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是半死不活地躺在这，也是一股桀骜不驯的模样，令人丝毫不敢小觑。<br/><br/> 若宁煜见了他这幅样子，怕是这辈子都再不敢放心用他。<br/><br/> 说起来，这还是江晓寒自平江城分开以来头一次提起主动颜清，江影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江晓寒眸子略微有些失神，微微皱着眉，反倒露出一股脆弱的美感。可他又并不显得狼狈，甚至依旧 X_io_ng 有成竹，仿佛胜券在握。<br/><br/> 平江城的事江晓寒虽然不说，可江影看得出来，他一直觉着亏心。似乎也是因为这个，他刻意避开了去想颜清的事。只是今日不知是身上实在太过难受，还是因为终于觉得有了些堂堂正正的底气，他竟然自己敢说了。<br/><br/> “……公子。”江影说：“您也知道，四殿下寻不着颜公子，他安全得很。”<br/><br/> 江晓寒淡淡道：“我知道。”<br/><br/> 不等江影说话，江晓寒又说：“但皇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或许并不致命，却能叫人永无安宁。”<br/><br/> 他垂下眼，轻笑一声：“我不能冒这个险。”<br/><br/> 江影顿时说不出话来。<br/><br/> “况且宁煜多疑……唔。”江晓寒硬生生咽下了一声痛呼，才咬着牙道：“若我当时有一星半点的犹豫，他都会觉着只有将我的弱点握在手中才能安心……只有我让宁煜觉得，他能轻而易举的拿捏我，他才能暂且不去打阿清的主意。”<br/><br/> 说完这句话，江晓寒便像是累极一般闭上了眼睛。玉狮子将车马拉到了江府的偏门，江晓寒自然不愿让江影留在车上，便先行打发他去给谢珏报信。<br/><br/> 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谢永铭不在了，于情于理，谢珏起码要替父戴孝。<br/><br/> 江影好在听话，虽是担忧，但也乖乖下车去了，只嘱咐侧门的门房时刻注意着车马。<br/><br/> 江晓寒听着江影的声音远去，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他缓慢而艰难地从衣襟内掏出一只精巧的瓷瓶——正是颜清先前给他的那一瓶。<br/><br/> 在宁煜面前也好，在江影面前也罢，他都必须咬着牙将身上的苦尽数吞进腹中。似乎直到此刻，他面上维持的表情才像是裂开了一条浅浅的缝隙，从中 Xi-e 露出些许痛楚的意味来。<br/><br/> 这偌大的京城到处都是吃人的陷阱，只有在这架小小的马车上，他才能放肆地感觉一下“苦”是什么滋味。<br/><br/> 他太疼了。<br/><br/> 谢永铭身死的消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与经脉中流淌的剧痛混杂在一起，搅得他近乎五内俱碎，齿关硬生生咬出了血来。<br/><br/> 他将那只瓶子捏得死紧，却一粒也舍不得倒出来吃。<br/><br/> 痛苦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江晓寒惨白的指尖陷进坚硬的木料中，疼到极致时，生生将身下的软榻掰下了一块。<br/><br/> 疼痛使他的神志变得模糊不清，江晓寒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蜷起了身，冰凉的唇颤抖着贴上瓶身，模糊地从唇齿间 Xi-e 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呓语。<br/><br/> “阿清……”<br/><br/> 江影说是约莫一个时辰，可也不知是江晓寒硬抗着不肯吃药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足等了有两个时辰，江晓寒才扶着车门下了马车。<br/><br/> 不晓得江影是怎么与谢珏说的，江晓寒刚进了正堂，便被迎面而来的谢珏堵在了原地。<br/><br/> “明远……”谢珏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父兄……我父兄他们……”<br/><br/> 少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殷殷期盼地看着他，试图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br/><br/> 江晓寒目光低垂，发现谢珏手中正攥着一块绸布——正是先前铜印里的那一封。