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地问：“那个......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两个包子，还有豆浆......”<br/><br/> “吃了，谢谢。”顾南头也不回地跟其他几个人一起走进更衣室。<br/><br/> 更衣室不大，一扇门进去分了两间，男右女左。屋里两排带锁的柜子和长凳，有个上一班的医生换了衣服正准备走人，看到言奕笑着打了个招呼。<br/><br/> 赵晓桦一边开自己柜子一边说：“还是二代好啊，咱们起早贪黑十几年，抵不了人家爸爸叫李刚。”<br/><br/> 方小贝正往嘴里塞蛋糕，把包里的几大袋膨化食品往柜子里扔，有两包还掉在了地上。听到这话就咋呼开了：“好像有个叫李运的，是你吧？你爸叫李刚？什么来头？”<br/><br/> “不是我不是我。我爸叫李大奎，不叫李刚。”李运人长得斯文，声音也小，拼命摆着双手试图加强语气。<br/><br/> “他说我呢，你急什么。”言奕换好自己的蓝色□工作服，慢条斯理地锁上柜子。初夏的天气，白大褂穿起来有点热，特别是忙碌的急诊科，更是没几个人穿那身长袖袍子。走过赵晓桦身边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又错了。我爷爷也是医生，所以我不是二代，是三代。”<br/><br/> 说完径自出门，留下气闷的赵晓桦，好奇的方小贝，茫然的李运，还有漠不关心的林森和顾南。<br/><br/> 今天早晨的急诊室还算安静，暂时还没有紧急状况发生。几个留观的大病房里挤得没地方下脚，原本病床之间的空隙都加了推床，隔床的病人那距离近得跟同床共枕一样，走廊上也安置了一溜，输液架上满满当当的瓶子，折 sh_e 出窗外透进的阳光线条。住院部床位实在太紧张，导致急诊室堆满了人转不出去。昨晚夜班的护士顶着大黑眼圈走来走去的巡查，几个陪护的家属守在分诊台前小声说着什么。<br/><br/> 顾南差不多把急诊科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马大人的身影。<br/><br/> 言奕一直跟着他转来转去，几次想出声都吞回去了，最后看顾南似乎有些着急了，实在忍不住才问：“你在找什么？”<br/><br/> “找马主任。”顾南正打算去护士站问一下，想了想转身说：“你跟马主任很熟？”<br/><br/> 要不然也不会对他的开场白那么熟悉。<br/><br/> “......还算熟。”其实是相当熟，熟到从小学到中学每个星期都去人家家里蹭饭。<br/><br/> “跟方护士长也熟吗？”<br/><br/> “......熟。”方虹是他老姐言琳琳的闺蜜，所以训他跟训自家弟弟没两样。<br/><br/> “对了，我们俩是跟老马。怎么这么倒霉啊。你等着，我去找，我应该知道他在哪儿。”<br/><br/> 言奕说完蹬蹬蹬跑了，顾南找了张空着的椅子坐下来等。<br/><br/> 清晨明澈的阳光穿过大玻璃窗户撒在走廊上，蓝白交错，人影穿梭，医院外有救护车的笛声渐行渐近，顾南的视线朦胧了起来。<br/><br/> 分诊台前围着的人群突然散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推了两张床冲出去，转眼间又接了人冲进来。床上的人血迹斑斑，输液袋子随着护士的脚步疯狂地晃动。120急救人员一叠声地交代病情和采用的临时处置手法。<br/><br/> 车祸。<br/><br/> 又是车祸。<br/><br/> 顾南坐直了身子，木然看着两张床从自己面前滑过，“砰”地一声撞进抢救室的大门。<br/><br/> 门扇晃动，顾南绷直的背脊垮了下来，颓然无力。<br/><br/> 此情此景，恍然相似。<br/><br/> 满身斑驳血渍的少年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任医生处理自己手臂和腿上的擦伤。<br/><br/> 那是一个炎热的让所有人都有火气的夏天，少年穿着红白相间的中学篮球队服，晕染开来的血色已经和衣服原本的颜色混成了一团，脚上崭新的篮球鞋也有几滴鲜血。<br/><br/> 那是妈妈的。<br/><br/> 上一刻，妈妈还护在他身上，此刻，妈妈在抢救室里。<br/><br/> 爸爸也在抢救室里。