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盹，徐平裹在被子里怎么都睡不着。月亮从云朵后面露出来，徐平看到窗台漏进来一点月光。他拿起口琴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br/><br/> 两个人就这样听着口琴的声音过了一夜。<br/><br/> 曹文喊卡，钟奕披着军大衣到监视器前看回放。大夜戏结束，每个人都很疲惫。钟奕冻得手指僵硬，情绪还在那口琴声里没出来，曹文要他临时学的，结果现场效果比练习还好。曹文已经卸了角色的妆，他能给他的只是一个情境，一个借他的“力”。曹文拍了拍他的肩，说：“很好。”<br/><br/> 钟奕背着的那只猫终于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他望着曹文，手指不自觉地描绘他眼角的细纹：“好像没那么老……”<br/><br/> 曹文叫Amy：“送他回去吧。”<br/><br/> “您呢。”<br/><br/> 曹文道：“还有场戏。”<br/><br/> 曹文翻着剧本，抽根烟醒神。钟奕回头，看到准备好的方尧过来叫他：“曹老师……”<br/><br/> 曹文掐灭了烟出去了。自始至终，他也没和他说句再见。钟奕有些讨厌自己这样神经过敏，可是他刚拍完戏，感官就是这么敏锐动荡，他那么需要他。<br/><br/> 以往曹文会在的，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只有他；有了别人，就有了不同的选择。每个人都好像有无限可能，而他讨厌这样的不确定。<br/><br/> 翌日还是徐平和刘育良的戏。雨停了，太阳出来，刘育良出去晒干草，徐平穿好衣服也过去帮忙。过了一夜，两个人无形之中熟悉许多。徐平也习惯了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作的时候不会想太多。刘育良要他拿铡刀来，一米多长的大铡刀，磨得锃亮，寒光凛凛，他一个人都搬不动。刘育良过去一手提起来，他卸下铡刃，舀来一碗清水，在一块大石板上泼上去磨。磨刀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他不时喷几口水到铡刃上，磨一会，用拇指小心地在铡刃上试试，看锋利了没有，过一会，又继续喷几口水，接着磨。<br/><br/> 徐平在后面捋好一捆干草，放到铡刀下。刘育良示意：“你来压。”<br/><br/> “我续草就行了呗。”<br/><br/> “不行。”<br/><br/> 刘育良执意要他来压，徐平执意续草，曹文瞪他，钟奕无动于衷。镜头下，曹文擦了擦汗，两手一用力，咔嚓一声压下去。钟奕的手不自禁躲了一下。曹文骂道：“瞅准了续！”钟奕莫名别扭，就是无法投入。<br/><br/> 这个活考验两个人的配合，精力要高度集中，用眼用心，丝毫不能出岔子。压草的那个人活轻，只要卖力气就行；续草的那个人则要控制节奏、速度，留心着自己的手同时，还要配合压铡刀的人。现在钟奕来续草，曹文就要费双倍的力气，把续草的节奏也控制在他的铡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br/><br/> 然而钟奕心不在焉，他想不出徐平和刘育良能亲近成什么样？他也不想亲近。他昨晚回去就没睡，脑子里胡思乱想，想着曹文和他们拍到了早上，方尧是不是跟他回去了，回去后，又睡在了哪里……<br/><br/> 院子里，只听着铡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身边铡好的草也越来越多。锋利的铡刀猛地压下来，钟奕续草的手近了半寸，曹文惊恐地怒吼：“小心！”<br/><br/> 钟奕抬头，就感到拇指的一块皮生生被刮了下来。曹文抛下铡刀就抓起他的手，心痛道：“怎么样？”<br/><br/> 钟奕痛得咧嘴，曹文急得吼道：“还不叫医疗队来，都死了吗！”<br/><br/> 众人这才纷纷醒悟过来，叫医生的叫医生，拿医药箱的拿医药箱，摩肩擦踵，混乱一团。钟奕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抬起头，看到曹文满脸掩饰不了的疼惜和着急，托着他的手小心翼翼不敢动的样子，又觉得还好。<br/><br/> 曹文彻底发飙：“你干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脑子进水了吗？！”<br/><br/> 钟奕默不作声。