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唐染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分开的双膝上，十指交握，下巴抵在上面，从露台往下看。<br/><br/> 元澈消失的第三天，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心烦意乱。在学校待着，总是不自觉地向左手边那张空出的座位、还有房门紧闭的416寝室看。<br/><br/> 尽管任老师已经亲口证实了宿管的说法——元澈的确是因为家中有事，请了几天事假，但唐染心里总觉得不安。<br/><br/> 这几日唐明华事务繁忙，他干脆搬回了家，和高小慧、还有那对幼小的双胞胎住在同一屋檐下。<br/><br/> 经过之前的相处，唐染对高小慧的态度不似早前冷硬，无聊时甚至能和她正常地说上几句话。<br/><br/> 此时高小慧怀抱女儿，坐在露台一侧，让阳光只晒到女孩子的小脚丫。<br/><br/> 转头看了一眼唐染紧蹙的眉头，高小慧淡笑着开口道：“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br/><br/> “……”唐染瞥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沉闷，“没有。”<br/><br/> 高小慧以为他只是在掩饰，自顾自地劝道：“小染，其实你挺像你爸的，脾气 Xi_ng 格都像……平时你们父子俩交流要是能不靠吼，各退一步，坐下来好好聊几句，我觉得沟通会比现在顺利得多……”<br/><br/> 高小慧温温柔柔的声音灌入耳朵，唐染的思绪其实在她说到“你挺像你爸”的时候，就开始飘远了。<br/><br/> 他第一反应是反驳高小慧。怎么可能？他脾气 Xi_ng 格怎么会像唐明华？<br/><br/> 唐染有些生气，这种愤怒来自于听到“自己居然像最讨厌的人”——那种强烈的控制 Y_u 、自以为是的不讲道理，自己身上怎么会有？<br/><br/> 但随着高小慧独特的温柔和缓嗓音进入耳膜，他不得不沉下心来审视自己。<br/><br/> 他想到了这段时间与元澈的争吵，起因、经过……一项项拆开来摆在眼前。<br/><br/> 唐染悲哀地发现，自己对元澈的掌控 Y_u ，已经显露出了苗头。<br/><br/> 对方去了哪里、去见谁、为了什么事……他都想知道，对于元澈的隐瞒，他感到愤怒和寒心——因为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对这些的求知 Y_u ，都建立在对元澈的关心之上。<br/><br/> 平心而论，元澈那晚回来的时间，并不算太晚，可他就是坐立难安，那并不只是在为元澈的安全着想。<br/><br/> 唐染忽然感到一阵后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br/><br/> 高小慧发现唐染的脸色越发难看，说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好吧？”<br/><br/> 唐染摆摆手，站起身往室内走，同时抽出手机，再次拨打了元澈的电话。<br/><br/> 依旧是关机状态。<br/><br/> 唐染烦躁地走了几步，打给了尚啸。<br/><br/>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尚啸做了足足五秒的心理建设，才颇为心虚地接起电话：“喂，染哥。”<br/><br/> 唐染的语气听上去很急，上来直接问了句：“元澈现在在哪里？他跟你说过去什么地方了吗？我有事找他。”<br/><br/> 尚啸有幸在元澈关机前和他通过一次话，闻言立刻交代了：“他去他舅舅家那边了，说是有亲戚病重。”<br/><br/> 唐染没想到是这种事假，沉默了一会儿，道：“有别的方式能联系到他吗？我有话跟他说。”<br/><br/> “他现在手机关机，我也找不到他。”尚啸无奈道。他顿了下，又试探着对唐染说，“那个，染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br/><br/> 唐染烦躁地低头掐了掐眉心，道：“你说。”<br/><br/> “就是，元澈这个人吧，真的是独惯了，”尚啸小心地掂量着卖兄弟的度，“就我俩这个关系，有不少事，他连我也瞒。不是信不过我，他就习惯了，基本上啥事都往心里憋，张个嘴能累死他似的。”<br/><br/> 尚啸吐槽完元澈，最后犹豫着对唐染道：“他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前住的老楼那片儿传得厉害，说什么的都有，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反正他那个已经死了的爹不是什么好东西，元澈对他……有点 Yi-n 影，他这个人，其实压根儿没看起来那么傲。”<br/><br/> 尚啸又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扣下手机，唐染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片刻。<br/><br/> 他猛然回忆起当初坐在蓝火网吧，秦朔嘴里叼着烟，眼里写满八卦，跟他说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东西。<br/><br/> 元澈身上的伤……真的是这么来的？<br/><br/> 器材室里彻夜亮着的灯光、左肩上的长痕、行李箱中的安眠药，还有他眼中晦涩闪避的情绪……<br/><br/> 唐染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br/><br/> 他想见元澈。<br/><br/> 明天，元澈请的事假就要到期了。<br/><br/> 如果不是尚啸也说不清楚元澈舅舅家的地址，唐染很想现在就打辆车，赶到他身边去。<br/><br/> ——————————<br/><br/> 病房。<br/><br/> 元澈姥爷的目光明显黯淡下去，他握着元澈的手松了力道，良久，发出一声微弱却复杂难言的叹息。<br/><br/> 思绪无法遏制地回到了那个十六年前的夏天。明明是埋藏在最深处的灰暗记忆，老人却还能清楚地想起，那是一个六月的末尾。<br/><br/> 老两口在家中手忙脚乱地冲泡着奶粉，躺在床上的外孙哭得小脸通红，手指半塞在嘴里，牵出几道晶莹透亮的口水丝。<br/><br/> 女儿和女婿这一阵吵架吵得厉害，将外孙送到他们这里来照看一阵，四个月不到的孩子，喝不到母 Ru ，只能每天喂奶粉。<br/><br/> 老两口笨拙地冲好奶粉，用手背试好温度，赶忙将奶瓶嘴往孩子嘴里送。<br/><br/> 院门这时候被人敲响了。<br/><br/> 老头起身去外面开门，留下老伴在屋里照看孩子。<br/><br/>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老头的脸色就黑了下来。<br/><br/> 年轻的男人开口道：“伯父……”<br/><br/> “谁是你伯父？”老头沉下声，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欢迎，“你来这干什么！？赶紧走！”<br/><br/> “伯父，别这样，让我看一眼孩子。”男人的语气近乎哀求，“我知道孩子在这里。”<br/><br/> 老头脸色黑如锅底，只送了他一个字：“滚。”<br/><br/> “您听我把话说完，”年轻男人用肩膀抵住外门，恳请道，“我和小濛商量过了，她也不想和元鸣再过下去了，我先把孩子接走，安置好他，回来再接小濛，我们会领证，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生活……”<br/><br/> *<br/><br/> 老人回忆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再往下回想，但画面一转，眼前还是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另一幅场景——<br/><br/> 董濛歇斯底里地冲他喊：“你凭什么把孩子交给他！！！我跟你说没说过，不要找他！不要让他见孩子——”<br/><br/> 那天男人把孩子抱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br/><br/> 什么安置好儿子，再回来接董濛，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她商量过，都是一场骗局。<br/><br/> 他们报了警。<br/><br/> 那个年轻男人是厂里的一个临时工，带走孩子后，人也离开了C市。<br/><br/> 等到警方追查时才发现，他提供给厂里的姓名、户籍、证件复印件……无一例外，整个身份都是假的。<br/><br/> 从此如同人间蒸发，再不见踪影。<br/><br/> 孩子失踪之后，董濛浑浑噩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精神状态一度出现问题，差一点被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