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露台、泳池一应俱全。仿佛进入十九世纪英式庄园,草坪上散落着几把座椅,花园里的月季、绣球、凤尾兰如同夜里的魅悄然伸展着花瓣,汲取天地间的露水。<br/><br/> 薛回停好车后,邀他进门。进去后,却是另外一番天地。房子布置得很温馨,色彩虽杂,却不乱。墙上涂鸦的画作,实木圆桌上的插花,冰箱上各个剧组的合影,还有厨房料理台上搁置的水果拼盘,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薛回叫道:“不好!”<br/><br/> “怎么了?”<br/><br/> 薛回连忙进房,抱出自己的小宝贝来。<br/><br/> “您还养乌 Gu-i 呀。”<br/><br/> 钟奕好奇看着薛回手里挣扎的老 Gu-i ,男人边喂它边道:“它比较好养,我常年不在家,也就只有它陪着我了。”<br/><br/> “我以前养过金鱼。”<br/><br/> “后来呢?”<br/><br/> “后来忘了换水,养死了。”<br/><br/> 两人齐齐发笑,薛回带他参观房子。书房一整面的书架,涉猎广泛,音乐、电影、文学、宗教,甚至还有烤箱的用法以及藤本月季的栽培和养护。取最上面的书都要爬梯子,白色的窗帘下摆着一张小沙发,就算在这看一整天的书都不会腻。这正是钟奕梦想许久的样子,他和曹文不停搬家,从没有好好装修过自己的房子,更何况坐下来看看书,聊聊天呢。然而,现在他梦想的生活却在这里出现了。单独的观影室、琴房、游戏室、健身房,还有观天的露台,露台上两把座椅,一只长长的天文望远镜,可以直接观察到天上的星座。薛回让出位置,示意他来看。钟奕从那个100倍的目镜中亲眼看到了月球的表面,第一次看到坑洼不平的月球表面是吓人的,遥远的球体忽然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环形山密密麻麻,幽暗的月海发着诡异的光,明亮的月陆荒凉无垠,放大无数倍的球体给人窒息的压迫感。看了一会,钟奕就心跳加速,猛地撤开了。<br/><br/> 薛回笑道:“不要紧,累了就歇会吧。”<br/><br/> 钟奕傻傻地点头,还想再看,薛回扔给他ipad,点开个纪录片。<br/><br/> “喝什么酒?”<br/><br/> “都行。”<br/><br/> 薛回给他的都是他以前没看过的,没听过的,薛回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浩瀚的内心世界。他生活丰富,而且热爱它、享受它。他喜欢摄影,就研究单反,有一间暗室,挂满了他拍的照片;他喜欢天文,就研究望远镜,全天星图,他都能认识上面的星座;他拍了部电影,学会了一门拳法;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一点,他喜欢观察别人,体验不同的人生。他睿智而潇洒,温柔又体贴,和他在一起非常舒服。他平时对人都很好,偶尔又会暴露出对热爱事物的认真和执着来,让人无法违背。他几乎是完美的。<br/><br/> 薛回拿过一瓶葡萄酒并两只杯子,道:“说说你吧,今天随便说,敞开了说,我做你忠实的听众。”<br/><br/> 钟奕低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br/><br/> 他的生活,除了拍戏就是曹文,贫瘠得可怜。<br/><br/> “那就先喝酒。”<br/><br/> 两人默默无言,钟奕摇晃着杯子,一口气将杯中的酒液饮尽。红酒的香气,清凉的晚风,还有露台、沙发,远处深深浅浅树木环绕,四下虫鸣嘈嘈切切,在这烂漫的夜晚,他喝了酒,不禁也放松下来了。<br/><br/> “我感觉我毫无选择,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必须对他感恩戴德。连走都是没自由的。我每次想走,都会很自责。我离开他,是不是没良心,不道义?我是不是个叛徒?每次,我都会很有负罪感,走不对,不走也不对,这太难受了……”<br/><br/> 薛回道:“你不欠他的。”<br/><br/> “不,我欠!我永远都还不上他。”<br/><br/> “你的世界不只有他,你需要爱,需要生活。