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提起了这一点,白洛芮忽然顿住了,她低垂下头,眼睛里有亮点在闪烁:“我从小到大和姥姥的关系最好了,姥姥生病,我的心里特别难受,我有时候甚至希望,生病的人是我,或者是,我能够帮她分担一些。我还小,肯定能够撑过去,那样姥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br/><br/> 顾知白听着她的倾诉,柔声安 We_i 着,他很理解白洛芮的想法,看着年迈的人老去,久病缠身,这对于家属来说,就像是一把锉刀,无时无刻在锯着 X_io_ng 口。<br/><br/> 眼前的人,无疑是个孝顺的女孩,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照顾姥姥身上,那是一般同龄的孩子做不到的。<br/><br/> 白洛芮低下头,蜷起了身体,用双手抱住膝盖,盛夏的阳光穿透了树叶的间隙照 Sh_e 到她的裙子上,女孩有些吞吞吐吐:“顾知白,我的心里,其实有个秘密。”<br/><br/> 顾知白嗯了一声,随意道:“你说。”<br/><br/> “你说,如果姥姥死了,她是不是能够得到解脱?”<br/><br/> 顾知白感觉自己的心稍稍一颤,皱眉看向白洛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br/><br/> “姥姥不止一次和我说她不想活了。姥爷因此骂过她几次,说不许这么说,但是后来……姥姥的身体越来越差,想要死的意识也越来越强烈。她有一次,甚至让我把放在床头的水果刀递给她,她那时候看着刀子,犹豫了好久。”白洛芮的眼圈红了,叹了口气,“我想……如果有种无声无息的法子,能够帮她结束她的生命就好了……”<br/><br/> 这个念头萌生而出已经很久了,她说出来,感觉像是吐出了压在 X_io_ng 口的一口气,连呼吸都顺畅了。<br/><br/> 顾知白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无法描述自己心中的震撼,最初听到时,这句话冲击了他的是非观,该说是童言无忌好,还是恶魔不分年龄?<br/><br/>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他更没有想到郑淮安说的是对的。<br/><br/> 顾知白开口继续试探着问:“如果……真的有这种方法呢?”<br/><br/> 白洛芮扬起了小脸:“那……我愿意去试一试。”<br/><br/> “你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做什么吧?”顾知白重复问了一遍。<br/><br/> “我觉得我是在做对她好的事情,我是在帮助她完成愿望。”白洛芮侧过头,眼圈红了,“你觉得我错了吗?”<br/><br/> 顾知白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br/><br/> 不作为当事人,不在白洛芮的位置上,没有看到过她姥姥的苦痛,也没有体会过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br/><br/> 然后顾知白有点反应了过来,他可能是落入了郑淮安的圈套了,郑淮安可能早就在什么地方,或者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了女孩心中早就有着杀意。<br/><br/> 从他答应打赌的那一刻起,他就输了。<br/><br/> 白洛芮看顾知白迟疑又说:“顾知白,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想法,也肯定有人很多人不理解我,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的,你不会……把这些告诉大人吧?”<br/><br/> “不会。”顾知白摇摇头。<br/><br/> 他自己本身就已经身陷困境,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怎么做?跑到外面说,这个不满十三岁的女孩想要杀死自己的姥姥?那样他会被人看作是个疯子吧?<br/><br/> 还是如她所愿?<br/><br/> 他从指尖开始发凉,开始犹豫不决。<br/><br/> 顾知白认为人是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一样……可是他看过一些心理书籍,他知道,白洛芮的杀念已经形成了,那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距离实践只相隔一步的杀机。<br/><br/> 这种念头,在她的姥姥死前,将会不断被想起,不断地固化,就像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br/><br/> 他就算是一时劝阻下来,也不能保证能够长久。<br/><br/> 他如果推波助澜,让她往夏未知的面前走上一步,她甚至会对他感恩戴德,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为知己。<br/><br/> 不管怎样,他赌输了,输给了郑淮安。<br/><br/> 白洛芮还在喋喋不休说着,凶器从枕头,刀子说到塑料袋说到各种药剂。<br/><br/> 善与恶,黑与白这些在顾知白的脑海之中交织,不久前的重伤还是让他十分虚弱,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中暑,身体摇摇 Y_u 坠。然后他低下头,沉声道:“你让我想一想,要怎么才能够帮助你。”<br/><br/>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落入了网中的鸟,放弃了挣扎。<br/><br/> 他张开口又说出一句话,那声音就像不是他自己的:“如果你的姥姥死了,你就自由了。”<br/><br/> 白洛芮兴奋极了,连声感谢他,还说要把这件事作为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br/><br/> 太阳落下,夕阳尽染,红霞之下的敬老院有一种沧桑之感。<br/><br/> 终于到了晚饭的时候,顾知白离开了白洛芮,独自一人回到了重症楼。<br/><br/> 郑淮安似是早就知道了答案,并没有问顾知白此行的结果。<br/><br/> 晚饭的时候,他拿出了打包的凉菜,里面有凉拌海蜇皮,酱牛肉,油炸花生米以及一袋子的炒花蛤,郑淮安还专门拿来了几瓶啤酒。<br/><br/> “要尝尝吗?”郑淮安问。<br/><br/> 顾知白的第一反应是摇了摇头。<br/><br/> 郑淮安问:“你怕什么?”<br/><br/> 顾知白反应了过来,以往束缚着他的那些东西,那些道德观,那些规矩,规则,家长,老师,此时都已经不存在了。<br/><br/> 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那是一种有点难以形容的味道,有点凉,呛得他咳了一声。<br/><br/> 郑淮安冲着他举了一下酒瓶说:“来,敬死去的季识风。”<br/><br/> 顾知白低头反应了一下,那是他以前的名字,不过只隔了一个多月,他就觉得有点陌生。<br/><br/> 他记得,人有三重死亡。第一重是生命的逝去,第二重是社会关系的死亡,第三重是所有人的遗忘。<br/><br/> 现在,所有的同学,老师,朋友,甚至是弟弟,奶奶,应该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吧?<br/><br/> 这是顾知白第一次喝到酒这种东西,他从最初的排斥,觉得这东西难喝无比,到后来的接受,再到喝到一片朦胧。<br/><br/> 顾知白忽然想到了一个电影的情节,那个电影好像是讲述一个杀手和女孩的。<br/><br/> 具体的情节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小女孩问杀手,人生的童年这么艰难,还是说只有小时候是这样?<br/><br/> 杀手回答他,总是如此。<br/><br/>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顾知白发现,喝醉了好像真的可以忘记很多事情。<br/><br/> 他像是提前经历了一次特殊的成人礼。<br/><br/>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颗聪明的大脑,他可以预估时间,空间,各种的情形,突发的事件,他可以冷静思考,把那些复杂环境当作公式进行计算。他可以勾勒出各种的社会关系,搭建理想模型。<br/><br/> 但是他发现,他唯独看不懂人,人生并不是一张做到完备就能够得到满分的答卷,那些人成为了他生命里最大的变数。<br/><br/> 郑淮安一直在他的耳边说着各种话,直至他陷入沉睡。<br/><br/> “弗洛伊德说,人类社会之所以有犯罪,根源在于人类的本 Xi_ng 。也就是,根本的原因是 Y_u 求不满。对自由的 Y_u 望,对操控死亡的 Y_u 望,对爱的 Y_u 望。”<br/><br/> “其实,没有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