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慨，“这个有点厉害啊。”<br/><br/> 叶修毫不让步：“他都让我叫他爷爷了，总得拿出点儿真本事出来。”<br/><br/> “好。”王杰希答应下来，“我给他一周时间。”<br/><br/> 王杰希拿着报告来到方士谦的办公室时，方士谦正忙着给邓复升的那盆吊兰浇水。他一手拿着喷壶一手扶着叶子，听到门口的响动扭过头，看是王杰希，便打了个招呼让他先进来。<br/><br/> “我觉得咱们得给这花取个名字。”方士谦说，“老邓之前一直说要取也没取。”<br/><br/> “那就取吧。”王杰希拉开桌前的一把椅子先坐了下来，“你想叫它什么？”<br/><br/> “先说它男的女的。”<br/><br/> “女的？”王杰希想了想，“毕竟是花。”<br/><br/> “但是从来没见它开过花啊。”方士谦说，“起个中 Xi_ng 的，也挑不出错儿。”<br/><br/> 他想了想：“旺财？”<br/><br/> 王杰希瞥了他一眼：“那是狗的名字，你能不能有点格调。”<br/><br/> 方士谦又想了想：“轩辕旺财？”<br/><br/> 王杰希叹了口气：“书卷满床席，蟏蛸悬复升。这是元稹的诗。”他昨天一个人站在邓复升的办公室里，看着他桌子上摊着的还没看完的文件，看他书架上满满的卷宗和理论书籍。他前一天还在那屋子里办公，恍如隔世一样，人去屋空。<br/><br/> 于是王杰希说：“轩辕旺财挺好，阳气重，好养活，命硬，就它了。”<br/><br/> 方士谦点点头，扭回身儿，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念叨：“旺财，你好好长，等开了花，哥带你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要啥有啥，气死他们。”也不知道他想气死谁。<br/><br/> 细细的水帘洒在名叫轩辕旺财的吊兰绿色的长叶上，配合着早晨温和明亮的阳光，显得生机勃勃的，欣欣向荣的样子。<br/><br/> 浇完花，方士谦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和王杰希隔了一张办公桌。他看完了王杰希拿过来的文件，说出了和叶修一样的结论。<br/><br/> 但是他多补充了一点：“如果哨兵级的变异种开始批量生产和开发外向力，但又像李轩说的会受到载体实力的制约，那么他们肯定会做第二手的准备，比如反向摧毁。”<br/><br/> 王杰希很赞同方士谦的观点。他将叶修布置下来的任务告诉了方士谦，方士谦大手一挥，显然不当回事儿：“多大点儿事儿，用不着一周，三天之内我让他看到结果。”<br/><br/> “还是一周吧，现在至少有两支战队拉拢进来了，到时候你的负重量会很大。”王杰希说，“正好下周你和我去蓝雨，顺利的话，直接就去虚空和李队他们汇合了。”<br/><br/> 方士谦想了想：“可是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外向力从来都是空开信息的，这次去想要排查确实有点麻烦。”<br/><br/> 王杰希叹了口气：“是啊，蓝雨很麻烦。”<br/><br/> 从和高英杰一战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但对于微草来说，像是经历了整整一个时代的摧毁与重建。王杰希和方士谦，以及前哨会议的剩下五个人都知道，这巨变马上将会波及整个联盟。<br/><br/>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面冲阳光的样子，他的办公室有一扇很大的窗子正对办公桌，方士谦自己坐在背光处，王杰希坐在他对面。他的制服照旧穿的整齐挺拔， X_io_ng 前的微草徽章和臂上的队长臂章闪闪发亮。<br/><br/> 但方士谦还是发现，这短短一周的时间，让王杰希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他的侧脸本就冷峻，如今更是如被斧子劈开一样的锋利冷硬。仿佛是把之前那些年收敛的锋芒都要绽出来一样，平静海面之下是地动山摇的狂啸。<br/><br/> 想说的话很多，比如战术安排，比如微草向导的四期培训计划，比如接下来要和蓝雨的会面，比如进一步加强和扩大探测线的网络面积。<br/><br/> 但方士谦看着阳光中的王杰希，总觉得他一身的冷硬沉静之下，总有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别人是看不到的，是不属于微草队长，不属于首席哨兵，不属于联盟大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只属于王杰希本人的东西。