八年来,任劳任怨陪着他一次次不停歇地证明自己,这不叫‘生活’。”<br/><br/> 钟奕怔了。<br/><br/> “你有没有想过的生活?”<br/><br/> 钟奕点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是什么样子的?”<br/><br/> 钟奕怔怔地道:“自在、松弛,有一些话可以聊,不聊的时候也不会怎样。可以喝点酒,随便聊点音乐,只要不是电影的那些东西……”<br/><br/> 薛回喷笑。<br/><br/> “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br/><br/> “也不是……”<br/><br/> 刚被他撬出来的蚌壳柔软的肢体,又缩回去了。薛回叹道:“你和曹文真的很不一样。”<br/><br/> 曹文要自我、要价值,而他要生活。不那么窒息,也不只有电影,他想要爱,想要生活,想要离开曹文给他的那个窒息的圈子,那个热烈去爱、痛苦去恨,每次都必须付出巨大情感、透支巨大心力才能维系的脆弱易碎的玻璃球。他小心翼翼捧了它八年,最后发现,他根本就要不起。<br/><br/> 钟奕眼前凝起一片水雾,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个外人都懂,曹文却不懂呢。他想要的那个有话聊,有人陪,有温暖的身躯可以拥抱的世界,曹文终究不能给他。<br/><br/> 又一杯酒饮下,钟奕平静地道:“我讨厌他。”<br/><br/> 薛回道:“选择一个人就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的工作、你的老师。你还是很喜欢他是不是,你今晚都在谈他。”<br/><br/> 钟奕逃避他的目光,笑。<br/><br/> 他除了曹文真的什么都没有啊……<br/><br/> 无所谓,反正今晚还有酒。<br/><br/> 他们一起喝光了那瓶葡萄酒,又拿来了威士忌。到后来,连威士忌都喝光了。酒瓶倒了一地,喝得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痛苦。身上散发的酒气都把人给泡软了泡酥了,钟奕用脸蹭着沙发,趴在上面近乎哭泣的哽咽:“老师,抱抱,抱抱我……”<br/><br/> 薛回看着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青年突然哭得像个孩子,那么可怜又无助。<br/><br/> 第四十一章<br/><br/> 曹文在房间里抽烟,虽然等,也是心甘情愿的,心里模模糊糊的快乐。烟雾缭缭绕绕间他想,人来了,先要抱着亲个嘴。他好多天没有抱抱他了,好多天没有亲亲他了,真是想。不让亲,就哄一哄,哄到能亲能抱了为止。他们总是这样,好一时,又坏一时,好的时候很好,坏的时候又很坏,导致他的心也起起伏伏,被吊着,又像是过山车,总没有消停的时候。每次近他身,也总是惊天动地的,饿狼一般,要都要不够。曹文在一片迷雾里肖想着爱人的身体,露出一个迷离的笑容。<br/><br/> 张博说人没找到的时候,曹文有些晃神,大概是生气了,闹别扭不肯来。给他打个电话,电话也打不通。曹文瞪了他一眼,张博苦笑,他也很无奈啊,跑遍了整个片场,也没看到那祖宗的身影。还是谁的祖宗谁自己找吧。曹文骂他:把保温盒给我带上!张博屁颠屁颠地抱着跑了。<br/><br/> 喝醉酒的人软绵绵的,和往常不大一样,粘人得很。扒着人就往身上蹭,薛回捞着青年的腰,钟奕人都扑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像小孩一样一个劲地叫老师。老师、老师,又酥又软的叫法,透着一股憨态。薛回被他又扭又蹭缠得没法,完全就是粘牙的糖,还化成了糖水,淋淋漓漓沾你一身。薛回拍拍他的脸:“钟奕?”<br/><br/> 青年也看不出醉了还是没醉,两只大眼睛清清明明地看着他:“老师……”<br/><br/> 醉了。<br/><br/> “我扶你去房间睡。”<br/><br/> “我不想睡——”钟奕天真地看着他:“你抱抱我好不好?你爱我吧好不好?”<br/><br/> 薛回<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