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起来站军姿、走正步，顶着大太阳去食堂抢馒头，跟室友分享同一盒饭扫光牛肉酱。<br/><br/> 下午五点半，所有人在食堂立着唱完了两首歌，十个人围着脸盆大的菜吃了个精光，各抱一个不锈钢盆出去刷碗。<br/><br/> 基地的水龙头也不好使，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水特别细，浴室的喷头也是。六点半排着队洗完一个十分钟的战斗澡，纪潼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换了身干净衣服拎着洗澡筐往回走。<br/><br/> “哪个是纪潼！法语系纪潼！”教官从远处吆喝，“大门口有人找！”<br/><br/> 这儿从来没人找来过，一是因为偏，二是因为家长们都默认管得严，觉得来了也见不着，一个月就结束了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br/><br/> 所有人都挺惊讶，纪潼也转过身诧异地看过去。<br/><br/> “哪个是纪潼？”<br/><br/> “我。”他举手。<br/><br/> “外院法语系的？”<br/><br/> 他又懵懂点头。教官的手在空中赶鸭子一样扇动起来：“去门口，西门啊，有人找，说是你师兄，好像要给你送什么东西。”<br/><br/> 师兄？<br/><br/> 他一头雾水，只得把洗澡的筐交由室友带回去。<br/><br/> 一边往西门走他一边猜，才刚进校军训，哪认识什么师兄，而且还来给自己送东西。<br/><br/> 没等他猜出是谁，西门已经近在眼前。岗哨旁边等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身材挺拔如树。<br/><br/> 是梁予辰，上面穿着一件白t恤，后背没有任何花纹图案，下面一条卡其色的工装短裤配白球鞋，露出小腿劲瘦有型的肌肉。<br/><br/> 他来干嘛？不是互不理睬了么。<br/><br/> 这几天他们连短信都没发过。<br/><br/> 纪潼顿住脚步，不由自主理了理身上的迷彩服。理好了，理平整了，他张了张嘴，想叫名字又憋了回去，犹豫片刻后走过去，拍了一下那道平整的肩。<br/><br/> 梁予辰转过身，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表情微微一动，随即恢复成一泓平静的湖。<br/><br/> 纪潼有些不知所措，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两人分开的那晚还在吵架，现在忽然见了面，一时不知是该继续吵下去还是和好。他将两手抄在裤兜里，低头看着梁予辰脚上那双熟悉的山寨运动鞋，不自然地问：“你来干什么？”<br/><br/> “你妈让我来的。”梁予辰的声音有一点哑，像是缺水。<br/><br/> 这句话语气也不太好，听上去就像是在强调，如果你妈不让我来我就不会来。<br/><br/> 纪潼踢了脚路上的小石砾，将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子踢出去数米远，声音变得闷闷的：“那你干嘛说是我师兄？直接说是你不就得了。”<br/><br/> 其实他想说的是：直接说是我哥不就得了。但他像害臊似的，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换个说法含糊过去。<br/><br/> 梁予辰背后是夕阳，面容逆光中模糊不清，也没说话，就这么晾着他。<br/><br/> 他就只能这样干等着。<br/><br/> 等了一会儿，知道梁予辰一定还在生他的气，纪潼心里在失落之外又生了一层莫名的委屈，赌气问：“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烦，讨厌跟我说话？”<br/><br/> 说完后一对眸子也不看人，只看地上的灰尘跟砂砾。<br/><br/> 梁予辰身体没动，声音像水一样漫上来：“是你自己说的，我不是你哥，所以我换个头衔。”<br/><br/> 第14章人与人之间的差距<br/><br/> 今天白天，梁予辰还在学校上课，胡艾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br/><br/> “予辰，你忙么这会儿。”