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紧紧抱在怀里。<br/><br/> 受喘息着意识到，攻在哭。<br/><br/> 海风又来了，把老旧的窗扇撞出有节奏的响声。<br/><br/> 这里古朴而简陋，到处都是木头，靠海近沙，唯一的金属光泽也就是那个不锈钢的厨台了，这或许是受想要来的地方，但一定不是攻的。<br/><br/> 受又想起了攻在那间布满灰尘的储藏室，雪白而有力的手指调试着唯一纤尘不染的机械模型，然后他回过头，瞥向自己的眼，暧昧而冷。<br/><br/> 他把那个冷酷的人弄哭了。<br/><br/> 太阳从海平面一点点升起，阳光洒进来，好像这是值得期待的一天。<br/><br/> 受被阳光照醒了，攻的手臂沉沉地勒在他腰上，受挪开的时候压到了随意丢在床垫上的遥控器，电视啪地打开了。<br/><br/> 是邻省的新闻。<br/><br/> “近日引起关注的疑似弑父案，警方锁定了新的嫌疑人，该嫌疑人据称是被害人儿子的同学，有目击证人称他是最后离开案发现场的涉案人员，且警方已经初步掌握他的行凶证据……”<br/><br/> 姜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着电视屏幕上，贺冬被打了眼部马赛克的照片，姜拓记得这张照片，是贺冬赢了在校的最后一场比赛时拍的，还被刊登在校刊上。<br/><br/> 贺冬笑得那么灿烂。<br/><br/> 窗外的光线突然暗了，海面如此广阔，但乌云一来，还是将它遮得像一块可怜的水洼。<br/><br/> 姜拓慢慢扭过头，看向暴雨将至的大海。<br/><br/> 而周寻趴在泪痕未干的枕头上，安静地闭着眼睛，仍对命运一无所知。<br/><br/> 第23章<br/><br/> 受穿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攻，要出门的时候却又停下来，走回到床边，看着攻脱在那的鞋，仔细点，还能看到沾着一点血迹。<br/><br/> 受把那双鞋穿走了，用身份证买了回去的票，和忙着跟火车站合影的一队游客一起出了站。<br/><br/> 然后他直接去了警察局。<br/><br/> 这点是饭点，警察局里正在分外卖，有两个混混蹲在墙角，有一对夫妻在高声争吵，旁边的两三个警察上前去劝。<br/><br/> 受找了个看上去清闲一些的，那个警察正咬着一次 Xi_ng 筷子想掰开。<br/><br/> “你好。”<br/><br/> “什么事儿啊？”<br/><br/> 对方没看他，还在跟筷子较劲。<br/><br/> “我来自首。”<br/><br/> 嚓地一声，筷子被掰成了一长一短，对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面前一张苍白的，鬓角微微汗湿的少年的脸，然而那张脸上，平静比狼狈多。<br/><br/> 受立刻被带去做了笔录，还回到案发现场，也就是他家，做了陈述。他非常配合，巨细无遗，描述自己被父亲殴打后无奈反抗，心情愤懑之下，失手打死了父亲。<br/><br/> 给他做笔录的警员眼神锐利，问的问题都很直接刁钻，诸如“你踢了他几脚？”“他是摔在这里的吗？”“你确认了几遍他的呼吸？”<br/><br/> 受口干舌燥，一遍遍复述，他曾直面的恐惧和死亡。<br/><br/> 折腾了一天，受什么都没吃，终于体力不支，站都站不稳，尤其是曾经做过骨折手术的那条腿，案发那天被他爸踢中过，此时疼得他满头大汗。<br/><br/> 警员把他带到了医院，进行了详细的验伤，最严重的的伤处就是钉了钢板的腿，还没完全长好的时候遭到了二次伤害，虽然可以不必再动手术，用外部固定修复，但很可能以后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br/><br/> 受坐在病床上，和警员一起听着医生的诊断，表情冷淡地好似与他无关，警员看了他几眼，多少生出几分恻隐。<br/><br/> 在医院里受从头到尾只问过一句话，可不可以和他那个同学见一面，警员说他们都是同一案件的嫌疑人，不能见面，不过可以跟律师见面，受说我没钱请律师，警员说立案后公家会给你找律师的。<br/><br/> 警员在病房外守了一晚，第二天拿到了完整的验伤报告，最后受戴着护具，拄着拐杖又被带回了警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局。