<br/><br/> 上一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球赛才刚刚结束，是他代表学校校队参加的第一场校际赛，爸妈来看他，在球场边高兴地晃动亲手绘的加油板。<br/><br/> 后来，一家三口开心地准备回家，他仰着脖子喝可乐，妈妈笑着念他怎么又喝冰的。<br/><br/> 爸爸在路沿上拦车。<br/><br/> 后来，就是几声惊呼，一股大力撞来，妈妈整个身子护在了他身上。<br/><br/> 少年茫然无措地躺在水泥地上，透过妈妈的胳膊，看到几步外一汪暗黑血色中的父亲。<br/><br/> 后来救护车来了。<br/><br/> 爸妈是被抬上车的，他是自己爬上去的。一路上拽紧了爸妈的衣服没敢松开。<br/><br/> 直到急诊室的护士掰开他的手指，把人抬走。<br/><br/> 少年呆坐在抢救室外等候医生的宣判。<br/><br/> 一个护士匆匆出来，过了一会儿快步走进去两个医生。<br/><br/> 门掩着，有几厘米的缝隙，少年不敢去看。<br/><br/> 妈妈进去的时候满脸都是血，不知道护士会不会帮她擦一擦，妈妈很爱漂亮的，她可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样子。<br/><br/> 爸爸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冬天还游泳，所以他一定也不会有什么事。<br/><br/> 少年绷直了脊背，双手攥成拳头搁在膝盖上，眼眶通红，不哭不闹，只一双清亮的眸子透出无措地慌乱。<br/><br/> 几个护士远远地看着他，很小声地交谈。<br/><br/> 一个护士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轻声地问他家里其他大人的联系方式，少年小声地答了。护士又问他叫什么名字。<br/><br/> “......顾南，顾盼生辉的顾，南辕北辙的南，今年......十四岁。”<br/><br/> ☆、第一台手术<br/><br/> “顾南，马主任让我们去大门口接车。”<br/><br/> 言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南整颗头埋在膝盖上，喊了两声完全没反应。于是他蹲下来，轻轻碰了碰顾南的肩膀，放低了声音问：“怎么了？”<br/><br/> “没事，睡眠不足。”顾南站起来，面色平静。<br/><br/> 但言奕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刚才自己手掌下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那种感觉，就像那天顾南迷乱时的流露出的脆弱一样。<br/><br/> 让人心底微凉。<br/><br/> “走吧。”<br/><br/> 言奕有些担心地跟在他身后往大楼背面走去，顾南的脚步很急，白色外袍在膝盖处翻飞。<br/><br/> 医大附属医院的急诊科很大，收治能力也很强，几乎三分之一个城市的急诊病人都会送到这里。所以急诊科占据了一栋单独的四层小楼。小楼后面连着救护车专用通道，停车场里还有三辆车在待命。两个秀气的护士姑娘已经推了床在门口等着了。<br/><br/> 尖锐的笛声呼啸而来，救护车急刹在大门口，车门洞开，急救人员一连串的口头报告，动作麻利地连人带担架递了下来。<br/><br/> 两个小护士一头一尾，把中间留给了顾南和言奕，四个人同时用力，平稳地将人接到了推床上。<br/><br/> 是个年轻的女孩，自杀，失血 xi_ng 休克，身上全是狰狞的血迹，嘴唇已经淡得看不出颜色，双眼紧闭，意识全无。<br/><br/> 把人推进抢救室交给等候的马主任，两个人退开了一点。言奕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现场了，顾南却是头一遭，所以他可以说是分外专注，外加一点点的紧张。<br/><br/> 言奕之所以看出来他紧张，是因为顾南居然紧挨着自己，肩膀擦着肩膀，而不是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br/>\t\t\t\n\t\t\t\n\t\t\t', '\t')