她问得小心。<br/><br/> 胡女士是个情绪化的中年女 Xi_ng 。有时高兴起来便“我的儿”、“我儿”、“儿”这样称呼他，有时难过气恼忧心了又予辰予辰叫得挺生疏。这行为模式跟纪潼如出一辙，高兴时嘴甜，生气时嘴利，专往人心上捅。<br/><br/> 渐渐梁予辰也 M-o 清套路，一听称呼便知这位后妈的心情。<br/><br/> 他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我在食堂吃早饭。”<br/><br/> 胡艾华顿了一下，一口气先叹出来：“潼潼昨晚上给我打电话，哭了。”<br/><br/> 身边嘈杂，他即刻站起来走到长廊里，蹙眉问：“怎么回事？”<br/><br/> “哎，”胡艾华在电话那头显得无奈，“这孩子不懂事，一点苦都吃不得，吵着闹着要回来，说不想练了。”<br/><br/> 梁予辰背松下去，靠在走廊泛着凉意的墙面，左手扶了扶眼镜：“闹情绪是正常的，我当年军训开始也有同学受不了想走，不过最后都顺利完成了。”<br/><br/> “我也知道，”胡艾华说，“我就是心疼。潼潼说他病了，饭都吃不下，也不知道现在好没好点儿。”<br/><br/> 梁予辰的背又直起来：“病了？”<br/><br/> “说是中暑，小孩子家家的感觉也不一定准，我就怕是饮食不对付得了肠炎……”那头有人喊胡老师，胡艾华说，“没法儿跟你说了儿子，我课要开始了。你抽空给他打个电话，毕竟你经历过，说的话他听得进去，别让他随随便便跑回家来，到时候影响不好。”<br/><br/> 梁予辰背过身去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实在不行我去看看他。”<br/><br/> 肠炎不算大病，但要真得上了人就好受不了，在军训那种地方得遭罪。<br/><br/> 他主动开口胡艾华自然惊喜地说好，嘱咐了两句路上小心，急匆匆收了线。<br/><br/> —<br/><br/> 今天不太晴，早起就有些 Yi-n 沉沉的。<br/><br/> 他找本校保研的同学问清了军训基地的位置，上课，忙完了自己的事，下午四点才抽身出门。<br/><br/> 先乘公交，坐两站换乘地铁，一路坐到七号线的最北站，下来就没有车可坐了，连黑车也不肯去，因为回程只能放空。找不到别的办法他又赶时间，只能随便找了辆车骑上，靠着导航 M-o 到了基地。<br/><br/> 这地方比他当年待过的大得多，管得也严。守卫的兵不让他进去，只准他在门口等。<br/><br/> 等了大约一刻钟纪潼才出来。宽大的迷彩短袖穿在衣上，腰间扎着根咸菜绿皮带，活蹦乱跳，没心没肺。<br/><br/> 梁予辰平白无故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听见他问自己是不是烦他了，心里真的升起一阵烦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闹得不大愉快。<br/><br/> 纪潼拿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斜瞪着他，眼眸中似乎荡漾着无数委屈难过，赌气道：“你要真想当谁的哥，就撺掇我妈跟你爸再生一个，别净盯着我行不行。”<br/><br/> 当了十几年的独生子女，骤然间从天而降一个哥哥，没乱棍打出去已经算他涵养好，难道指望他亲亲热热叫声哥？<br/><br/> 梁予辰回怼：“没人想当你哥，能不能别臭美。”<br/><br/> 纪潼不饶人：“不想当我哥你拿我的话出来说嘴干嘛，显得你记 Xi_ng 好啊？”<br/><br/> “你——”梁予辰气笑了，“我想当你爸行不行？”<br/><br/> 两人面对面吹胡子瞪眼，纪潼扑哧一声笑场：“那得问你爸行不行，问我没用！”<br/><br/> 小兔崽子，梁予辰说不过他，气得胃疼。<br/><br/> 岗哨恰好到了交班的时候，两队人马踢着正步汇合。门厅的窗户玻璃一推伸出来一个戴大檐帽的头：“杵这儿干嘛呢你俩，进去还是走？手里有条吗？”<br/><br/> 这里的学生生了病或者有急事，要出去都得拿教官批的条。<br/><br/> “马上走。”梁予辰回头应了一句，不再跟纪潼打嘴仗，转而将拎了一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