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么样。”<br/><br/>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安分地只留在同一个地方。<br/><br/> 他也可以跟江家抗争到底，不接受迟来的补偿，凭着一股子意气去找别的出路。但更大的可能是并没有别的出路，他会把自己一辈子封死在这个贫困的小山村里，失去受教育的权利，和更多认识世界的机会。<br/><br/> “我干嘛要跟自己的人生过不去呢。”<br/><br/> 季韶被他豁达的语气感染，一时动容，“你能这么想很难得。”<br/><br/> “那……这么久过去了，你怎么不把母亲的墓迁走？”<br/><br/> 江廖音挑眉看他，“迁走去哪？”<br/><br/> 季韶被他看着，一时有些不确定了，“迁去个……像样点的地方？”<br/><br/> 他见过的墓，包括他母亲在内，都排列在正规管制的墓园里。这么野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br/><br/> “我觉得这地方就不错。”<br/><br/> 江廖音踩了踩脚下的泥土，踏出只脚印来，“有花有草有山有水的，睡这儿不挺好的么。我以后死了也要睡这样的地方，说不定下辈子就近投胎，变成旁边树上一只松鼠什么的。就这几个山头可着劲儿蹦，自由自在的。”<br/><br/> 见季韶听得有些愣怔，他便又是一笑，“你也想当松鼠吗？”<br/><br/> “……”<br/><br/> 重新回到去实验室的路上，季韶满脑子都是松鼠松鼠松鼠。<br/><br/> 他没有想到会从某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完全不同的思路，充满不加修饰的坦率不羁，真实的仿佛天生的野 Xi_ng 。<br/><br/> 但如果这个人是江廖音，又好像很合理。<br/><br/> 第四个戒断周期相较以往十分漫长。季韶体会到许松延所说的“上一个台阶”的煎熬——他对复药的渴望加剧了很多，除了在泡营养液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忍受深入骨髓的渴望，情绪失控数次，常常失手打翻难以下咽的营养剂。<br/><br/> 许松延有所准备，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请外援来给他做心理疏导。<br/><br/> 季韶觉得效果并不明显，但有一条建议对他倒是很有用——可以通过不断重复想象戒断成功后的生活，来增加继续坚持的信心和勇气。<br/><br/> ………<br/><br/> 松鼠松鼠松鼠。<br/><br/> 为了自由。<br/><br/>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外面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甚至不太敢见江廖音，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哀求他把自己带离这里。不想透露糟糕的状况，怕惹得人担心，于是便通过许松延间接减少了来探望的时间，以免被看出端倪。<br/><br/> 饶是如此，这个周期结束时，他消瘦的模样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江廖音来接他时看得心疼坏了，刚想问就被许松延拽到一边小声嘱咐，“接下来他可能会有情绪不稳定，想法极端的情况出现。你要是力所能及就多留意。”<br/><br/> “尤其是他问你要B&R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实在扛不住就往实验室里送。”<br/><br/> “就算他问我要，我也没有啊。”<br/><br/> 说得江廖音心里很有些忐忑。但其中的利害关系总是分得清的，当即便答应了。<br/><br/> 回去的路上季韶都十分平静，不像是要闹情绪的样子。但车上的氛围很奇怪，像是酝酿大招前的波涛暗涌。直到回到公寓门口，才突然出声，“江廖音？你跟我来一下。”<br/><br/> “……行。”<br/><br/> 江廖音听这声音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是有事儿。硬着头皮跟他进屋，只见他拉开床头小柜里的抽屉，拿出了只装得满满当当的小药盒。<br/><br/> 季韶说，“这里面是我剩下的所有B&R。都在这儿了。”<br/><br/> 旅行结束后还剩了这些，但他怀着私心没有交给许松延，而是自己偷偷藏了起来。<br/><br/> 随时间推移，戒断反应会越来越厉害。届时凭他自己，恐怕很难有足够清醒的意志力不碰这些药——甚至是现在，私自藏起这些药的做法已经非常危险。<br/><br/> 季韶最后看一眼手里的药盒，咬<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咬牙将它交了出去。<br/><br/> “……啊？”<br/><br/> 江廖音下意识地接过，“为什么给我？”<br/><br/> “我相信你。”<br/><br/> 季韶说。<br/><br/> “如果以后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不要让我犯错。”<br/><br/> **<br/><br/> 一个独立小番外<br/><br/> 《春节特别篇·旧梦新年》<br/><br/> 这一年除夕，季韶差点要在无菌舱里度过。<br/><br/> 他的戒断疗程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连许松延都说基本可以确定戒断成功了。江廖音却一改当初老想从舱里偷人的态度，为了确保完美结束不再出差池，每回送他去实验室都绝对准时，不迟到不早退。<br/><br/> 这周期原定的结束时间是在年初二。季韶为了过年想提前出舱，跟江廖音商量了好几回都被拒绝了，最后是许松延出面担保他才勉强同意，年三十晚上过来接人。<br/><br/> 今年冬天，容城瑞雪频降。季韶因为在舱里，完美错过了全部。这天出实验室正赶上场小雪，靠在车窗上对着昏暗的天光悠闲地欣赏。<br/><br/> “好像没有你拍的照片里那么好看。”<br/><br/> 每次下雪江廖音都会拍照，几百张里选出的几张最好的发给他看，角度构图都是精心挑选的，当然看起来十分惊艳。<br/><br/> “时候太晚了，光线不好。”<br/><br/> 江廖音说，“明天早点起床，赶上雪还没停就还能再看一会儿。”<br/><br/> 季韶自知早起不来，笑道，“那我只看看光线不好的雪也就够了。”<br/><br/> 他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犯困。昏昏 Y_u 睡中回到济园，佟叔已经把年夜饭张罗齐全了。就差两人上桌。<br/><br/> 江廖音拿了副驾驶座上的披风下车，到后门抖开把他整个裹住才抱出来，直接过去吃饭。<br/><br/> 老佟的妻子女儿都在国外过年，每逢佳节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有人陪着喝几杯，心里挺高兴。一高兴，嘴上就絮叨起来，手底下还不停地给季韶夹菜，“多吃点，好好补一补，我们小韶今年可是辛苦了。”<br/><br/> 季韶碗里早被摞成小山，怎么吃也吃不完，只能瞥江廖音，向他求助。<br/><br/> 江廖音接收到讯号，帮他转移注意力，“佟叔来我再敬您。”<br/><br/> “你别叫我叔！我没你这么个大侄子！”<br/><br/> 老佟一秒变脸，朝他吹胡子瞪眼，“我可是忘不了，当初我们小韶在你那儿受了委屈，回来哭着跟我说……”<br/><br/> “……佟叔！”<br/><br/> 季韶连忙打断。不知想到什么，居然脸红起来，“都说了那是个误会。过去的事就别提了。”<br/><br/> “是我的错。”<br/><br/> 江廖音却欣然接下了责怪，举杯道，“这一杯敬您。从今往后，我必定竭尽全力，再也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br/><br/> 当天晚上滚进被窝，江廖音咬着他的肩膀诚恳道歉，说了好几遍对不起，“当初不该在你发/情/期的时候欺负你……还让你被人看见……”<br/><br/> 季韶被他揉在怀里气喘吁吁，心想你倒是别说一遍就咬一口。态度根本就不端正。<br/><br/> ……哪儿哪儿都不端正。<br/><br/> 次日大年初一，两人睡到中午才起。老佟自个儿酒还没醒，也懒得管他们。<br/><br/> 吃了些东西，两人去留香馆闲坐，喝茶喂鱼。江廖音撑着脑袋靠在窗前看他，突然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梦到迷路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