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眼前白光团团，如烟如雾。那本被塞回的沈从文文集就在他的脸颊边，书脊也变了形似的不停扭动。<br/><br/> 周遭的声音冷却凝固，只有钟俊同贴在耳边的喘息。<br/><br/> 等到了夜里十点。宅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被藏在一个罐子里。<br/><br/> 时沂坐在马桶上，仰着颈子晕晕地眯着眼睛，已经有倦意。<br/><br/> 钟俊同进来说：“我帮你？”<br/><br/> 时沂轻轻踢了他一脚，没什么力道，还是蔫儿蔫儿地说：“你下次戴套就是帮我。俊同，你不能老是这样。”<br/><br/> 钟俊同把他抱进浴缸，嘴里认错：“嗯，都听你的。”<br/><br/> 但是时沂知道，钟俊同什么都可能听他的，床上的事情，就是钟俊同的一言堂，就是他专断独裁的地方。<br/><br/> 等两人干干爽爽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br/><br/> 钟俊同好似精力无限，还抱着时沂黏糊糊地亲，被有了睡意的时沂拿手隔开，“别闹了。睡觉吧。”<br/><br/> 钟俊同握住他的手，拢在 X_io_ng 口，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早知道，我早一些告白了。”<br/><br/> 时沂笑笑。<br/><br/>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十九岁的钟俊同不会告白，二十七的钟俊同照样会和时沂结婚。<br/><br/> 人的选择都是重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br/><br/> 他已经算很幸运，虽然等得稍微久了一点，但是终究让他等到了。<br/><br/> 他心里想，他自己不是主动的人，钟俊同肯为他走一步，他已经很感激了。<br/><br/> “俊同，”时沂突然发问，“是我爸爸让你娶我的吗？这个诺言是真实的吗？”<br/><br/> 钟俊同沉默了。<br/><br/> 他抱着时沂，眷恋地抚 M-o ，只是说：“你希望它是真实的吗？”<br/><br/> 钟俊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有，他是对时沂又一次撒谎，如果说没有，时沂是不是会再次被残缺的父爱伤害呢？<br/><br/> “我知道了。”时沂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清楚的。他不会为我想那么多。我当时想不通，只不过因为不敢想象你是喜欢我的。”<br/><br/> 钟俊同把他抱得更紧，黑暗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无，可是他们可以凭借呼吸确认对方的存在。钟俊同不知道怎么补偿时沂，只能说：“我爱你，时沂，我爱你。”<br/><br/> 好像他的爱可以补偿时沂未能拥有的父爱似的。<br/><br/> “你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开口向我要，行吗？”<br/><br/> 钟俊同有了除事业之外的雄心壮志，他愿意把时沂圈在他的花园里，时沂需要书，橙汁和电影，他可以提供，时沂需要空气，阳光和雨露，他可以施与。时沂想要挚友，父亲和爱人，他可以充当。<br/><br/> 时沂的世界东缺一角，西漏一块，他都愿意变成石头，熔化自己去填补和圆满。<br/><br/> 时沂鼻子酸酸的，轻轻地应下自己年轻丈夫的轻狂承诺。<br/><br/> 钟俊同的手指在黑暗中 M-o 索时沂的脸，确定他没哭，又逗他：“我撒谎，才能把你骗回家。不然你......你是不是要去北都？”<br/><br/> 父亲去世后，时沂实在无所留恋，已经买定机票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北都找顾勉。继母找人些不三不四的亲戚堵在家门口，破口大骂，说时沂要抛弃寡母，难听的话他至今想起都觉得胆寒。<br/><br/> “是。”时沂轻声说，“要是你不和我结婚，我就逃去北都，和顾勉一起做童书。”<br/><br/> 钟俊同一听到顾勉的名字还有点不忿，咬牙切齿地说：“那你现在不能想了。时沂，我要你知道，你选择和我结婚是最佳选择。你为我舍弃的，我一一偿还给你。”