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许皎白抿着唇不语。<br/><br/> 以自己的方式拒绝着。<br/><br/> 他不画画了，不去课后辅导班。<br/><br/> 孟媛问他是不是想造反，红着一双眼睛，巴掌却迟迟没落下。<br/><br/> 她不舍得。<br/><br/> 许皎白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十三四岁了，还没发育，个子是班上最矮的。<br/><br/> 许皎白那时候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就是不喜欢，不想去做了，他不想在母亲的 Yi-n 影下成长。<br/><br/> 那是他最叛逆的时期。<br/><br/> 不去画画，有了更多空闲时间，平时没关注到的声音也落在他耳朵里，男声女声，用稚嫩的还未变音的嗓子议论着他。<br/><br/> “他真的好怪。”<br/><br/> “整天抱着画板画画也不和别人说话。”<br/><br/> “好像还不能跑步，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弱啊？”<br/><br/> 最开始只是玩笑 Xi_ng 质的，有人凑到他桌前。他抬起头，听到有人说，“哎呀，他在看你。”<br/><br/> 是不能看吗？<br/><br/> 许皎白不懂。他没交过朋友。<br/><br/> 终于有一天他站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空气里漂浮着似有若无的柠檬香，清新剂的味道。<br/><br/> 他深深吸一口气，呛得直咳嗽。<br/><br/> 孩子们童稚的笑声无限扭曲放大在他耳边。<br/><br/> 明灭的火星燃进天真的眼里，炎炎夏日里烟雾如岩浆滚烫融进身体，烫进皮肤，融化在心口上方。<br/><br/> 很疼。<br/><br/> 疼到忍不住颤抖尖叫。<br/><br/> 有声音响在耳畔，叽叽喳喳，恐惧地好奇地，属于别人的声音。<br/><br/> 他们全部长成一个模样，额上长着小小的犄角，背后有黑色的翅膀忽扇忽扇，是童话本里跳出来的小恶魔，邪恶又纯真。<br/><br/> 他大概做错了，不应该不听话。<br/><br/> 画画没什么不好，他想要画画。<br/><br/> 许皎白重新拿起画笔，手臂抬起的同时疼痛伴随而来，指尖一颤铅笔掉在地上。<br/><br/> 铅断了。<br/><br/> 孟媛发现了。<br/><br/> ……<br/><br/> 女人不敢碰他，伤口因为一段时间的遮掩已经溃烂了，丑陋落在锁骨处，她一边哭一边问他这是怎么回事。<br/><br/> 许皎白没说话。<br/><br/> 不敢说。<br/><br/> 因为他很奇怪，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玩。<br/><br/> “他们说……我总是没有表情，想让我露出一点别的表情。”<br/><br/> 在医院里女人哭得几乎要断气，想抱他又怕弄疼他，拼命问他：“你疼不疼？你疼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特别疼？”<br/><br/> 疼。<br/><br/> 第一天的晚上疼得睡不着觉，疼得掉眼泪。<br/><br/>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不敢让女人更伤心。<br/><br/> 许皎白伸出手捧住母亲的脸，笨拙地擦掉她眼角的泪，“……对不起，我没关系，对不起。”<br/><br/> 他向妈妈道歉，不该让她这么伤心的，都是他不听话。<br/><br/> 他以后会乖乖听话。<br/><br/> 初三整整一年许皎白都在家修养，孟媛对他百依百顺，连高中都是他自己选的，离家很远，没有以前的同学，谁都不认识他。<br/><br/> 这次能交上朋友吗？<br/><br/> 许皎白没再想，他已经学会不去期待了。<br/><br/> 休学那段时间许皎白过得很安逸，没有人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他坐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下午，面对着画板，画什么都不厌倦。<br/><br/> 孟媛常常站在门口悄悄看他，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哭了。