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一句:“因为脑细胞数量不会增 Z_hi ,小时候的记忆是被新鲜有活力的细胞记住的,老了细胞衰老记不住新东西了,但以前记下的还在。”<br/><br/> 陈曦扶额:“哥,这时候就别秀科学了行么?”<br/><br/> 年逾六十的花甲老人,两鬓斑白,但风度儒雅,他压下眼底的异样情绪,极力平缓地问陆粼:“你的样子,和我小时候见过的哥哥几乎一模一样。所以,请问陆先生,你的父母长辈都是什么人,还在世吗?”<br/><br/>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br/><br/> 这位颇有儒商风度的老人,与陆粼记忆深处模糊一团的小包子截然不同,可以说没有半点相似。<br/><br/> 陆粼的嘴唇轻轻颤了颤,半晌一声叹息,轻声问:“敢问,令堂可是姓梁?”<br/><br/> 陈大伯的眼底露出一丝了然:“不错,文学家指尖红月,她原本姓梁。”<br/><br/> “梁翠。”<br/><br/> “嗯。”陈大伯缓缓点头,屋里所有人都惊讶起来,陈奶奶以笔名指尖红月闻名,但除了偶尔死磕知识点的高考生,基本没有人会记她的真名,更何况──<br/><br/> “母亲在与父亲结婚之后,就不再姓梁了,也算是和过去告别,她现在的名字叫陈莺荔,连出版散文集时写作者生平都写的是这个名字。你如果知道她本来叫梁翠──”<br/><br/> 不等他说完,陆粼轻轻点头:“法术是我做的。”<br/><br/> 墙角的小天师瞪大眼睛,连贺瑾年都有些惊讶。<br/><br/> 他的反应是最剧烈的,陈家人作为普通人并不懂,但他和两个天师还是明白的,斩断直系血亲之间的血缘,就要完全瞭解因果才能做到,但这种因果可不是嘴上说一句断了就能断的,贺瑾年之所以背负罪业不用法力祛除,不就是为了彻底偿还养父栽培的因果吗,而陆粼──<br/><br/> 他震惊,抓住陆粼的手腕:“陆道长,难道──无妄?”<br/><br/> 无妄灾厄之相。<br/><br/> 陆粼轻轻笑答:“嗯,也是我自己做的。”<br/><br/> 那一年陆粼二十三岁,是正式踏上修行之路的前一年,他将自己一身运势,尽数转移给了自己的母亲。是陆粼自己动的手,干干净净,无论是他身带的紫气,还是注定飞黄腾达的强劲气运,一丝不剩。<br/><br/> 从那以后,只有一个穷得连黑无常都要动容的陆粼。<br/><br/> 因果从那里断得干干净净,片叶不留。<br/><br/> 贺瑾年叹了口气。<br/><br/> 他是地府 Yi-n 差,他能看到生死簿对死机的预计,隔壁房中的陈奶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生死簿上她的页面也可以解锁了。<br/><br/> 这个女人的页面是淡金色的,他把手机拿给陆粼看了一眼,陆粼心中了然,算是猜到了为什么他们会在此刻重逢。<br/><br/> “可以让我见见……令堂吗?”陆粼笑了笑,陈大伯看了一眼手里监护仪器的生理资料,点头。<br/><br/> “请跟我来吧。”<br/><br/> 陈家的人跟着一起到了陈奶奶的卧室,大床上靠坐着一名衣着典雅的老人,衰老没有让她变得颓唐疲惫,而更像被岁月沉淀的美酒。她插着氧气管,坐在床上,床边一位大约是她学生的人,在给她读书,看到陈家人来了,学生客气地告辞,陈奶奶还和他点头致意。<br/><br/> “妈,我们找到了您想见的人。”陈大伯说着,陈家的人让开,露出了与他们同行的陆粼。<br/><br/> 看清陆粼的脸时,陈奶奶那一瞬间惊讶极了:“你──”<br/><br/> “我叫陆粼。波光粼粼的粼。”陆粼慢慢走了过去,在陈奶奶的床边坐下,把手递给了她,“我是在水边出生的。”<br/><br/> 四十九年前,陆粼在落泉山下的溪边跪拜流霞观飞鸢真人为师,那一天,一直被算作陆粼的新生,所以整个玄门都以为,陆粼今年四十九,是飞鸢真人在水边捡到的孩子。<br/><br/> 陈奶奶的眼角有一点点湿润:“算算年纪,你是他外孙?”<br/><br/> 陆粼没有回答。<br/><br/> “他怎么样?<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看着老人家深藏了一丝期许的眼睛,陆粼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贺瑾年看出他的手足无措,上前来说:“很好,都很好,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所以也没回来过。