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帝国科学院进入跃迁……说起来,既是凑巧,也是幸运。”<br/><br/> “幸运?”<br/><br/> “正好有研究什么原子同位素的……技术细节我不懂,但帝国的科学家跟皇帝汇报的时候说,这里能量场特殊,周边形成的尘埃带就跟溢出的电子风相关。但是这种放 Sh_e Xi_ng 并不是我们素日了解的那种……”<br/><br/> “对人体有害吗?”先寇布打断。<br/><br/> 杨威利略一停,悄悄把目光移开。“我的话,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过去。在我身上,检测不到什么变化。”<br/><br/> 先寇布抓牢桌沿,倚着桌边靠了一会儿,只得苦笑,“没有吗?我觉得你的头发就变长了。”<br/><br/> 杨迟疑着在头上拨了几下,“不会吧?我的头发……不会变长的……”<br/><br/> 先寇布忽然上前两步,将杨拉起来走到洗手池前。镜面四周的灯自动亮起,两个人都在清亮的白光中看着镜中的自己。先寇布放开杨的手腕,屈起自己的手臂向上,隔空环着杨的脖子,用指尖碰了碰他耳后的发梢。“确实变长了。”先寇布看着镜子里平静清澈的黑色眼睛。<br/><br/> 杨小幅度地抬头,“我的一切都不会改变。”<br/><br/> “这是一句陈述呢,还是……承诺?”<br/><br/> 杨呆了一会儿,然后半垂下头,松松握住悬停在自己身前的先寇布的手臂,将它慢慢拉下来,松开手后自己半侧过身从镜子前走开。先寇布继续站在原处,但是没有等到杨的回答。他只得作罢。“什么时候去?”他在杨的对面坐下。<br/><br/> “等我们的科研团队过来,双方会一起制定具体的计划。刚刚你也听到了,菲列特利加说,他们已经从伊谢尔伦出发,我想,也就两三天过后吧。”<br/><br/> “那我这几天看看帝国那边给的资料……”<br/><br/> 杨看他一眼,“不行。”说完他缓和一点语气,“先寇布,塞壬并不危险。”<br/><br/> “并不危险?”先寇布抬高声音,“你当我没看见——”<br/><br/> “是的,你没看见,我们都没有。”杨沉声打断,“听我说完,先寇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像是毫无必要、也无益处的自我牺牲这种事,可以说完全不对我的口味,我也完全没有自我感动的兴趣啊。”他停下来,直到先寇布勉强撇着嘴点头表示认可,才继续往下说,“你可以不相信,因为在拿到更确切的科研结果前,我也只是在猜测。我确实认为塞壬并不危险,因为眼下我们所看到所感到的,除了我们自身,别无其它。塞壬还给我们的,只是我们已有的东西,而不是什么超出想象的存在。”<br/><br/> “毫无说服力。”先寇布不留情面地作出评价,“这颗不请自来的星星自己便是超出想象的存在。”<br/><br/> “完全正确。”杨威利瞪着他,“长此以往,这东西会消耗掉我们的生活。如果一个人必须天天面对鬼影,那甚至满世界都是特留尼希特都要好一点。呃……”说到这里杨自己皱了皱眉头,“这个,这个……只是一种修辞手法,我并不是真的想说……你懂的吧……”先寇布同情地点头表示理解,“比最糟还要糟的意思。”“——没错!”杨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然后又叹了口气,“我想,塞壬并不理解,我们并不想要放出心中的暗影。”<br/><br/> 坐在对面的军官则侧过头,眼中闪过几丝暧昧不清的光,似乎被这番话引动了什么思绪。“那么,”过了一会儿他收束心神,重又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弹,“我们看到的蘑菇云其实是……”<br/><br/> 背景光亮起,杨威利点开了桌面上的显示屏,翻找出一段视频,顺口简单解释着自己所了解到的内情。先寇布看着画面,默然无语。<br/><br/> “你还认为塞壬危险吗?不,它只是无知,一面无知的镜子。我们才是更危险的那一类。”<br/><br/> 先寇布警觉地看着他,“我们?”