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我敢吗？”颜广德冷冷地道，“你早知道这个人对我的意义。”<br/><br/> “对你的意义？”靳宁海冷嘲般勾起唇角。“我不知道一个玩物有什么意义！但是看颜大才子，你还在兴头上，居然在罗马撺掇人结婚！呵，所以我想着，咱们俩可以谈笔交易。”<br/><br/> 顿了顿，又道，“这可真是笔不错的交易！”<br/><br/> “你就不怕我拿的东西不够分量？”颜广德反讽道。<br/><br/> “你可以试试，”靳宁海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啪嗒啪嗒玩着保险箱上的密码。“总之呢，这笔交易彼此都不吃亏。”<br/><br/> “呵，你也不一定信我！”<br/><br/> “你敢拿他的命同我赌？他可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哦不，也许是丈夫？”靳宁海不怀好意地笑。“只是可惜了的，如今恐怕他连跟你同房都做不到！”<br/><br/> 颜广德挑眉，双手平摊在桌面，口吻极淡。“一个试验体而已，你我犯得着那么认真讨论吗？”<br/><br/> 对面的靳宁海一愣，随后头一次在颜广德面前显露情绪，七情上脸，手掌拍在桌面大声笑道：“不错！你既然知道了，那么这一次拿回去后……试药的结果，记得也给我一份。”<br/><br/> “好。”<br/><br/> **<br/><br/> 咖啡馆内两人的话语声以及咖啡的苦香味，似乎从声音里一步步传递，然后自咖啡馆上空升腾而起，飘至冀北城内的一个五星级豪华套房。<br/><br/> 靳言手边瘫着拆成碎片的小机器人，手指剧烈痉挛。<br/><br/> 他原本想控制自己的。<br/><br/> 他想控制自己，不要将机器人毁坏。他也想控制自己，不要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像一条狗一样蹲坐在地上，清晰地听见窃听器那头传来颜广德与他那位名义上的“好哥哥”的对话。<br/><br/> 然而，可能是死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无法控制在死神挥舞镰刀收割麦田之前，最后一次奔跑到阳光下，仰起头，渴望天空上盘旋的那只燕子能够落下来。<br/><br/> 麦田上空的阳光化作万千道锋锐利箭，从他 X_io_ng 膛穿体而过。<br/><br/> 他要死了。<br/><br/> 他控制不了对颜广德的渴望。<br/><br/> 他渴望颜广德可以陪他一起死。<br/><br/> 所以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颜广德每件衣服内都放置了无数个监听器。这样即便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他都能感知到颜广德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颜广德手机里所有的来电与信息，他都能原封不动地读取到。<br/><br/> 靳言在被靳家接回华国之前，有十六年，混迹于北欧各色人群中。窃听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还是当时某个黑人教会他的。<br/><br/> 黑人并不是真正的皮肤黑，而是没有户籍，混在最肮脏的场所，有最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天他仅仅是扬起脸对那个黑人唱了一首弥撒曲，那人突然间放下手上的刀，用纹满刺青的手臂温柔地抚 M-o 当时年仅六岁的靳言。<br/><br/> 小拇指缺了一节的大手按在靳言的金色长发上。那个人沉默很久，最后对还是小孩子的靳言道，“你唱歌这么好听，叔叔很喜欢。作为酬劳，我给你一样礼物。”<br/><br/> “是来自神的礼物吗？”<br/><br/> “不，它是恶魔的赠礼。”<br/><br/> “我不要！”靳言奶声奶气地拒绝，下意识转身要跑。<br/><br/> 那个人将他堵在巷子死角，语声甜蜜如伊甸园里撒旦的诱.惑。“就看一眼，你会喜欢它的。”<br/><br/> “我是神子的信徒！我不要来自恶魔的东西！”<br/><br/> 靳言清脆的童音响起。<br/><br/> 巷子角落，没有阳光。但是当时当地，靳言那双眼睛清澈的就像是被阳光照 Sh_e 过的天空。<br/><br/> 那人这次沉默的更久，最后突兀地扯开嘴角笑了一声。