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甲哥，封三爷来了是不是？”<br/><br/> 这声音有些熟悉，白鹤眠不自觉转了身。<br/><br/> 梨园的后门没有落门板，只有一张淡青色的帘子，此刻微风浮动，露出里面的景象来。<br/><br/> 先前演过《孔雀东南飞》女主角的演员拽着一个伙计的衣袖，哀哀地恳求：“甲哥，你就让我去见他一面吧。”<br/><br/> “姑娘，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伙计苦恼地拂开她的手，“二楼雅间的客人我得罪不起。”<br/><br/> “你就带我上去吧！封三爷说过喜欢我，他见我就会娶我，到时候，我就是封家的三少奶奶……”<br/><br/> 伙计闻言，无奈地打断女主角：“封三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金陵城里有几个封家？连名媛温小姐都没能嫁进去，你能？”<br/><br/> “可他说他爱我！”<br/><br/> 女人刺耳的尖叫徘徊在白鹤眠耳畔。<br/><br/> 千山迟疑道：“小少爷？”<br/><br/> “走吧。”白鹤眠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等会儿派个人问问，那姑娘有没有怀孕。”<br/><br/> 千山神情古怪地应下，送白鹤眠上车以后，自己绕回去打听消息去了。<br/><br/> 坐在车上的白鹤眠将车窗摇下，烟雨朦胧，他面上洇了淡淡的湿气。<br/><br/> 这座既繁华又腐朽的城市孕育出了无数如同封卧柏一般，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br/><br/> 他想，封三爷对他的喜欢并非完全虚假，只是这种“喜欢”与喜欢一件得不到的物件没有任何区别。<br/><br/> 白鹤眠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白家的落魄逼迫他成长。封卧柏原本也应该长大，但他懦弱胆怯，不愿背负起封家的重担，于是成了现在这副不成器的德行。<br/><br/> 每了解封卧柏一分，白鹤眠心中对封栖松的敬重就多一分。<br/><br/> 留洋归来时，封二爷大抵是个有些少年意气的青年，若是封家未曾蒙难，大家谈起封家的二爷，必定不似如今的惋惜与讥讽。<br/><br/> 本该鲜花怒马，锦衣归来的翩翩少年郎，终究为了封家，成了深陷轮椅的“残废”二爷。<br/><br/> “小少爷，到家了。”警卫员的提醒惊醒了白鹤眠。<br/><br/> 他捏着眉心下车，脚还没迈进家门，身后就再次传来汽车的鸣笛。<br/><br/> 封老三一脸惊喜：“鹤眠！”<br/><br/> 白鹤眠在心里暗骂一声 Yi-n 魂不散，停下了脚步。<br/><br/> “鹤眠，你怎么不等我？”封卧柏急匆匆地跑来，“还好我让司机抄了近道，要不然今天我们就见不成面了。”<br/><br/> 白鹤眠掩着嘴轻咳两声，极不走心地装病：“昨夜贪凉，开窗吹了会儿风，今日便有些不舒服，戏没听完就走了，还请三爷见谅。”<br/><br/> “可要看医生？”封卧柏紧张起来，“我去请荀老先生。”<br/><br/> 他心念微动：“荀老先生？”<br/><br/> “嗯，荀老先生。”封老三巴不得跟白鹤眠多说两句话，连忙解释，“荀老先生很厉害的，我哥信他，还让他在华山医院就职呢。”<br/><br/> 白鹤眠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封栖松走之前，在屋里见的就是荀老先生。<br/><br/> 他几乎可以肯定，封二哥的腿出了问题。<br/><br/> “鹤眠，你先回去歇着，我去医院找荀老先生。”封卧柏殷勤地将他往宅内推。<br/><br/> 白鹤眠虽然有心见一见荀老爷子，但是他到底在装病，医生来准露馅。<br/><br/> 于是白小少爷拒绝了封三爷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br/><br/> 封卧柏见他不想看医生，只得紧着说些好听的话，又定下晚上去看望他的时间，恋恋不舍地往自己的厢房去了。<br/><br/> 白鹤眠目送封卧柏远去，眼神渐冷，千山也回来了，见他第一句话就是：“没怀。”