<br/><br/> “军人。”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威利淡淡回应,挥手将视频缩回屏幕内,“以杀人为天职的人。”杨带着些许倦意仰在椅背上,微闭上眼睛,直到他察觉到先寇布起身离开对面的座位,绕过来靠坐在桌沿边,凝神看着自己。“怎么了?”<br/><br/> “话虽如此,阁下怕是永远也做不到。不过,下官倒不认为这是件坏事。”<br/><br/> 杨勉强笑了笑,“说起来,那位吉尔菲艾斯提督也提过类似的问题,他问我,如果是我,会怎么做。当时我假装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这件事嘛,还是留给后世的历史学家去评价吧,我已经是军人了,失去了评价的资格。”<br/><br/> “同样身为军人的下官却要表示反对了,我坚决不放弃自己评价的资格。”先寇布不慌不忙地反驳,“在下官眼中,阁下让更多的人活了下来。尤其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br/><br/> 杨再次仰回椅背,微闭着眼睛。“但是活下来是为什么呢?也许是为了更有效的去死。”杨的声音很轻,先寇布看到他的喉结突然抽动几下。“我并没有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而只是推迟了死亡的时间,如果我的战斗记录继续下去,在未来的某一刻,我也只能送他们去死。这个,好像也有种官方的说法?唔,必要的战斗损耗,对吧?是这么叫的吧?你看,指挥官的其中一项任务便是选择何时何地让谁去死。”<br/><br/> “如此尖刻的评价听着真让人伤心哪,而且您好像……跑题了?”<br/><br/>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杨睁开双眼,目光澄静地看着先寇布,“没错,战斗伤亡与杀戮之间有区别,无视这个区别有几分刻意的矫情,但本质上,战争艺术的核心仍在于如何更有效率的杀人。简单一点说,如果缺乏去进行毁灭的决断力,再精彩的战斗布局也是无用。没错,在战场上,需要机动灵活地应对,需要更好保存和整合己方已有力量,但做一切的根本是什么,是最后一击,是雷神之锤的毁灭炮火。有成功的军人和失败的军人,聪明的军人和愚蠢的军人,正直的军人和卑劣的军人,但是战争这件事本身,从来没有好看的姿态。再优雅的屠夫也是屠夫。”他忽然停下,又自顾自摇头笑笑,“没错,我确实跑题了。”<br/><br/> 先寇布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颇可玩味的神色。“杨,我忽然想到,”他浅笑着靠近,“如果,如果这时候我们回到巴米利恩,你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杨一愣,不由吐吐舌头,“先寇布中将,到底是谁更尖刻……”“尖刻吗?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阁下的标准答案,”中将戏谑着弯起一边嘴角,“‘巴米利恩的决定非关个人,而是民主制下军人的份内之举。’对不对?”<br/><br/> 他收获了一点笑容。“也对,也不对。”杨揉了揉后颈,稍微坐直一点,“巴恩利恩的事情,若说完全无关个人评价和意愿,也不是事实。或者说,巴恩利恩既关于自己又不关于自己。我们对于对手的赞叹里,也埋藏着对自己的肯定。”他也朝先寇布挑起嘴角,“比如说中将你吧,对于一位可尊敬的对手,不也无法旁观他走向自毁的结局吗?”<br/><br/> “是啊,旗鼓相当的对手,世间难寻。”先寇布表示赞同,“如果我身处远方,若是得知对手陨落,也定是会为他敬一杯酒的。”说完,他微微摇了摇头,“但这是扯得太远的事了,我们还是看看眼下的问题吧。杨,如果确如你所说,塞壬的危险举动其实根源在我们的杀戮本分,那我就只能再刻薄一下了……杨,那你自己呢?接近塞壬<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