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打他的画面。<br/><br/> 走进寝室，我发现严行的东西被清空了。<br/><br/> “刚才有人来把严行的东西收拾走了。”沈致湘神情恍惚。<br/><br/> “……哦。”<br/><br/> “那个视频是唐皓发出来的。”<br/><br/> “你说什么？”我猛地扣住沈致湘的肩膀，“唐皓发的？！”<br/><br/> “杨璐从他们辅导员那里听说的……那个辅导员说，教职工那边儿早传开了，有一个邮箱给唐皓的邮箱发了那个视频，然后唐皓传到了网上。”<br/><br/> 我的后背一阵一阵发颤，是了，说得通，严先生一定知道严行和唐皓打架的事情，所以故意把那个视频发给了唐皓，唐皓看到了，自然会借这个机会报复严行。<br/><br/> 所以严行是什么呢？严行不过是个被玩弄于鼓掌的玩物。可即便这样他还愿意跟着严先生。严行是一个男人，四肢健全，智力正常，他完全能养活自己。可他要作践自己。<br/><br/> “据说咱们的辅导员要求处罚唐皓，但是学院领导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最好。”<br/><br/> “我操.他.妈的。”沈致湘恨恨骂道。<br/><br/> 而我沉默。<br/><br/> 第56章<br/><br/> 十二月二十七号，专业课全部结课，下一周就有考试陆陆续续开始。以往思修课考试都是开卷，这次却变成了闭卷。<br/><br/> 然而比起开卷变闭卷的噩耗，在学院里，另一则消息更加火爆。<br/><br/> 是隔壁寝室的男生告诉我和沈致湘的：“今天下午张小林在辅导员办公室值班啊，她说辅导员自个儿掉眼泪呢，就因为严行的事情。”<br/><br/> 我沉默，沈致湘问：“具体是什么情况？”<br/><br/> “好像是辅导员要罚唐皓，但是学院里的领导不让，张小林说她听见不知道哪个领导在电话里说，少管这闲事，严行这事儿是上面的人的意思，然后辅导员就和领导吵了几句。”<br/><br/> 沈致湘：“上面的人的意思？上面什么人？”<br/><br/> 男生耸肩：“这我哪知道，我估 M-o 着辅导员都不知道吧，要不她也不会去硬刚……不过，哎，我觉得辅导员其实没必要这样，严行自己没干那事别人怎么拍视频？”<br/><br/> 沈致湘：“严行……”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br/><br/> “真的是，开眼了，那个没露脸的还叫他小姨，真他妈会玩儿……”男生感慨道。<br/><br/> 男生走了，寝室里只剩下我和沈致湘。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彼此都没说话。<br/><br/> 一直到晚上熄了灯，黑暗中，沈致湘说：“张一回，学院还没公布严行的处理结果。”<br/><br/> 我：“嗯……是啊。”<br/><br/> “他会被开除吗？”沈致湘的声音轻得像喃喃自语，“我觉得他肯定不想被开除吧，你记不记得他平时在学校的时候？他挺用功的，上课都坐第一排。”<br/><br/> 沈致湘这样说，我一下子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我和严行是怎么熟起来的呢？我把被子借给他盖，早课的时候，他帮我占座位。第一次给我占座位的时候，他还去买了肯德基的早餐，然后跟我说是买多了的。<br/><br/> “啊，是，”我只能这样回答沈致湘，“他是挺努力的。”<br/><br/> “那种视频被传出来，不知道他心里得是什么感觉，”沈致湘沉沉叹了口气，片刻后又骂道，“唐皓那个**玩意。”<br/><br/> 我没有接话，默默凝视着窗外的一小片夜空。这片方方正正的夜空我凝视过不知多少次，严行半夜跑回来给我表白之后，严行 M-o 黑来偷偷亲吻我之后，严行独自去“陪舅舅喝酒”之后……当严行躺在寝室的床上，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凝视过这片夜空？他会想什么？<br/><br/> 十二月三十一号，一年的最后一天。学校里充溢着新年将至的兴奋和喜悦，就连寝室楼下的枯树枝上，都被不知道哪个学生，绕了一大团明黄色的小彩灯。<br/><br/> 天气预报说元旦期间北京有大雪，杨璐给沈致湘织了一副手套，早早和沈致湘说好要<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堆个大号雪人。<br/><br/> 三十一号晚上，真的下起雪来，雪花又大又密，天地间一片灰茫茫的白色。