<br/><br/> 只是恰好方士谦看到了，并且记住了。<br/><br/> 像是王杰希办公室留下的浅驼色围巾，除夕夜的雪和烟花，羊肉馅儿的饺子，壁橱里找不到的腊八蒜和醋。<br/><br/> 方士谦的桌子上还摆着刚刚送过来的检查报告，叶修的命令半小时前刚刚下达。风暴前夕，第一批跳进方士谦脑子里的信息，竟然都是些琐碎的片段，带着日常的烟火气，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br/><br/> 于是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个问句。他问王杰希：“你累吗？”<br/><br/> 王杰希顿了一下。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像是惊讶又像是在意料之中。<br/><br/>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累。”<br/><br/> 王杰希说：“特别累。”<br/><br/> 方士谦很确定，这一个瞬间，说出这句话的，只是王杰希，没有任何附加的东西。<br/><br/> 他探过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握了握王杰希放在桌子上的手。<br/><br/> “放心，有我。”<br/><br/> 方士谦的后半句话没说出口。<br/><br/> ——哪怕不是为了微草。<br/><br/>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方士谦想，一定都是轩辕旺财的错。<br/><br/> 第十六章<br/><br/> 王杰希从来就没有想过一定要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比如为了正义肝脑涂地，或者为了荣耀呕心沥血。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尽力做好自己认为正确的事。<br/><br/> 他既不看重首席哨兵的地位，也不看重微草队长的权力。他也不在乎联盟大神的光环。这些外界之物从未影响过他分毫，所以这一路走来，他既问心无愧又觉得踏实坚定。<br/><br/> 当方士谦问他那个问题时，他是很意外的。这几年他和方士谦从最开始的看不顺眼到配合默契，王杰希承认，他早就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副队在身边。他也承认，如果把方士谦换成别人，比如沉稳冷静的吴羽策，又或者严格负责的张新杰，他都觉得不好。<br/><br/> 微草的每一个人都只属于微草，独一无二。他是，方士谦也是。<br/><br/>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王杰希自己也说不清楚。他闭上眼睛，能回想起从他担任微草队长以来的每一场战争和关乎微草的每一件细微的琐事。微草拟训场旁边休息室第二排第三把椅子的漆被蹭得最厉害，办公楼二层的走廊灯坏了还没修，食堂阿姨总说他自己太瘦了，但她做的肉又总有点腻，宿舍楼下的花池里新种下的花不知道能不能开。<br/><br/> 还有围绕在王杰希身边的人们，新进队的勘察员是个左撇子，吃饭的时候总和坐在他左边的人打架，李济说自己的姐姐结婚，都来不及请个假回去参加婚礼，肖云又和周烨柏打架了，袁柏清的腰伤没好就要翻墙溜出去吃夜宵。柳非说，队长，我新找那男朋友他妈又对我不满意，嫌我工作 Xi_ng 质太危险，我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br/><br/> 都是些细枝末节的琐碎的事情。<br/><br/> 王杰希承认自己是累的。怎么能不累，之前一个勘察员牺牲在战场上，烈士抚恤金还没发放到位，一个医疗员小姑娘跟过一次任务之后就留下了心理 Yi-n 影，据说已经失眠三个月，精神都快要崩溃了，还有邓复升，他刚刚牺牲，他的家人还没有安抚好。<br/><br/> 能记录在历史书上的重要战役，无论被文字描述得多么恢弘，归根结底，织起整个年代的大网的，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人们的笑泪和血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