<br/><br/> 他到底还是打开看了。<br/><br/> 江晓寒没有说话，他从谢珏手中抽出那块绸布抖开，发现上面用血写了寥寥两行字。<br/><br/> “为将者可以为保家卫国而死，也可为江山社稷而死。”<br/><br/> “满朝文武，唯江明远可信<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血迹已经干涸，褪去了原本鲜艳的红，江晓寒的指尖拂过字迹，只觉得字字重若千钧。<br/><br/> “是自尽。”江晓寒轻声说。<br/><br/> 谢珏眼中的光一瞬间熄灭得干干净净，他愣愣地看着江晓寒，脸色霎时间灰败了下去。<br/><br/> 谢珏忽然觉得想不通，怎么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姐姐，父亲和兄长，皆一个个离他而去，死得悄无声息，连个水花也没有。他忽而觉得这一切都不大真实，仿佛他依旧身在梦中，只要醒来，便会发觉现在还是盛夏，平江的玉兰香溢满城，程沅在外头晾好了酸梅汤，准备用来给他解酒。<br/><br/> 他整个人哆嗦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晓寒手中那封信。<br/><br/> ——不对，还有这封信。<br/><br/> 谢珏的手指根根收紧，他死死地盯着谢永铭的这封手信，眼神逐渐变得癫狂而无措。<br/><br/> 都是真的，他想。梦中没有玉兰花，也没有清甜的酸梅汤。远方那封迟到的家信兜了个圈，换了种模样到了他的手中。盛夏早已经不在，现在他身在刺骨的寒冬之中，甚至无力自拔。<br/><br/> “江明远——江晓寒，江大人！”谢珏忽然扑通一声跪在江晓寒面前，颤声道：“求您指点一二，这世间这朝堂究竟要如何立足，我到底怎么才能为谢家报仇。”<br/><br/> 少年浑身的脊骨像是在瞬间被寸寸打碎，他跪在地上，手中攥着江晓寒的衣摆，狼狈地像一条丧家之犬——或许不该说“像”，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夜之间突逢巨变，连自己姓谢都要藏着掖着。天骤然塌了下来，再回头时，身后已经没了依仗。<br/><br/> 饶是江晓寒心硬如斯，也不免唏嘘。然而再舍不得也无用，事已至此，若谢珏自己再站不起来，谢家怕是就真的要垮了。<br/><br/> “谢珏！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江晓寒咬着牙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你父亲姓谢，你一家满门忠良名将，你要想的只有如何振兴谢家，别叫谢家军垮了！”<br/><br/> 谢珏被他打的头偏向一边，白皙的侧脸顿时红肿起来。他啐了一口血，恨声道：“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祖父是忠良了，还不是客死他乡。我父亲呢，我大哥呢，他们不够忠心吗，还不是要死在冤狱之中——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br/><br/> “你想报复谁？”江晓寒狠下心来，冷笑道：“我告诉你谢珏，想从狐狸嘴里夺食，你得先变成狐狸才能接近他们，你行吗？就你这副德行，还未近人前，便会被人嚼碎了吞下肚，骨头渣子都不会给你留一星半点。”<br/><br/> 谢珏跪在地上，攥着江晓寒的裤脚哭。少年消瘦的脊骨弯曲成一个尖锐的弧度，仿佛随时会刺破血肉而出。他的哭声已经不像先前在平江时那样放肆了，他咬着自己的手腕，呜咽着将哭喊声吞进肚中。实在憋不住时，才会从唇齿间 Xi-e 出一两声气竭的嘶吼。<br/><br/> 江晓寒弯下腰，一把拽住他的后领，毫不留情地将人往院子里拖。谢珏拗不过他，踉踉跄跄地被他扔在院子里。<br/><br/> 江晓寒将手中那封血书丢在他身上，厉声骂道：“谢珏，你少在这里自降身份作践自己。你身上生着谢家的骨头，你的眼睛应该盯着大漠，盯着外族，看着绵延千里的军帐，而不是蝇营狗苟地要留在京中与那么一两个小人作对。”<br/><br/> “我父兄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谢家军。”谢珏嘶吼道：“没有了，都没有了！”<br/><br/> “你还姓谢。”江晓寒拽着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