<br/><br/> 坐在审讯室里，警员把案发现场的照片，和他受伤的照片，包括他鞋面上的血迹特写，全部丢到他面前，最后严肃地问他。<br/><br/> “你对杀害姜鑫供认不讳？”<br/><br/> “是。”<br/><br/> “你确定你最后一次攻击受害者，是用拳头揍了他的脸？”<br/><br/> “我确定。”<br/><br/> “那你知道他是死于什么原因吗？”<br/><br/> “……我不知道，他的肋骨断了，也许戳破了内脏。”<br/><br/> “不，他的内脏受伤不严重，起码没有引起大面积出血，他是死于窒息。”<br/><br/> 受不太明白警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紧紧盯着他，而他的茫然，让对方前倾的身体慢慢向后，坐成了一个笃定的姿态。<br/><br/> “他是被这只枕头捂死的。”<br/><br/> 警员在一堆照片中挑出了一只染了大片血迹的枕头，那是受的，他没有床，从来都是睡沙发。<br/><br/> “而且受害者挣扎留下的痕迹，也证明他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有行动能力，为什么你对这个绝口不提？”<br/><br/> 受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先是慌乱，而后慢慢恍悟，露出了震惊至极的表情，瞳仁颤抖地看向警员。<br/><br/> “而且，你说是你打死了你的父亲，但你那条受伤的右腿根本不可能造成受害者身上的伤势，你说你揍了受害者很多拳，可你的拳头上一点破皮都没有。”<br/><br/> “我，我的鞋，我的鞋上有DNA，而且一定在现场留下脚印了。”<br/><br/> “DNA和脚印只能证明你当时在案发现场，不能说明你是凶手。”<br/><br/> “……”<br/><br/> “贺冬的供词比你的真实可信，而且枕头上，受害者的指甲里，都有他的DNA。”<br/><br/> “……”<br/><br/> “是贺冬杀了他。”<br/><br/> 第24章<br/><br/> 受坐在那，脑子里嗡嗡的，他想不明白，无数碎片拥挤在他的神经里，好像在提醒他遗漏了什么。<br/><br/> 海浪，耳鸣，那些撩动人心的只言片语。<br/><br/> 最后定格在了出事那天，他拉开车门，摔进车里后，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br/><br/> 受想起来了，甚至往脑海中找到了余光里攻二的身影，那天受刚刚跑出筒子楼，攻二就到了，他叫了受的名字，但受因为耳朵有伤，又极度慌乱，没有停下。<br/><br/> 然后呢，也许是看到了受身上有伤，不放心，攻二就去了受的家里，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受他爸。<br/><br/> 攻二可能慌乱了一阵，但立刻判断人是被受打成这样的，而很快，攻二就发现那个人还没有断气。<br/><br/> 然后他就杀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用他那双干净的手，和他喜欢的人的枕头。<br/><br/> 受崩溃地看向警员，问为什么，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br/><br/> 警员一边收拾桌上的资料，一边说，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你这边证据不足，你可以走了。<br/><br/> 受哭了起来，抽噎着，像个迷路的小孩，不停说，求你了，让我替他吧，他不能进监狱，他还要打篮球，他还要做运动员，他特别好，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人，没做过任何坏事，我比他坏多了，你可以去查，抢劫打架，我什么坏事都干过。<br/><br/>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警员的同僚神情急切，冲警员说前两天报失踪的那个小孩找到了，刚查到拿身份证买了火车票，快到站了。警员正要离开，被<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