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葛云萍似乎对这个情形早有预料。<br/><br/> 她的这份自信不是没有原因，这个女人太聪明了。<br/><br/> 聪明到可怕。<br/><br/> 她在等他们自己沉进去，沉进去、亲眼看到站在顶峰是个什么样子，等他们自己扒光身上的刺、修剪成她想要的主流模样。而她只是冷眼站在远处考察他们身上的商业价值。<br/><br/> 葛云萍神情轻松。<br/><br/> 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合同的事等到现在才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br/><br/> 如果见过光，谁甘心再缩回地下，熬着漫无边际的时间、去等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能降临的机会？<br/><br/> 葛云萍：“你呢，离四进三比赛还剩不到两天，还是你也需要考虑？”葛云萍又说，“老实说比起南河三，我更看好你，你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们最近的采访我都看了，还有曲风，流行曲风确实接受度更高……陆延，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主流歌手。”<br/><br/> 陆延摁住手，等手指轻微颤动的情况平息。<br/><br/> 手是按住了，心底那股不断往上烧的火依旧按捺不住。<br/><br/> 葛云萍清楚听到陆延笑了一声。<br/><br/> 换发型后，陆延凌厉的眉眼毫无遮掩地展露出来，带着十足的攻击 Xi_ng 。他身上穿着件黑衬衫，身形清瘦，长直的腿，往那儿一坐引得人挪不开眼。<br/><br/> 然后陆延伸出手，拿起合同。<br/><br/> “你想多了。”<br/><br/> 陆延说着，当着葛云萍的面，把合同一点点撕了。陆延细长的手捏着碎纸片。<br/><br/> 他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冷。<br/><br/> 葛云萍睁大眼，合同像雪花搬洋洋洒洒撒在她眼前。<br/><br/> 陆延站在长桌另一边，垂眼看着她。<br/><br/>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什么主流歌手，”陆延身上那种无拘无束的、地下摇滚乐手独有的叛骨彰显无疑，“老子妥协，为走到地上去做好所有觉悟，不是为了让你单签我的。”<br/><br/> 葛云萍以为陆延真的被修剪成她想要的主流模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本质上压根没有任何改变。<br/><br/> 唯有一点她说对了，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br/><br/> 陆延：“今天有个娱乐记者问我对地下这个词怎么理解。”他完全知道地上因为阳光太烈，所以才会有影子。而地下虽暗，一旦有光，那抹光却可以刺破黑暗。<br/><br/> 陆延走出去之前说：“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懂什么叫乐队吗？”<br/><br/> 陆延没去关注葛云萍是一副什么表情，他回到排练室，手搭在门把上，听着里面李振他们练习时的说话声，最后还是没有拧下去。<br/><br/> 他们满心都是下一场比赛，这要怎么说？<br/><br/> 陆延最后躲在走廊尽头，想抽烟， M-o 了半天身上只有一盒喉糖。<br/><br/> 他低声“操”了一声。<br/><br/> “抽一根？”<br/><br/> 陆延出神间，从边上伸出来一只手。<br/><br/> 南河三把烟递给他，陆延接过。<br/><br/> 南河三看到他空荡荡的双手，猜到怎么回事：“你把合同撕了？”<br/><br/> 陆延低头抽了一口烟，没说话。<br/><br/> 南河三也不在意，他靠着墙，捏着打火机说：“我打算签。”<br/><br/> “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的？”<br/><br/> 陆延一口烟下去，苦的：“你乐队怎么办。”接二连三的消息让他莫名烦躁，“高翔呢，他把你当哥，你抛下他不管？”<br/><br/> 南河三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谁：“陆延，在这点上你还真是一点没变。”<br/><br/> “当年因为那帮人打了老四，你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冲过去……你去之前不是不知道有危险吧，我也提醒过你，你还是去了。”<br/><br/> 南河三说：“我当时可以帮你，但我没帮。我怕惹麻烦。”<br/><br/> 陆延抽烟的手顿了顿。<br/><br/> 南河三最后说：“陆延，人总得为自己打算。我在地下呆够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南河三走后，陆延弯下腰，缓缓蹲下，被嘴里那口烟呛得直咳嗽。<br/><br/> 陆延是中途去的霁州，而南河三在霁州土生土长，走到哪儿都有人敬他一声三哥，在霁州，不狠一点根本站不稳脚跟。<br/><br/> 陆延没法去说对错，他不知道初中开始就在酒吧打工的南河三在霁州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着什么成长轨迹，也不知道黑色心脏解散后的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br/><br/> 但南河三是第一个灌输他“乐队”观念的人。<br/><br/> 几曾何时，这个男人在酒吧迷乱的灯光下对他说：“你就叫老七吧……算是，一种传承。”<br/><br/> 陆延咳了半天，最后捏着手上那枚的戒指，起身把烟扔了。<br/><br/> 高翔好不容易排练完，累得十根手指都差点没了知觉，刚躺下又被一股力道拽起来：“手机呢。”<br/><br/> 高翔：“……”<br/><br/> 陆延这次没什么心情多说什么玩笑话，只说：“我就用三十秒，这是最后一次找你借。”<br/><br/> 高翔本来想说还三十秒、还最后一次呢，我信你个鬼哦，然而他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不明情绪，愣愣地说：“我、我给你拿。”<br/><br/> 陆延站在走廊里。<br/><br/> 他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嘟”声，去看窗外，这会儿是半夜十二点，天色早已经黑透了。<br/><br/> 电话接通。<br/><br/> 肖珩那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延就说：“珩哥。”<br/><br/> 他声音有些低。<br/><br/> “我想见你。”<br/><br/> “就现在。”<br/><br/> 第69章<br/><br/> 陆延说借三十秒,实际通话时间可能连三十秒都不到。<br/><br/> 肖珩没有多问,没有问你们那封闭录制怎么还乱跑,也没问发生什么事，他关了电脑，起身说：“地点。”<br/><br/> 陆延：“大厦后门。”<br/><br/> 肖珩不是没去过那栋大厦：“……你们大厦后面有门？”<br/><br/> 门当然是没有。<br/><br/> 陆延说：“有墙。”但老子能翻。<br/><br/> 录制基地一共有六层楼,他们节目组包下两层。因为录制的特殊 Xi_ng ，加上偶尔会有粉丝过来堵人，因此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到位,几堵墙将整栋大厦围得密不透风。<br/><br/> 肖珩在电话里让他等半小时再出来,陆延等了十几分钟，实在等不下去。<br/><br/> 他起身就往楼下走。<br/><br/> 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种冲动的事了。<br/><br/> 高中那会儿倒是整天翻墙出去,去音像店，去酒吧,去废弃高楼楼顶上练琴……陆延想到这，单手撑着窗台,弯腰，从一楼窗户翻出去。<br/><br/> 边上就是监控摄像。<br/><br/> 陆延身上还是那套衣服，他避开监控,在避无可避的时候,直接用石头把监控摄像头砸了。<br/><br/> 摄像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只手的剪影。<br/><br/> 伴着“啪”一声。<br/><br/> 画面瞬间转黑。<br/><br/> 盛夏已经过去，天气远没有他进录制基地来得热，陆延踩着张废弃桌椅翻到墙上去的时候，有风从墙外刮过来。<br/><br/> 肖珩从车上下来，站在路的另一边远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陆延双脚悬空坐在高墙上,几乎和夜色融成一体，强烈又喧嚣的风打在他身上，掀起一侧衣角，他整个人像只即将凌飞的鸟。<br/><br/> 陆延看到他，收回聚焦在对面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