沈致湘和杨璐出去跨年，图书馆闭馆了，我只好在寝室复习国际金融，看到“马歇尔勒纳条件”一节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尖叫。<br/><br/> 那是一个凄厉的女声。我坐着没动，但紧接着我又听见宿管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快快那两个男生别看了来把人拉开！”<br/><br/> 我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往下看。<br/><br/> 这一眼，将我狠狠钉在原地，头脑发麻。在很多年之后，眼前的一幕仍会在噩梦中将我惊醒，冷汗淋漓。<br/><br/> 楼下停自行车的空地上一片雪白，而刺目的鲜红血液泼洒在上面，我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那鲜血的腾腾热气。<br/><br/> 如果——如果是别人，我一定认不出来。<br/><br/> 可偏偏被人掐着脖子摁在地上用玻璃瓶狠砸的，是严行。而摁着他的那个人，是唐皓。<br/><br/> 那一刻我几乎忘了动，灵魂倏然抽出身体浮在半空中。严行被一下一下猛砸，他不还手，表情也十分平静。他的额头在流血，头发被血黏在脸上。他透过暴虐如发疯的唐皓，与半空中的我的灵魂，静静对视。<br/><br/> 我好像看见他的嘴唇在动，那两片我无比熟悉的嘴唇也被溅上了血点，轻轻开阖着。<br/><br/> 他说：<br/><br/> 别，过，来。<br/><br/> 别过来。<br/><br/> 我与他对视，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一半飞速冲下楼为他挡住那尖锐的玻璃瓶，一半闪回寝室关紧窗户缩在墙根。楼下那个宛若垂死的人是严行，是我爱到爱得卑微恨到恨得作呕的严行，很久以前在火车上我紧紧抱住他，我怕他像一只蝴蝶一阵轻烟飞走了，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原来爱一个人会那样地战战兢兢。<br/><br/> 现在他就在楼下，二十秒——不，十秒就够我飞奔下去抱住他。我有说不出的预感，如果这次我没有抱住他，他就真的，飞走了。<br/><br/> 别，过，来。<br/><br/>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嘈杂的人声渐渐散去，我哆嗦着坐回椅子上。我的腿蹲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br/><br/> 我没有下楼，而是在寝室阳台的墙根，蹲了很久。<br/><br/>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我不敢把它拿起来。<br/><br/> 十一点过五分，沈致湘冲进寝室。<br/><br/> 他一身风雪，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枚“happynewyear”的印儿。他一把攥住我胳膊，大声喊道：“张一回你没事吧？！”<br/><br/> “我……？”我说，“我能有什么事儿？”<br/><br/> 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只不过无比懦弱地蹲在阳台上。我知道后来救护车来了，严行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如果我冲下去拦住唐皓然后跟着救护车送严行到医院，我就不会坐在这里，甚至，连严行现在怎么样了，都不知道。<br/><br/> 别，过，来。<br/><br/>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严行没有说“别过来”，他被打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他其实——其实根本没有和我对视。<br/><br/> 是我，是张一回对自己说，别过去。<br/><br/> “啊你……你怎么了张一回，你看那个视频了是不是……”沈致湘手忙脚乱地扯了一大把卫生纸塞进我手里。<br/><br/> 我捂住眼睛，问他：“什么视频？”<br/><br/> “是……是两个小时之前，严行发到年级群里的……”<br/><br/> 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