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连忙跑下来:“你怎么来了?”<br/><br/> 南津攥紧手里的钢笔,好似那是他唯一的生命源泉。他压根没注意秦烈,而是盯着被秦烈抛在身后的医护人员,准确说,是看着他们手上抬着的担架,几不成声地问:“那是……谁?”<br/><br/> 秦烈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竟不太敢再看南津似的,声音沙哑道:“耿介让我问问你,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他仰头吸了吸鼻子,“不过没关系了,正好,反正你想要的不就是自由……”<br/><br/> 这一会儿的功夫,李旌阳几步赶上来,刚好从后头一把搀住南津,差点没搀得住,还好秦烈反应过来,赶紧搭了把手。<br/><br/> 两个大男人架着一个瘦弱的南津,竟感觉人沉得直往下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下去,与他们擦肩而过,南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努力偏头去看,一直到看不见了,忽然就从嘴里呕出一口血来。<br/><br/> 第15章<br/><br/> 秦烈惊住了,用力托住南津往下倒的身子:“我**别吓我!医生呢,救护车,快点!”<br/><br/> 李旌阳也被吓着了,他跟秦烈一起托住南津,就听南津喃喃道:“我不信……”<br/><br/> “对,你别信,你千万别信!”秦烈嗓子本来就哑了,这会儿又急又慌,更是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我骗你的,耿介活着呢,活得好好儿的,我吓你的——”<br/><br/>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怎么飞出去了,回过神来时已经跌在台阶上了,差点没磕着牙。<br/><br/> “你他妈吓他干什么——!!!”<br/><br/> 耿介原本在庙里头,听见秦烈的喊声,就觉得心头一跳,一出庙门就看见南津往下倒,也不知是那瞬间爆发出了怎样的反应速度,转眼就冲下来把秦烈踹开了,一把把南津抱起来,好像中间根本没有停过那么一下似的往下头冲。<br/><br/> “你别怕,你别怕……”耿介无意识地哄着南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此时看上去更害怕的那个分明不该是南津。<br/><br/> 等他抱着南津冲到救护车前头,才发现南津在他怀里哭得满脸都是眼泪。<br/><br/> 南津其实不爱哭,他甚至连感情都不怎么丰富似的,笑也笑得少,总是淡淡的,即使对着耿介也是。假如不是耿介曾见过南津坐在病房的地上,为着南乔的死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他其实也不太会相信南津竟是个这样的人。<br/><br/> 好在救护人员都是现成的,南津很快被抬上了救护车,耿介坐在一边陪着他。他这会儿还像是失了魂一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只是机械地帮南津擦眼泪。<br/><br/> 旁边医护人员看他们这样儿,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忍不住说了句:“没到那个地步,他年纪轻轻的,你别担心。”说着给耿介递了包纸巾,“你自己也擦擦吧。”<br/><br/> 耿介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br/><br/> 他从小亲缘淡薄,刚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异了,没人管他,只好跟着祖父生活。为着这个,其他兄弟姐妹都排斥他,说是妒恨也好,畏惧也罢,他也不在乎。他靠着耿家的势,仗着祖父的宠,人人对他笑脸相迎,想热闹不缺人捧场,想独处也没人敢烦他,记忆里就别说“求不得”三个字了,就是“求”这个字,他也没体会过。<br/><br/> 直到祖父去世,他才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另一种样子,他从没见过的样子。<br/><br/> 他永远记得,祖父去世时,一屋子孝子贤孙,哭声震天。只有他一个人,原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茫茫然的,不知怎么才能跟别人一样落下泪来,他好像天生就不会哭一样。<br/><br/> 他一下就想起了南津,平时总是淡淡地叫他耿先生,影子似的沉默又乖巧,但却在亲人去世后哭得简直能跟着昏死过去的清俊少年。<br/><br/> 一眨眼,这个少年已经在自己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br/><br/> 他无法想象南津离开自己之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但即便如此,当南津以命相搏的时候,他还是放南津走了。<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如此,也就格外不能忍受他还有一丁点危险的可能。<br/><br/> 好在做完检查后,医生说是应激 Xi_ng 胃溃疡,说严重也不算特别严重,可以先保守治疗,休养一段时间。耿介悬着的心总算能暂且放下了,就陪在南津身边照料他。<br/><br/> 李旌阳赶过来看南津,说:“秦烈不敢来,在下面大厅里坐着。你这……还是把华姨叫来吧。”<br/><br/> 耿介没应。这种时候,他不愿意把南津交给任何人。<br/><br/> 李旌阳坐了一会儿,跟耿介说了些话,看出耿介这会儿不乐意别人打扰,就站起身说去找华姨给他拿干净衣服。说完下去找秦烈了。<br/><br/> 秦烈一路上都在痛骂耿介,说自己这一路紧赶慢赶的,找了多少关系,欠了多少人情,嗓子都喊劈了,就怕他真死在山里,结果还不让他如死在山里呢,白挨这一顿踹。<br/><br/> 他当时一想到耿介有可能真折在山里头了,就觉得天都要塌了一半,都不敢往后深想,耿介要是死了,公司怎么办,他怎么跟股东、媒体交代,怎么跟耿家交代,怎么跟南津交代。<br/><br/> 好在死的不是耿介,只是净远大师身边的一个小沙弥——这想法有够缺德的,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br/><br/> 这会儿他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垂着头,早没有了那股子骂人的精神气,李旌阳真没见过他这幅样子,远远看着他便笑。<br/><br/> 秦烈看见他笑,便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更别提什么形象了。<br/><br/> “累了。”他叹道。<br/><br/> 秦烈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我可真没见过有人能伤心得吐血,这得多伤心啊。”<br/><br/> “胃溃疡。”李旌阳答道。<br/><br/> “那也肯定是受了大刺激了。我就没看明白过他们两个,看着情真意切的,怎么还能闹分手。分就分吧,妈的,分了比不分还叫人恶心。”他又想起耿介踹他那一脚了,末了道:“幸亏没事,不然耿介能生撕了我,你信不信?”<br/><br/> “你这嗓子也够恶心的,少说两句吧。再说,你就是挨了一脚,我命都差点折在南津手上了,我说什么了?”他坐在秦烈旁边,一模一样的姿势,塌肩驼背,两条腿就那么敞着。坐下才觉出累来,便也没什么形象包袱可言了。<br/><br/> 晚饭前李旌阳把华姨带来了,东西放下就走了。华姨还不太肯,李旌阳硬把她拽走的。这个时候,谁敢插在这两人中间。<br/><br/> 耿介给南津换了身华姨带来的干净衣服,坐在床边帮南津穿袜子,南津说:“你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耿介没动,没听见一样,南津抬脚轻轻踹了踹他:“去呀。”<br/><br/> 耿介没办法,这才去了,五分钟不到就洗完出来了,然后便守在南津床边,一步也不离。晚上南津叫他睡,他只说不困。南津没有再劝他,他们实在太过了解彼此。<br/><br/> 夜里隔壁房有个病人闹起来,这会儿医院静得很,机器的呼叫声便很明显。很快,走廊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说话声。耿介一直守在南津床边,就听见谁说了句“吐血不止”,耿介心尖一颤, M-o 到南津的手冰凉,便起身拿着开水瓶去打水,路过时看见那病房的地上一滩血水。<br/><br/> 他装了个热水袋,塞在南津手底下,好叫他睡得安稳。<br/><br/>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耿介问:“昨天晚上那个病人怎么样了?”<br/><br/> 护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答道:“胃癌,没救过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