草了,但过了几天,又不好意思地跟他说,他和他前女友又复合了,他还是喜欢他前女友。<br/><br/> 颜寻只好挥别了顾绥,临别叮嘱他收工之后早点回家,外面天黑。<br/><br/> 但顾绥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么。<br/><br/> 顾绥因为拍戏经常要早起,前一天晚上不能睡得太晚,而某人这是争分夺秒创造时间呢。<br/><br/> 颜寻都曾委婉地表达过,顾绥其实可以不工作的,自己完全可以养得起他。但是顾绥却越来越发现,他现在真的是慢慢地喜欢上了表演。<br/><br/> 起先是因为想要早点回到妖界,重续他漫长的寿命和强大的法力所以在努力地完成任务,现在,顾绥却不再想这件事情了,而是开始享受拍戏的乐趣,体会每一个人物的感情。<br/><br/> 他现在回不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br/><br/> 在那个世界,颜寻已经死了,他就算死而复生,面对的也是漫长的寂寞,与死何异?<br/><br/> 233能继续陪在他身边,时常听他工作上的事情,为他汇报当前的知名度,他已经很满足了。<br/><br/> 在现实生活中有三两好友可以诉说烦心事,在脑海里还有一个可靠的系统为他分析工作的事情,顾绥觉得无憾。<br/><br/> 长生不老,没什么用处。<br/><br/> 顾绥已经发现自己眼角好像也要有一点细纹了,他快三十了,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和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的差距。<br/><br/> 他抱着颜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活力,那是他现在没有的。<br/><br/> 说没有一点失落是假的,顾绥有时候就想要是自己以后老了,满脸皱纹了,会是什么样子。<br/><br/> 他起先是狐狸,后来化为人形之后就保持在年轻的容貌,不曾老过,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变化在他看来都那么奇妙,又让人懊恼。<br/><br/> 但那些懊恼就像是天上飘来飘去的云,轻飘飘地,汇不成雨,成不了什么气候。<br/><br/> 顾绥闲暇时候想想,也从没犹豫过自己不再回去的决定。<br/><br/> 下了出租车,顾绥走进片场,照例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问好,换上戏服,化妆。<br/><br/> 王昀这半年来都跟他混熟了,对他比以前的态度好了不少。<br/><br/> 自从颜寻和他拍完那场床戏之后,颜寻的戏份就少了很多,只是零零星星拍一些打仗时候的戏份。<br/><br/> 更多的,是顾绥的独角戏。或者说,是柳摇春的独角戏。<br/><br/> 傅淮生执意北行抗日之后,只有柳摇春独自留在苏州。他的处境很尴尬,是个被司令抛弃了的小白脸,虽然他是戏班子的当家头牌,许多人明面上都捧着他,背地里却不知道怎么说他呢。<br/><br/> 柳摇春自己也知道,在傅淮生走了之后, Xi_ng 子收敛了不少,人依旧傲慢,却沉默了不少,最爱的就是在夜深人静,戏台子下没人看戏的时候独自唱那曲贵妃醉酒。<br/><br/> 班主起先劝他,都没人了还费劲唱什么唱,再唱坏了嗓子,但柳摇春不理他,时间长了,他也就不管柳摇春了,和别人私底下说他就是脑子有问题,被那个傅司令甩了都不正常了。要不是他还要指着柳摇春赚钱,他才懒得管他。<br/><br/> 到后来,班主也真的不怎么管他了,因为底下又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了个台柱子,班主着力捧新人去了,撤了柳摇春不少的戏。<br/><br/> 墙倒众人推,柳摇春慢慢地从当红头牌成了无人问津的小戏子,也没多少人注意了。唯一能做谈资的,就是他和那个傅司令的风流韵事。<br/><br/> 但谁谈那档子事儿,不是脏着说呢?<br/><br/> 命运从来不因为某一个人已经落魄而对他手软,相反,命运喜欢雪上加霜。<br/><br/> 抗日战争在傅淮生去参战的那一年结束,接下来,是内战。<br/><br/> 柳摇春说好了不等,却不知不觉又等他等了四年。<br/><br/> 四年之后,国民党战败,高级军官皆渡往台湾。<br/><br/> 昔日在戏台子上的一别,竟成了永别。<br/><br/> 从此,两岸迢迢,鸿雁难渡,老死不通往来。<br/><br/> 第145章水钻头面<br/><br/>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战火硝烟的味道还弥漫在这片土地没有消散的时候,新的硝烟正在以另一种形式朝着疲倦的人们卷来。<br/><br/> 柳摇春认得字,在报纸上看到了内战胜利的消息,加粗的字体写着这是人民的胜利。<br/><br/> 他对政治、战争一切都迟钝得很,日本人来了,他就跟大部分人一样偏安一隅,日复一日过着陈旧的日子,偶尔从报纸上得知一些关于战争的消息。<br/><br/> 但这一切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遥远的,就连傅淮生说要去北平,他也想象不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场面。<br/><br/> 他就该是在戏台子上唱着一场又一场的戏,让那些华丽绮艳的唱词、柔婉缠绵的调子给予台下听众们片刻如梦的欢愉。<br/><br/> 他是一个织梦人,为他,为其他和他一样逃避现实的人织着一场温柔安静的梦。梦里没有离别、战争,没有冷眼,有的只是和和满满的美好结局。<br/><br/> 现在,他只知道傅淮生在的那一个党派败了,报纸上写反动派们仓皇逃窜,傅淮生应该也是‘逃窜’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br/><br/> 从这时候起,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等待都是白费了。<br/><br/> 班主也说,让他以后不要提傅淮生,省的给戏班子招来麻烦,还说,以后不能再唱这些旧糟粕的戏了,要换新的。<br/><br/> 柳摇春问他什么是新的戏,班主说,从今天起要改唱样板戏了。<br/><br/> 他不会唱样板戏,他只唱会杨柳岸、晓风残月,唱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却唱不来‘真金哪怕烈火炼,要我低头难上难’。<br/><br/> 作为学了十几年戏的曾经的当家头牌,他骨子里还是高傲的,认为那些戏上不了台面,扯着嗓子喊,没一分美感。<br/><br/> 戏班子里有年轻人会唱样板戏,立刻成了当家头牌,柳摇春看见那个顶替他位置唱贵妃醉酒的原来的头牌在角落黯然失神。<br/><br/> 风水混流转,当日他讽刺柳摇春嗓子不行了没名气了的时候,估计也未曾想到自己也会落到这步田地,还那么快。<br/><br/> 柳摇春被冷落很久了,都不怎么在意了。只是以前还能上台做配,有个几句唱词,现在却是真的成了闲散人员了。<br/><br/> 他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该唱的戏不会,不该唱的戏却样样精。<br/><br/> 他的人生全是白费,到头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br/><br/> 傅淮生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害怕他会给柳摇春写信,被人举报了戏班子。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么严峻的形势下,海岸的另一边一点音讯都没有,连根羽毛都难以落到这里。<br/><br/> 恍恍惚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