<br/><br/> 曹文撕下自己衣服一条，绑住他的手止血。但血迹仍然洇染出来，曹文紧紧皱着眉：“疼吗？”<br/><br/> “还好。”<br/><br/> 钟奕低头看着自己被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得胖胖的手，不争气地又道：“其实，有点疼。”<br/><br/> 曹文上来那股火又想骂他，但是骂他有什么用。做演员，自己全身每个部位都要当眼珠子来珍惜，他真的很让他失望！<br/><br/> 钟奕低声道：“下次不会了……”<br/><br/> 曹文冷哼一声，又冲旁边嚷：“医生怎么还没来！”<br/><br/> 钟奕感觉自己很奇怪，游离在感 Xi_ng 和理 Xi_ng 之间，有时候很想做一些疯狂的事，控制不了，他想这应该是最近压力很大的原因，而徐平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复杂了……<br/><br/> 第十七章<br/><br/> 方尧在办公室摆了一大桌子菜，每道菜都是他精心准备的，他没带助理，没他戏的时候，就跑到镇上买一大堆食材，找大师傅学着做。他在家里从不做这些，也没有人值得让他做。但曹文值得，他甚至为他煲了粥。南瓜软糯香甜，配着大米、薏仁熬成粥，饭后喝一碗，再温暖贴心不过了。方尧小心盛出一碗，叫曹文：“不要忙啦，先吃饭好不好？”<br/><br/> 满桌饭菜香味扑鼻，透着烟火气。说实话，曹文也很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大部分时候没空吃饭，能吃饭的时候也是扒几口盒饭又去忙了。大师傅虽好，但怎么也比不上自己做的饭好吃。上一次吃，还是和钟奕没吵架之前，他在家做的。钟奕有份好厨艺，空闲的时候自己学的，不像他，生活里除了拍戏没有其他。不拍戏的时候，也是在做和电影有关的事。到处找投资、和后期磨，和审查那边磨，和发行方磨。好不容易在家的时候，也是拉着钟奕和他看电影，看电影就看电影吧，还要为选剧情片还是爱情片争论不休。钟奕坐沙发上沉默不言，他笑着过去搂住他腰：“好吧，爱情片。”<br/><br/> “真的吗？你不勉强？”<br/><br/> “不勉强，不就是爱情片嘛。”<br/><br/> 两人拉上窗帘，钟奕窝在他怀里看《两小无猜》。钟奕看得感动莫名，曹文一面评价剧情结构，一面对着镜头指点江山。<br/><br/> 钟奕问：“你不觉得这种游戏下爆发的感情很感动吗？”<br/><br/> 曹文道：“是啊，很美。但是如果我处理的话……”<br/><br/> “没有但是，你就欣赏它的美就好了啊。”<br/><br/>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在看电影，我是考虑怎么拍电影。每个人位置不同，心境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br/><br/> “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要生活吗？你不能纯粹看电影吗？你不能停下你那些繁复的思考，单纯地欣赏这个世界的人和物吗？”<br/><br/> 你就不能单纯和我看场电影，谈谈爱？你就不能爱我吗？<br/><br/> 钟奕后面也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索然无味。曹文还在那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啊？有没有点演员的自觉 Xi_ng ？你也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拍，琢磨琢磨别人的演技，看看你的差距在哪里……”<br/><br/> 曹文摆出一副严师的态度教育他，钟奕到厨房削了个苹果，塞到他嘴里。<br/><br/> “算了，别看电影了。”<br/><br/> 两个人多年来，无形之中，走远了一些。就像他一部部扑街的电影，感情也在一点点下滑疏远。你不可能保证爱情一直都像最初那样心动、契合，猜忌、质疑、伤害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合。爱情有它的复杂 Xi_ng ，它从不单纯。钟奕不能保证曹文一直爱他，像从前那样爱他，曹文也不能保证钟奕一直懂他，支持他。这些年外界的诱惑、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