我和陆粼就是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读商科,他学哲学的,家里是书香门第呢。”<br/><br/> 陈奶奶看向他:“真的?”<br/><br/> 贺瑾年凑过来:“当然了,我们同学都管陆粼叫哲学小王子呢,这家伙四年满绩点,有时候我觉得他学习太认真了,超级闷的,也不爱玩也不爱闹,说话轻声细语的,您看我这样的就不行,走哪都闹腾。”<br/><br/> 陆粼低声笑了起来,由着贺瑾年编造。<br/><br/> 陈奶奶看着两个年轻优秀的青年,也笑着拉住了贺瑾年的手:“你是小粼的朋友啊,真好,年轻人就该多玩一玩,现在这个年代,多好啊……”<br/><br/> 床上的老人拉着他们,认认真真地看了陆粼很久,才终于问:“阿梁,他还在世吗?”<br/><br/> 陆粼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在了。”<br/><br/> 老人叹息了一声,像是哀伤遗憾,又更像是得知不必再见而松了口气似的,许久后神色复杂地说:“如果到今年,也该有七十三岁了,不小啦。”<br/><br/> “嗯,不小啦。”陆粼始终笑着。<br/><br/> “我不知道他怎么和你提起我,大约,没有提过吧,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天底下最恶毒的母亲,我打他骂他,不给他吃饱穿暖,他十五岁那年就离开我了,说出门赚钱,每年都会给我写信,然后寄钱给我,我用他的钱搬到了城里,专心创作了第一部散文小说。后来是二十三岁那年吧,他回来过一次,住了半年左右,那时候我已经再婚了,有了真正爱的儿子,我和他说我讨厌看到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br/><br/> 陈奶奶靠着枕头,目光有些茫然,似乎穿过了时间,看到了很久的过去。<br/><br/> “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当初我真的不爱他。那个让我怀上他的男人,是个小流氓,那时候我是少见的识字的女人,我办私塾,教女孩子认字,那个年代啊,很多人都觉得女人怎么能认字……所以那些小流氓在夜里闯进了我的住处……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具体是谁,我只知道后来这些小流氓和别人打架,不是死了就是进监狱了。”陈奶奶平和地说着,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怨恨和悲伤,只有一点怅然,“这样一个孩子,我真的,没有办法爱他。即便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我还是迁怒了,我真的很恨他啊,要是没有他,我不会被千夫所指,不能继续求学,我的女学生怕步我后尘,也都放弃了读书。现在想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要求出生的,其实他应该也恨我。”<br/><br/> “不是的。”陆粼回答,“他从没恨过您。”<br/><br/> 尽管那么痛恨这个孩子,但当年那个母亲依然没有选择直接把他丢弃或者掐死,那年代谁家都吃不饱,如果她放弃,那个孩子只能是被村口的野狼吃掉。<br/><br/> “您依然养育了他,您让他活了下去,甚至,您隐瞒了他不堪的出身,邻居都以为他父亲只是个逃跑的负心汉而已,还会因此可怜他,给他塞馒头吃,给他旧衣服穿。”陆粼说,“这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人规定您必须爱他。人的情感是复杂的。他当年离开,也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您的负担,成为您每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他当年就是希望您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br/><br/> 贺瑾年将手按在陆粼肩上,而陆粼抬起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