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阶。<br/><br/> “韩茜茜,我们又见面了。”祝玉寒微笑道。<br/><br/> 韩廉娜笑笑,伸出手,无名指上一圈白色的圆圈。<br/><br/> “戴上戒指,我是新加坡的豪门太太,摘下戒指,我是教唆杀人的极凶犯。”韩廉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温柔。<br/><br/> 韩廉娜抬头,任凭暴雨浇透:“命运有时候真是简单,单靠一枚戒指,就决定了你的后半生。”<br/><br/> 祝玉寒耸耸肩,接着替她打开了警车的门。<br/><br/> “我一直坚信一句话,没有什么是逼不得已的,都是自己选择的,所谓的逼不得已,只是你内心深处为自己找的一个绝妙借口,就像你说的,法律惩戒解决不了你内心的痛楚,的确,它什么也挽回不了,但至少,它能让你看清自己内心真正的抉择,看清真实的自己。”<br/><br/> 韩廉娜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浇在身上那细密的痛,接着,她委身踏进车子里。<br/><br/> 车子发动前,韩廉娜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冰冷、毫无生气的老旧别墅,这座曾经让自己痛过、哭过也欣 We_i 过的“家”。<br/><br/> ——————————<br/><br/> “我们查过你的购物记录,全新的录像光盘,粗麻绳,特制的宽铡刀,以及你请来帮你制作机关的木匠,还有,两个月前,新加坡至香港轮渡班次的来回购票记录,这些,是你本人所为吧。”<br/><br/> 韩廉娜看着那些证据,缓缓点了点头。<br/><br/> “为什么要坐轮渡。”<br/><br/> “想回家看看姐姐,但婆家人不同意我回国,怕他们查我的机票购买记录,就去坐了轮渡,从香港转回大陆。”说着,韩廉娜还自嘲地笑笑,“豪门太太真不是那么好做的。”<br/><br/>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br/><br/> 韩廉娜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看到了令心脏崩裂血淋淋的现实。”<br/><br/> “那你是怎么知道,韩雯娜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外甥何汝君是被那几名学生杀害的呢。”<br/><br/> “姐姐手机里的视频,以及她在备忘录里打下的一段话。”韩廉娜笑笑,“不过已经被我备份后删掉了。”<br/><br/> “什么话。”<br/><br/> 韩廉娜愣了下,接着掏出手机,找出一副图片,递过去。<br/><br/> “2009年的冬天,我从思南的深山支教回来,临走前,那些脏兮兮的小娃娃抓着我的衣角哭着不要我走,并从村子里一直追着车跑,跑到了镇上的高速,那时候,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爱我;2009年的夏天,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学生,他们是五十六中的优等生,他们聪颖,骄傲,但在教师节那天,我的桌子上摆满了他们精心制作的小礼物,那时候,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爱我。”<br/><br/> “2018年的夏天,同历年一样,我再次迎来了一批新学生,他们乖巧懂事,并且也很喜欢我的儿子君君,老公工作忙,公公婆婆身体也不好,所以没人照看孩子,我会带着君君去学校,他很懂事,从来不吵闹,安静坐在办公室里等我下课,而可爱的学生们会争先恐后地从学校超市里买零食玩具送给君君,教君君读书写字,陪他游戏,那时候,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爱我,爱屋及乌,他们也爱着我的儿子。”<br/><br/> “2019年的冬天,这是特殊的一年,我,失去了我深爱的丈夫,也,失去了我深爱的儿子,同时,我也失去了我深爱的学生们。我的儿子君君被六名学生带到一处废弃仓库,范晔同学用校服捂住君君的脸,最终君君因窒息而亡,梁姗姗同学和薛雯悦同学和我儿子君君的尸体拍了照,祝福我生日快乐,我很欣 We_i ,他们竟然记得我的生日。”<br/><br/> “我是个胆小又懦弱的女人,我挽回不了破裂的婚姻,也拯救不了在临死前痛苦向我求助的君君,更甚,我惩戒不了那些杀害我儿子君君的真凶,因为,他们是我的学生,是我付出全数心血关爱照顾的学生,是同时也深爱着我的学生,我真没用啊,真是一无是处啊。”<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自始至终,错的人只是我罢了,我轻信了他们对我的感情,败于‘爱’之下,我轻易地原谅了他们,因为,将我儿子推向刑场的真正的刽子手,是我自己。”<br/><br/> “所以,该赎罪的人是我,该死的人也是我。”<br/><br/> 祝玉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封遗言信,他不敢相信,原来韩雯娜早就知道是谁害死了同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但最终,她选择了原谅他们。<br/><br/> 因为她是一名人民教师,所以道德制高下的“理应”,要为这三尺讲台奉献自己短暂且悲凉的一生。<br/><br/> 而最终换来的,却是背叛与嘲笑。<br/><br/> “你知道么,我姐姐在临死前,一个字也没有提我。”韩廉娜向前探了探身子,浅色的瞳仁如同当日见到姐姐的尸体那般,震颤。<br/><br/> “我是个孤儿,但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缺失了什么,因为我有她。”韩廉娜说着,纤细的手抵着额头,低低发笑,“但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了——”<br/><br/> 笑着笑着,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冰冷的桌子上。<br/><br/> “当我设计杀死了那些凶手之后,我以为我会稍微痛快一点,但后来我发现,欣 We_i 是一时的,愉悦是一时的,到头来,那些惨死的凶手,即使是我亲眼看着他们互相残害而死,却还是缓解不了我的痛处。”<br/><br/> “我还想过要杀更多人,他们的父母,他们的亲戚朋友,我想让他们体会和我一样的痛苦,因为我原谅不了他们,到死也不会。”<br/><br/> 韩廉娜为了看看姐姐,买了回国的轮渡,五六年没有回过家了,想象着与姐姐再次相见时感人肺腑的画面,她鼻子都跟着酸酸的。<br/><br/> 然而,打开门,尸体的腐臭,犹如落雷劈下,让自己在一瞬间动弹不得。<br/><br/> 她不停地喊,不停地哭,回应她的,却只有诡秘的寂静。<br/><br/> 复仇,成了她唯一的人生信条。<br/><br/> 她同丈夫火速离婚,经过数天的走访调查,最终将杀戮场定在了这座荒山。<br/><br/> 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静候他们的到来,看着他们因恐惧绝望与互相猜疑,到最后,无一生还。<br/><br/> 这是短暂时间里,唯一能带给她安 We_i 的事。<br/><br/> 结案后,警方在网上公布了案件进展,一经发布,底下评论迅速发酵,但大多数人还是站在韩廉娜的一边,一个孤儿,从小受尽欺凌,真的是苟且偷生地长大了,日子终于慢慢变好,但却因为几个学生的歹念毁了她的一生,毁了两个家庭,繁琐的上诉过程,甚至是有可能因为他们是未成年人而逃过一劫,因此,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复仇,所以,有错么?<br/><br/> 于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br/><br/> 于理,罔顾法律大错特错。<br/><br/> 写完结案报告,祝玉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一点多了。<br/><br/> 他关上电脑,看着在一边睡得东倒西歪的童嗣,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小腿:“起来了,我要下班了,你去把门关好。”<br/><br/> 童嗣不满地嘟哝了两句,颠颠爬起来,倒了杯水,喝着喝着一口喷了出来。<br/><br/> “你干嘛,洗地啊?”祝玉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br/><br/> “哇!储法医!你怎么坐这儿!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闹鬼了。”童嗣看着坐在暗处闭目养神的储荣心有余悸地拍拍 X_io_ng 脯。<br/><br/> 祝玉寒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那边的储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