<br/><br/> “……三爷谨慎得很，每回都逼着姑娘吃药，若是姑娘不吃，还会让下人掐着脖子灌。”<br/><br/> “下作。”白鹤眠面色一白，“这是人干出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事儿？”<br/><br/> 他骂完，也不等千山开口，直截了当道：“今晚他若是来找我，你就说我睡了，千万别让他进我和封二哥的院子。”<br/><br/> 白鹤眠气鼓鼓地回了卧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仍旧气恼，而远在金陵城外几百里的封栖松同样面色铁青，手里拎着份报纸。<br/><br/> 报纸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几则广告之间，多了张模糊的照片。<br/><br/> 穿着旗袍的白小少爷和封卧柏站在宅院门前拉拉扯扯，也不知是不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瞧着颇为亲密。<br/><br/> “鹤眠，你可真是……”封栖松气极反笑，“很好。”<br/><br/> 在院中纳凉的白鹤眠无端打了个寒战，继而把心里那点莫名冒出来的寒意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地指挥千山把冰在井里的西瓜捞上来。<br/><br/> “小少爷，三爷又来找了您几回。”千山拽着麻绳，将盛着西瓜的水桶一点一点往上拉，“我都以您生病为由拦住了。”<br/><br/> “嗯，拦得好。”白鹤眠手捧装着碎冰的碗，就等着冰西瓜上来，往上面浇西瓜汁了，“下回他要是再来，你就说我身上有病气，怕过给他。”<br/><br/> “成！”千山一口答应，“不过小少爷，您这教训的法子……行得通吗？”<br/><br/> 封家往上十几代皆是书香门第，教训自家儿郎的法子无非是抄家法，或是跪祠堂，哪怕到了封栖松这一辈，也是如此。<br/><br/> 哪有像白小少爷这样故意吊着人的？<br/><br/> “那你说，封二哥有没有罚过封三爷？”白鹤眠老神在在地反问。<br/><br/> “罚过。”千山一五一十地回答，“怎么没罚过？大爷活着的时候就罚过。”<br/><br/> “有用吗？”白鹤眠勾了勾唇角。<br/><br/> 千山默然。<br/><br/> “咱们家的这位三爷啊。”白鹤眠拖长了嗓音，将手遮在眼前，以挡住云层间漏下的刺眼的光，“不怕这些的。”<br/><br/> “……他不在乎封家的名声，不在乎封二哥的苦楚，只在乎自己的脸面！”他呸了声，“狼心狗肺！”<br/><br/> 千山一边听白鹤眠解释，一边将西瓜切开，往他碗里挖了几块瓜。<br/><br/> “他透露出娶我的意愿，不是有多喜欢我，而是觉得自己被二哥抢了媳妇儿，面上无光。”白鹤眠迫不及待地搅动了几下，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冰，嘎嘣嘎嘣地咬碎，“你先别急着反驳。就算他在婚事上不是这么想的，那么逼着人家姑娘吃药，又是为了什么？”<br/><br/> “……不就是既想享受鱼水之欢，又怕人家大着肚子找上门吗？”<br/><br/> 千山哪里说得过伶牙俐齿的白鹤眠，更何况白小少爷说的句句在理，无话可说的下人只能幽幽叹气。<br/><br/> “而且他怕封二哥。”白鹤眠叼着勺子，眯起了眼睛，“封二哥洁身自好，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他辜负了哪家的姑娘，必定会押着他去道歉，再做主，将姑娘风风光光地抬进门。”<br/><br/> 就像当初抢他一样。<br/><br/> 白鹤眠差点因为心里话呛住。<br/><br/> 虽然大喜那日他未曾出门看，但瞧着满府的红灯笼，还是能猜到婚宴有多气派的。<br/><br/> 想来封二哥给了他一个全金陵城人都羡慕的婚礼。<br/><br/> 白鹤眠抱着碗发了会儿呆，等日头西斜，再去搅动汤匙，冰块早已化成了水。<br/><br/> 他忽然想知道，一个人办完婚礼的封二哥……是什么样的心情。<br/><br/> 第27章<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