“是啊，”他弯下腰，视线与靳言那双蓝色眼睛齐平。“可是世上人这么坏，他们嘴巴里说的，和他们心里想的，根本不一样！叔叔给了你这个东西以后，你就不用再听他们对你说什么。嘘！<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不要听他们说的甜言蜜语，你只需要把这个小东西……”<br/><br/> 那人像变魔术般，从掌心里翻出一个极小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br/><br/> “这是什么？”<br/><br/> 靳言好奇地拿手去抓。到底是六岁，先前的恐慌已经被好奇心彻底征服。<br/><br/> “等等，”那人轻轻拨开他的手，笑道，“这只机械甲虫还可以做的更小些。如果你遇见欺负你的人，或者将来你长大后喜欢上了人家，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你就把这个小东西放在他口袋里。”<br/><br/> “这个小东西，会告诉你他在做什么，与什么人见面，以及，他在别人面前……是怎样说起你的。”<br/><br/> 十三年前的那番对话仍历历在耳。靳言从没想过他第一次用到那个黑人教他的技巧，就是全部用在了颜广德身上。<br/><br/> 他像是一只贪婪、濒临死亡的鼹鼠，倾其所有，耗尽了洪荒之力，将所有学会的本领都通通用在了颜广德身上。<br/><br/> 在罗马，颜广德于实验室内遇到一个叫Jason的人，他们谈起他和他的母亲。<br/><br/> 那段往事，那段十六年前的往事中，充斥着背叛和欺骗。那支药的确存在于靳言的记忆中，只是渐渐变的模糊。因为当时当日那支促使细胞体裂变的药剂下去后，他曾经发了整整一个月的高烧。<br/><br/> 如果不是这一次，从窃听器另一头听到颜广德与别人说起，那段恐怖的记忆可能就此掩埋了。<br/><br/> 然而就像是好事从不逢双，坏事却从来都是接踵而至一样，那段黑暗记忆终于还是缓慢复苏，然后在无边暗夜里露出狰狞獠牙。<br/><br/> 不久后靳言又再次记起那枚曾经染满了母亲的血的十字架。哦不，是他名义上的母亲……<br/><br/> 那天，那个女人疯狂地打他。大约是喝醉了酒，她烂醉如泥，手里的鞭子一道接一道抽下来。最后十一岁的靳言忍无可忍，将那个女人恶狠狠地推倒在地，女人摔倒后额头冒出一个血洞，鲜血汩汩不断的浸湿了那个女人脖子上的项链。<br/><br/> 他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但事实上，他仔细地检视这个女人，确定她不能够再对自己造成肉.体伤害后，冷静地处理好现场，然后临走前最后站在门边望了一眼。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又回到那女人身边，从她脖子上摘下那枚十字架，端端正正地重新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就那样大步流星地走了。<br/><br/> 门开着，楼上楼下街坊的吵闹声，z.爱声，声声不绝于耳。他在黑夜里消失，那个女人后来是死是活，有没有人去搭救，他不知道。但是从此后，他再也没听到过那个女人的消息。<br/><br/> 在飞机上，颜广德临时改变主意，说是要回冀北城处理事情，其实他也有未了的事务。在碧园路668号那套别墅内，三楼那个永远上锁的门前挂着日本风铃的房间内，那枚来自地狱的十字架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br/><br/> 那是他毕生的罪孽。<br/><br/> 靳言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弑.母的罪人，将来死后是一定要下地狱的。死的时候，他得脖子上戴着那枚染血的十字架，然后平静地堕入永夜。<br/><br/> 不过，既然那个女人于他而言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从头到尾不过是被人造出来的一个“假人”，那么，那枚十字架还有没有取回来的意义，已经不重要了。<br/><br/> 在颜广德面前，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br/><br/> 靳言看着自己毛孔已经逐渐模糊看不清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