<br/><br/> 时沂笑笑。<br/><br/> 提起顾勉，时沂就不得不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他问：“你、你这七年怎么过的？你甚至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br/><br/> “还能怎么过？学习，拼命学习，把所有零碎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工作。这样，我就会<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只是偶尔想起你。”<br/><br/> “这样啊？”时沂轻轻问。<br/><br/> 钟俊同顿了一下，闷闷地说：“骗你的。我快疯了。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你，打一声招呼，说两句话。你就不理我了。”<br/><br/> 时沂听得于心不忍，挣扎着翻坐起来，倚在他的 X_io_ng 口，“我这么坏？”<br/><br/> “对。你在折磨我。”钟俊同道。<br/><br/> 时沂探身亲了一下钟俊同的唇角，“我和你，是一样的。”<br/><br/> 钟俊同所受的苦，时沂同样受过。每一分苦，原来都由两人共同品尝。这样想想，黄连苦味都有了一丝千回百转的甜蜜。<br/><br/> 26第二十六章<br/><br/> 第二天的时候，时沂和顾勉约在咖啡馆见面了。<br/><br/> 顾勉到的时候，时沂已经到了有一会儿。圆桌上放着一杯摩卡，时沂正低头看书。他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羊绒衫，解下的围巾叠好，就放在膝盖上。他看书的习惯还是这样，用左手翻书，耳朵里听不进事情，相当的心无旁骛。<br/><br/> “时沂。”顾勉出声笑道：“来得这么早？”<br/><br/> “没，也刚到。你喝什么？”<br/><br/> “美式吧。”<br/><br/> 顾勉趁着时沂点单的工夫，翻了一下他正在看的书，“这本书我没订到？你这回去英国带的吗？”<br/><br/> “嗯。你如果想看，可以借去看。”<br/><br/> “恐怕不行了。”顾勉看着时沂，“我这两天就要回北都了。”<br/><br/> “......哦。”时沂低声说，“抱歉，你来找我，我没能陪你。”<br/><br/> 顾勉直直地看着时沂。时沂跟大学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了。他大学的时候像是个隐形人，沉默寡言，几乎不跟人交谈，形容畏怯。顾勉当时就想，他可能在以前吃过不少苦。<br/><br/> 他也是机缘巧合才分到时沂的寝室。他当时念汉语言文学，带时沂去听了一次儿童文学课。那以后时沂就常常陪他去上课，他坐在教室里玩手机，时沂就提笔做笔记。<br/><br/> 他难免有点自作多情起来，因为和孤僻敏感的时沂成为了最好的朋友。<br/><br/> “哥。”顾勉其实很少叫他哥，除非有事相求，“求你了，再考虑一下。”<br/><br/> 时沂用细长勺子搅了搅咖啡，还是淡笑着拒绝：“不了。”<br/><br/> 顾勉心里突然有了个急切的疑问要脱口而出，但是还是独自咽下。<br/><br/> 他笑了笑，脸上有种珍稀的朝气蓬勃，像是个毛躁的孩子，“那算了。”他转而问：“你和钟......钟俊同，还好吗？”<br/><br/> 时沂笑了一下，这一下却和刚才很多下淡笑都不一样，浓稠的甜蜜在眼底荡漾，璀璨生动。顾勉只听到他短而笃定的一个“嗯”字。<br/><br/> “哥，你很早就喜欢他了吧？”顾勉问道。<br/><br/> 时沂不是不会拒绝人，看看他拒绝自己，不是熟练又果断吗？<br/><br/> 时沂抿了一下唇珠，好像追忆：“嗯。蛮早之前就喜欢了。”<br/><br/> “可是你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没有去找他？之后工作了好几年，为什么也没有去找他？”<br/><br/> 时沂现在回忆起当时心境已经没有苦涩，只是有一分历经千帆的惆怅，像是阵痛后寂寥的温存。<br/><br/> “我当时想，我和他只有尴尬的开头，冷淡的过程，不会有结尾，也就无从谈故事。我已经认命了，我没有他，的确也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自己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