<br/><br/> 伤口有些严重，偶尔会流脓，说实在的有点恶心，后来慢慢结痂，落在少年瘦弱的躯体上还是丑丑的。<br/><br/> 每当家教老师来上课，他都默默把高领的衬衫找出来，扣子系到最上面，盖住锁骨和丑陋的伤疤。<br/><br/> 他自己也觉得不好看，不想露出来，有点自卑。<br/><br/> 这期间许皎白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父亲来看望过，他和孟媛是相亲认识，没有感情基础，受不了孟媛的强势作为，许皎白七岁刚刚上一年级，夫妻俩就离婚了。<br/><br/> 他来探望许皎白，两个人又在客厅里吵起来，男人质问女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孟媛开始还反驳几句，最后边哭边说：“我也不想啊，你以为我好受？！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没办法。”<br/><br/> 许皎白知道，如果他能多说一句话，能够不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或许不会成为现在这样。<br/><br/> 是他的错。<br/><br/>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改。<br/><br/> 他已经开始害怕和别人交谈。<br/><br/> 男人临走前塞给许皎白一点钱，“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爸。”<br/><br/> 他已经再婚了，有个两岁的女儿，一家和睦。<br/><br/> 许皎白心里明白，嘴上应着：“好。”<br/><br/> 从此父子俩再也没见过面。<br/><br/> 孟媛在外学了些厨艺，变着花样的做饭，做营养餐，尽可能做到色香味俱全，许皎白终于开始长个子，闷在屋子里不出门肤色变得更白，因为害怕和别人长时间对视，目光从不停在某个人身上，长成稍微成熟的少年模样，竟有些冷漠疏离的味道。<br/><br/> 暑假时许皎白找到了除画画以外可以干的事——看电视剧，看别人谈恋爱、接吻、告白，甜甜的恋爱剧，坐在沙发上一看一下午，困了就倒下睡，蜷缩起来，手掌不自觉护在脖子上，掩盖住伤疤。<br/><br/> ＃<br/><br/> 看到那道浅淡的疤，季横什么都没问，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猜到这是因为什么留下来的。太阳底下无鲜事，他们都要在阳光里腐烂。<br/><br/> 许皎白想了想说：“因为很丑就不想露出来，后来习惯了，不是故意遮住的……”说到末了没什么底气，不敢看季横。<br/><br/> 那段记忆对他来讲已经很模糊，因为不愿回想，它们仅作为一小片 Yi-n 影留了下来。<br/><br/> 尽管烟疤淡得几乎看不到，他也知道没人会注意却还是把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br/><br/> 他没有安全感，怕袒露出伤口。对于别人的靠近，既期待又害怕，想和别人说话又不想和别人说话。<br/><br/> 是他自己的原因导致没人敢上前和他搭话。<br/><br/> 他知道。<br/><br/> 可是没办法。<br/><br/> 他不想再那么疼了。<br/><br/> 画室里太静了，许皎白有些坐立难安，想抬头看看季横的表情又害怕看到。<br/><br/> 季横的手指忽然滑动，顺着锁骨抚 M-o 那道疤，指腹粗糙的纹路按着细腻的皮肤。许皎白感到浑身发烫，不敢躲，只是颤。<br/><br/> “疼吗？”季横忽然问。<br/><br/> 许皎白张张口：“……已经不疼了。”曾经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br/><br/> 季横不再说话，看着他，模样很认真，只看着他，眼睛落在他身上就没在移开。<br/><br/> 许皎白怔住，无法忽视按在伤口的那只手，他应该表现的再排斥一点，就连许母都不太能见到他解开纽扣的样子。季横怎么能直接上手呢？<br/><br/> 季横就是可以。<br/><br/> 许皎白默认了，还特怂地不敢让他把手拿开。<br/><br/> 季横的手离开他的锁骨，转而 M-o 他的脑袋，把头发揉乱，扯过椅子坐在他旁边，手臂挨着手臂，给予对方热量。<br/><br/> 季横停了停，好像在犹豫，但是没有犹豫多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